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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灯仍然在亮着,紧闭的大门像是自此把人间隔成了两个世界……对结果未知的等待是无比煎熬的,就像有大恐怖笼罩身心,能够无情的摧垮你强大的神经和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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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时间长了,纵然是陈风一向沉稳的心态也禁不住焦急了起来。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林千重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一处枪伤处理了三个小时这应该算是漫长的了,可现在每个人似乎都希望这个时间能够更加漫长一些,因为时间长就证明里面的医生还在努力,林千重就还在与死亡做斗争。
可事实上人总是矛盾的,希望手术的时间长又希望手术室的门马上就会打开……
叶袭、萧长风、陆雄三人始终站在走廊里未曾说话,他们是陈风的保镖,这个时候也的确不适合说话。而在如此压抑沉重的气氛下,一向吊儿郎当的萧长风也禁不住沉着脸很严肃。
林若岚与云姨已经扶着佘自伶在门前的长椅上坐下,心情焦急精神紧绷的她连续站了三个小时,这对她是一场很大的消耗,不过她仍然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手术室,仔细看可以发现她握着林若岚手的手,很紧很紧,证明了她也无法保持最初的镇定,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
林祟清和林旭时而守在手术室门外,时而走到佘自伶面前安慰两句,陈风则站在林若岚身边……
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九点三十分的时候,在众人紧张、担忧、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开启。
刹那间所有人都冲到了手术室门前,堵着刚刚出来的医生问。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林祟清问。
“医生,我爷爷是不是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对不对?”林若岚焦急问。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了笑容,“是,林老爷子已经脱离危险了。那一枪虽然正中他的胸口,不过被这块银牌子挡住了。”
医生说着,摊开握在掌心的一块银牌子。银牌子上没有任何图案和花纹,光滑如镜的表面上只有一个陈风才能懂的代号。此时这块银牌子中间已经被子弹击穿,其中一大部分子弹都已穿过去,就仅剩下最后一丁点被卡在了牌子中。
不过正是这一丁点,让子弹没能成功的射碎林千重的心脏,只是破开皮肤在心脏上留下了一道并不足以致命的伤口。
当然这些只有陈风能够看的出来,而且众人这时也根本不关心这点,最重要的是林千重脱离了危险没有死。
“呜呜,呜呜……”林若岚再次忍不住落泪,喜极而泣。
佘自伶也长长松了一口气,伸手搂着林若岚道:“你这臭丫头,你爷爷现在没事了还哭什么。”
“奶奶。”林若岚扑进佘自伶怀里,情难自禁。
听了医生的话,陈风心里也是一松,不过他却相反的挑了一下眉头,心里猛然闪过一丝警惕,刚才在医生说林老爷子被抢救过来时,林祟清的眼眸中为何闪过了一抹不自然?
自从第一次林若岚在别墅里被枪击,陈风就已经怀疑林祟清为了争夺林家财产会不择手段,事实上在得知林千重被枪击的第一时间,他也是这样怀疑的。
可接着林祟清和林旭赶来医院,陈风没在两人脸上看出任何破绽,是以渐渐打消了这个怀疑,不过他却一直在保持着对林祟清和林旭两父子的关注。所以林祟清眼里的慌乱虽然一闪即逝,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却还是被他收入眼底。
难道真的是他?那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他,那一切还好说。可真要是他,这个人的心计城府深的着实令人可怕啊。
陈风想着,医生这时又道:“林老爷子虽然脱离了危险,可他身体虚弱,再加上有旧病缠身,因此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不宜被打扰。大家让一让,先让我们把老爷子转到特护病房随时观察情况。”
话音落下,林千重被几个医生推了出来,病床上他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原本豪气干云的一位老爷子,此时在死亡的阴影下显得那么无力,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众人一路围着林千重被送进病房,佘自伶坐在床前紧紧握着林千重的手道:“既然已经没事了,大家就不要都守在这里了。阿风,若岚,你们两个忙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就行。”
“我不。”林若岚一口回绝。
陈风也摇头道:“奶奶,我和若岚没事。今天我和若岚守着爷爷吧,您和云姨回去休息。”
“妈,陈风,若岚……你们都不用说了,我是爸的儿子,现在爸还在病床上,理应我来守着爸。”林祟清道。
佘自伶看了林祟清一眼,摇了摇头,“你也忙了一天了,也回家去吧。还有……我想守着他。”
林祟清张嘴想要再说,陈风抢先道:“奶奶,要不我看这样吧。咱们轮流来守着爷爷好了,今天我和若岚先开始,您先和云姨回家休息,然后到白天再来接我和若岚的班。明天晚上换林叔和林旭,怎么样?”
“奶奶,你就听陈风的话吧。现在爷爷还字床上躺着,您更应该照顾好自己才对。反正不管你说什么,今晚你一定和云姨回家休息。”林若岚嘟着嘴,不容拒绝的说。
佘自伶沉默了片刻,然后同意道:“好吧,那就按阿风说的做。这几天辛苦大家了。”
“奶奶,您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林若岚搀着佘自伶站起,然后把她交给了云姨。
“云姨,好好照顾我奶奶,实在不行你就住到她房间里去。还有你们别回老家了,就在别墅里住下吧,离医院也近。”林若岚叮嘱说。
“小姐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云姨说着,然后扶着佘自伶走出了病房,林若岚跟着一起去送佘自伶上车,陈风则趁机走到林若岚的那两个女保镖身边说:“你们两个去保护奶奶。”
两个女保镖点了点头,紧跟而去。
看着两个女保镖的背影,想了想她们的实力,陈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招手喊来萧长风和叶袭三人,“探花,暴虎,你们两个暗中跟上去。藏在暗处即可,不要被发现。”
萧长风和陆雄领命。
当佘自伶离开不久,随后林祟清和林旭也离开了,医院里只剩下陈风、林若岚以及叶袭三人。
期间叶袭出去给三人买了点填肚子的晚饭,林若岚吃了很少一点就不再吃了,然后她静静的坐在病床前,紧紧抓着林千重的手,像个一个要被爸爸妈妈抛弃的孩子,楚楚可怜。
林若岚的父母很早以前就离世了,她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对于爷爷奶奶的感情自然厚到了无法想像的地步。
陈风看着她时不时还微微抽动的肩膀,知道这丫头又忍不住在落泪,心里不由更加疼痛了一分。
在锦鸿集团,在他的面前,林若岚一直保持着女强人的模样,几乎她身边认识她的人都会说她一句坚强,可是谁又能看到她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就像此时的苦苦无助。
“那个杀手估计很难找到了。以你的猜测,会是谁?”叶袭严肃的说。
陈风摇头道:“不好说。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林家多年来积攒下的仇人。”
林家在雾都能有今天,当然不是一番顺利就起来的,期间肯定也有过厮杀,有过争斗,所以有一些往日的仇人实在很正常。
叶袭点头没再多说。
三人都不再说话,病房内保持着沉默。到了晚上11点多,突然林若岚一愣,惊喜道:“动了动了,爷爷的手指动了,爷爷醒了。”
话音落下,林千重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眸苍老再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以往即便是旧病缠身,他也不过是一笑而过,豪情万丈完全不输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老了。
“丫头。”林千重轻声开口,喊了林若岚一句。
“嗯嗯,爷爷我在呢,我在呢。你想说什么?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林若岚紧张又有些激动的问。
林千重嘴角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摇头道:“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爷爷!”林若岚嘟着佯怒道。
林千重又笑了笑,然后目光看向陈风,“阿风也来啦,我的那块牌子在你手里?”
“是,爷爷。”陈风说着,从身上摸出了那个卡住了子弹的银牌子。
林千重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略显苦涩的笑道:“戴了它一辈子,没想到最后是它救了我一命。”
陈风没有说话。
林千重接着道:“牌子你留着吧,等我死后跟我的骨灰放在一起。”
“爷爷,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林若岚急忙气道。
林千重很疼**林若岚,所以即便现在他没有一丝力气,却还是艰难的抬起手无比宠溺的揉了揉林若岚的脑袋,然后道:“丫头你先出去,我和阿风单独说点话。”
林若岚愣了一下,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人家的亲孙女都出去了,叶袭自然也不会再继续呆在病房里,两人离开后陈风坐在了病床前。
林千重刚刚脸上还有的一丝笑容,马上消失变得凝重阴沉,他道:“你以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