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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最偉大的魔術師,能成全一切,也能改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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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接觸社會,嘉偉發現,這世界上比他聰明的人太多了,佳儀不用說,莫雪儀也是,楊瑤玉也算一個,至于胡惠和嘛,那簡直是老謀深算,老奸巨猾啊。
嘉偉終于弄清楚了,錢玲玲是一個渴望被愛到病態的女人,而自己對她的意思卻開始慢慢淡去,因為有太多的美女糾纏著,雖然自己是一個習慣了讓女人做主的男人,在一如既往地虛構著純粹的愛。生活還將原樣繼續,人生還是要那樣度過,這就是一個煎熬的過程,沒有相當長的一個過程,不可能熬出感情的原汁,熬出人生的真味。當然,大家都可以通過瓊瑤式的幻想,讓生命像一支花,夾在虛幻的夢里,安慰著、裝飾無聊的生活,地老天荒。
在沙城賓館呆了這麼久,嘉偉覺得,人生的確很奇妙,真實生活的荒誕與神奇,有時甚至超過了小說的虛構。人生的奇妙還在于,同樣的事件,你親歷和你回憶的時候,感覺是完全不同的。當你正在經歷時,仿佛走在迷宮里,看不到結局,不知道謎底,于是你會恐慌,會無助。人的恐慌或者孤獨,其實來源于對未來的不可知。而當時過境遷,你已經知道結局,回顧過往,你會發現,哪怕是最慘痛或最淒惶的瞬間,也不過如此,甚至感覺還是美麗的。每一段人生,都像一個旅館,人們在那里相遇,發生愛或者恨,而後終究還是要各自分離,踏上新的一段旅程,奔向下一個旅館。
楊瑤玉雖然具備政治家的氣質,畢竟也是肉眼凡胎,當然不知道自己進入了哪個旅館,她只是在努力,為胡惠和,為沙城賓館貢獻自己的汗水、感情和心智,還一如既往地對待佳儀、嘉偉和全體同事,也包括王楠輝。當然,她的努力也沒有白費,至少贏得了胡惠和的肯定,同事們的敬重和佳儀的認可,在沙城賓館可以說人氣很旺。平時同她在一起的時候嘻嘻哈哈地開玩笑,其實嘉偉對她是非常尊重的,何況還叫她師傅呢。
楊瑤玉當然知道張志軍的心思,說實在的,莫說自己是部門副經理了,原本心里就只有胡惠和,根本看不上他一個小保安,加上明眼人也看得到,張志軍的人品不怎麼樣,在沙城賓館口碑自然也不太好。張志軍邀她跳舞,她不想去,有時,又不想讓他難堪,更不想得罪他,最後硬著頭皮去了。同他們跳舞,也很郁悶,回到賓館,就來到頂樓吹風散心。
頂樓看到的風景果然不同平常,有高瞻遠矚,睥睨眾生的感覺,那正是做領導的人希望得到的感覺。楊瑤玉的目光定格在沙城東城區教堂上,那里有無數走食的鴿子們,在草坪上飛來飛去,慰問著人們的靈魂和希望,暗示著未來的隱喻信息。靚麗的廣場,被褥一樣溫馨的草地,少女一樣精美的樹林,在精美的聖光的照耀下,報告著晨曦的燦爛。楊瑤玉知道,那是佳儀常去的地方,是她的精神家園。碧空高遠,大教堂的牆體是一色的清水紅磚,巨型的圓形穹頂被四座大拱門穩穩地支撐著。大門前面是一片開闊的休閑廣場,地面由方方正正的大塊石磚鋪砌,顯得十分霸氣而華麗。
廣場盡頭是一排巍巍挺拔的行道樹,一直通向遠方。楊瑤玉喜歡這樣的景致,覺得寓意深遠,象征了前途遠大光明。她笑了,不再糾纏張志軍的事,心思放得很遠︰假如我來管理沙城賓館,該怎樣促進其發展,提高其效益,和諧其人際關系呢。
不一會,嘉偉也上來了,看到楊瑤玉在這里,非常吃驚︰“楊副,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怎麼啦,你不也來了嗎?我怎麼不能來呢。”
“我經常來這里呢,習慣了。”
“是同佳佳一起來吧?”
“說什麼呀,可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處境,我經常一個人來。”
“來這里發思古之幽情嗎?”
“不是,那是佳佳他們文人的雅興。我就是來吹吹風,看看景。”
正說著,佳儀上來了︰“喂,喂,你們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啊?”
楊瑤玉說︰“現在先不說壞話好話,搞清一個問題,你怎麼跟著偉哥來了。”
佳儀也不示弱︰“那就先搞清另外一個問題,你們倆到這里來干什麼?”
楊瑤玉說︰“我們不是一起來的,我先來,偉哥後來。”
“那你們相約在這里干什麼呢?”
“誰相約啊,佳儀姐,我敢約你的偉哥嗎!”
嘉偉說︰“楊副,請注意用詞,我屬于我,不是別人的。”
佳儀說︰“楊副,听見了偉哥的話嗎?他屬于錢總,不屬于我。”
正在笑鬧,趙玉岫也上來了︰“哈哈,你們在這里開小會啊,我能參加嗎?”
大家都說︰“當然可以。”
大家的話剛落音,下面樓梯板又響起了腳步聲,轉頭一看,胡惠和也來了。楊瑤玉問︰“胡總怎麼有雅興來這里呀?”
胡惠和也不說假話︰“看見岫岫上來了,來看看她來做什麼。”
趙玉岫生氣了︰“舅舅,你跟蹤我啊?”
胡惠和有點慍怒地看著她︰“是啊,你總是不讓我省心。”
“大白天的,我怎麼不讓你省心嘛?”
“听莉莉說,偉哥也上這里來了,這不是嗎!”
嘉偉說︰“胡總,我可沒有約岫岫來啊,楊副可以作證。”
胡惠和說︰“這個我知道,我來叫岫岫下去。”
趙玉岫說︰“好的,我听話,等會下去,看看風景再走好不好?”
胡惠和說︰“好吧,我也陪你看看風景。”
佳儀想引開胡惠和舅甥的情緒︰“大家看,站這里看四周,心胸多麼開闊啊。”
楊瑤玉說︰“是啊,能夠體驗一把做領導的感覺呢。”
嘉偉不解︰“怎麼能體驗做領導的感覺呢?”
趙玉岫說︰“偉哥好笨啊,領導都高高在上,我們站在這里正是這樣嘛。”
胡惠和趕緊說︰“岫岫說的不對,領導不一定都高高在上啊。”
楊瑤玉說︰“是啊,胡總就不是那樣。岫岫強調的是境界,領導一般境界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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