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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皇城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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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俺的娘啊,總算是到了。”經過了十日的枯燥跋涉,望著不遠處高大的城門,張猛發自內心的痛快呼喊道。
“張大哥,我說你還是注意點吧。丟你自己的臉也就算了,要是把將軍的臉也給丟了,只怕這逸風軍上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給淹死。”看到城門,同樣放松下來的田有成,忍不住朝著張猛揶揄道。
“小兔崽子,俺看你跟著將軍多進京面了幾次聖,這氣焰真是愈發囂張了。現在都教訓到俺的頭上了,俺看你是皮癢了是不是?”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張猛恐嚇道。
“喲,沒想到我才跟著將軍去了趟皇城,張大哥就變得這麼文鄒鄒的了。還‘氣焰’,還‘愈發’。嘖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絲毫不在意張猛的威脅,田有成“感慨萬千”的說道。
“臭小子,看俺不揍你!”被田有成說的有些惱羞成怒的張猛,手中長鞭一揮,朝著田有成便沖了過去。
“來啊來啊,我也好久沒和張大哥比試騎術了,正好看看張大哥你的騎術是不是退步了。駕!”看到張猛的舉動,田有成也不遲疑,當下策馬向後奔去。
“臭小子,可別讓俺逮著你。”被田有成的話激起了心中斗志,張猛馬鞭一揚,緊隨著田有成跑了開去。
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遠去的身影,鐘司和歐陽逸對視一眼,無奈的苦笑道︰“哎,連著趕了十日的路,老張和有成的精力,還是旺盛的令人敬佩啊。”
“算了,隨他們去吧。這里是皇城範圍,不會出什麼事的。走吧,我們先行入城,回頭再派人去接應他們。”說完,歐陽逸率先朝城門走去。
遠遠地看到城門口處,手持拂塵,一襲紅色蟒袍的人影後,歐陽逸心中一動︰那不是聖上身邊的大紅人,安清安總管嗎?看來召自己回來,的確是聖上的旨意沒錯了。一念至此,歐陽逸連忙翻身下馬,將手中馬韁交給身邊的士兵,快步走到安清跟前,抱拳笑道︰“幾日不見,安總管別來無恙?”
听到歐陽逸的話,安清略一躬身,笑著道︰“咱家還好,多謝歐陽將軍掛念了。咱家今日奉旨前來,除了迎接將軍外,還要通知將軍三件事。”
“安總管請說。”
“第一件事,將軍在皇城的舊居,已重新收拾妥當,隨時都可以入住。第二件事,逸風軍的將士們,可以入住原皇城禁衛軍,也就是漠鐵軍的軍營;第三件事,請將軍明日午時,入朝面聖。”
“多謝安總管特地前來,若是總管不嫌棄,不妨去歐陽府上喝杯茶。”
“不了,歐陽將軍的好意,咱家心領了。可咱家還得回朝復命,這將軍府,只能改日再去叨擾了。將軍若是沒什麼事,咱家就先行告辭了。”
“安總管慢走。”看到安清的轎子遠去後,歐陽逸才對著身後趕來的鐘司等人道︰“走吧,先去趟軍營。將士兵安頓下之後,你們再隨我同回將軍府。”說著,在歐陽逸的帶領下,一眾逸風軍,步履整齊的朝禁衛軍軍營走去。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了禁衛軍軍營。望著眼前威武的軍營,眾人卻面帶挑剔,不屑的點了點頭。而從軍營出來後,除了歐陽逸,逸風軍一眾將領的臉上,皆是一片哀怨的神色︰到底是皇城禁衛軍,家底之厚,真是令人發指啊。不過如今……想到這,幾人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臉上的哀怨瞬間消失無蹤,露出了強盜一般的奸笑︰這里都是老子們的了!
早就對這群人知根知底的歐陽逸,望著眾人忽悲忽喜的表情,只是笑而不語。從軍營出來後,走了不遠,便來到了將軍府。望著如今煥然一新的將軍府,歐陽逸不由得感到有些陌生,忍不住感慨道︰自己真的在流風城呆了太久了,偶爾回來幾次,也只是短暫的休息,不知這次,又會在這里居住多久呢……
“將軍?”看到歐陽逸望著眼前的將軍府,默然不語,鐘司不得不出聲提醒道。
“嗯?啊,走吧,進去看看。”听到鐘司的呼喚,歐陽逸才回過神來。自嘲的笑了笑,帶著眾人朝府內走去。
一入府內,便看到如流風城的將軍府一般的滿院冬梅。伴著滿園冬梅,穿過一條白色芙蓉石鋪成的小徑,便看到了不遠處的紅木回廊。沿著回廊一直往前,路過被重新修葺過的假山水池,便來到了將軍府的主廳。
“將軍,若是有人第一次來您的府邸,怕是沒人會相信,這是鎮國將軍歐陽逸的府邸吧。”進入主廳後,李龍率先感慨道。
“是啊,比起將軍府,這里倒是更像翰林院學士的府邸。”贊同的望著李龍,鐘司也忍不住說道。
“將軍,督察院左督御史葉大人派人送來了請帖。”還不待歐陽逸開口反駁,侍從便一路小跑的前來稟報。
“葉邱文?”皺了皺眉,歐陽逸伸手接過了侍從手中的紅色請帖︰“你先退下吧。”
打開請帖,看了許久,歐陽逸才抬頭對著眾人道︰“今晚酉時,我要去一趟顏玉樓。府中事宜,就拜托諸位幫忙安排了。”
“顏玉樓?”听到歐陽逸的話,鐘司等幾人對視一眼,有些疑慮的開口道︰“將軍一人前去?要不要屬下派人保護?”
“不必如此緊張。雖說顏玉樓的背景從未公開,可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顏玉樓背後之人絕不簡單。敢在顏玉樓鬧事的人,只怕現在還沒有出世。再說,歐陽也不是繡花枕頭,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我先去準備一下,府里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卯時,顏玉樓天字六號房。溫暖如春的房間內,彌漫著濃郁的酒香。一干朝廷大員正端著酒杯,對著歐陽逸恭維著。
“歐陽將軍,上次一別之後,本官還在想,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目睹將軍的風采。沒想到這不過大半個月,將軍就被調回了皇城,日後再想見將軍,可是容易的多啦。”
“吳大人說的是啊。而且想必過不了多久,聖上就該召將軍入朝了。雖說將軍年輕有為,可畢竟離開皇城太久了。屆時將軍若有什麼需要,大可來找我們幾位,只要有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我們必將竭力相助。”
“有何大人的這句話,歐陽就放心多了。歐陽剛剛回京,對皇城如今的局勢,還不是很了解,難免會有犯錯的地方。到時可就仰仗幾位大人,多多幫忙了。在這里,為表謝意,歐陽先干為敬。”
“賢弟太客氣了。為兄今日請你前來,就是為了向你說明如今的形勢。不知賢弟對太子殿下,有怎樣的看法?”看到歐陽逸的舉動,一直笑著旁觀的葉邱文,終于開口道。
轉頭望向葉邱文,歐陽逸意味深長的笑道︰“歐陽不太明白葉大人的意思。太子殿下年輕有為,聰明睿智,又是邵國唯一的皇子,日後必將黃袍加身。難道葉大人有其他的看法?”
“賢弟說笑了。實不相瞞,我等在座諸位,皆是太子的支持者,不知賢弟可願加入我們?”對上歐陽逸的眼楮,葉邱文也不繞圈子,直言問道。
“歐陽效忠邵國,效忠聖上,自然也效忠太子殿下。等到日後太子殿下登基,歐陽必定竭力輔佐,何來加入與否一說?”
“賢弟說的沒錯,可是別怪為兄多嘴。雖說太子遲早都會登基,可這態度一事,還是早點表露比較好啊。”
“多謝葉兄提醒,歐陽自有分寸。”
“好,別的話為兄也不多說了。來,喝酒。”見歐陽逸始終不肯直接表露意願,葉邱文也不逼迫,笑著端起酒杯道。
在眾人熱鬧的寒暄中,直到亥時,酒宴方才散去。顏玉樓門口,幾位喝多了的官員們,東倒西歪的告別著。
“將軍……咯……你能回來……咯……我們都很高興……咯……改日將軍有空……我們再去府上叨擾。今日……咯……我們就先行告辭了……咯……告辭了……”
“幾位大人慢走。”對著這群東倒西歪的同僚淡然一笑,歐陽逸負手朝將軍府走去。可還沒走多遠,一道粉色的身影,便狼狽的從顏玉樓中沖出,直直的撲到他的懷中,抓著他的衣服急聲道︰“大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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