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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你在嵐莊找到了什麼線索?”輕輕的嘆了口氣,錦繡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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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點了點頭,冉香道︰“我找到了歐陽將軍府以前的老管家,憑著哥哥給我的匕首,我取得了老管家的信任。他告訴我,在那場滅門慘案中哥哥的確沒有死,但是也並沒有留在將軍府。
為了逃避敵人的追殺,老管家將他自己的兒子與哥哥做了交換,他帶著哥哥從密道逃了出來,而他的兒子……”
說到這兒,冉香忽然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看到冉香的表情,錦繡自然猜得到,在那樣一場殘忍血腥的滅門屠殺中,代替歐陽逸留下的老管家自己的兒子,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真正的歐陽逸呢?”
既然老管家將他帶了出去,那就說明真正的歐陽逸和老管家應該是在一起的,可是看著冉香的樣子,錦繡實在不覺的她已經找到了真正的歐陽逸。
“……”搖了搖頭,冉香情緒低落︰“老管家說哥哥跟他在一起隱姓埋名過了十年,可是之後便獨自離開了,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說哥哥是偷偷離開的,只給他留了一封信。信上哥哥說很感謝這些年老管家對他的養育之恩,但是父母慘死之仇他不能不報,他也不能讓老管家的兒子就這樣白白的犧牲。
哥哥說他會想辦法找到當年的殺人凶手,替所有死去的人報仇。同時也告誡老管家,一定不能對任何人說起自己曾經是歐陽府管家的事,除非遇到一個女孩兒,一個拿著爹爹曾經送給他的匕首的女孩兒。”
說到這兒,冉香輕輕嘆了口氣︰“老管家跟在歐陽老將軍身邊數十年,歐陽老將軍送給哥哥匕首的時候他也在場,自然認得出我手中拿著的那把匕首就是哥哥的那把。
也正是因為有哥哥的事先叮囑,他才在看到匕首後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告訴了我他所知道的一切。”
說完,冉香和錦繡同時陷入了深思。
冉香自然是感動于哥哥對她的掛念,在臨行之前還特意寫信交代自己的事,說明哥哥這些年來是一直將她放在心上的;
而錦繡卻是驚訝于冉香口中這個真正的歐陽逸的未卜先知,顯然在數年之前,這個真正的歐陽逸就已經預料到冉香一定會去嵐莊尋找他,並且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
這般想來,若是冉香所說的一切是真的,那這真正的歐陽逸倒也不負歐陽老將軍的威名,的確是個有遠見卓識的人物。
至于他為什麼不肯現身與冉香相認,也許是怕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許是怕會給冉香帶來危險,然而真正的原因就只有那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只是……
嘆了口氣,錦繡緩緩搖了搖頭︰“香兒,就算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就算你能找到歐陽府的老管家作證,可你認為如果你將這件事昭告天下,說現在的歐陽逸是別人偽裝的,你認為會有多少人人相信你?
退一步來說,就算所有人都相信你,可你人為會有人在乎嗎?
現在的歐陽逸已經是備受世人愛戴的鎮國將軍,是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尤其是此戰過後,必定會將歐陽逸的名聲推向一個新高峰。
面對這樣一個已經羽翼豐滿的英雄人物,沒有人會在意他的出身,因為他所做的功績,足以彌補他所有的不足。”
望著臉色越來越差的冉香,錦繡輕輕嘆了口氣︰“香兒,我知道你和陛下關系匪淺,既然你知道了歐陽逸是假的,那麼想必陛下也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舉動,甚至還發了金龍委任狀,誠懇的邀請歐陽逸擔任這次大戰的主將領,其中原因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是知道的。
香兒,我不知你將這一切告訴我是為了什麼。如果是為了給我提個醒兒,那我真的很感激你;可如果你是希望由我出面去拆穿他,那麼對不起,我不得不拒絕你的要求。”
“為什麼?”冷冷的,冉香面色不善。
“因為不明智。”知道冉香現在心情一定不好,錦繡也並沒有責怪她的態度︰“香兒,我會拒絕並不代表我不相信你,只是現在歐陽逸威名正盛,你在這時去拆穿他,只會將自己推到整個逸風軍甚至是整個邵國的對立面。
說句有點喪斗志的話,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等他自己露出馬腳。
不管現在這個歐陽逸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可當年他們既然大費周章的滅了歐陽老將軍一家,只為將他替換城真正的歐陽逸,那就說明他們一定是有預謀的。
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謀劃些什麼,但只要有預謀,就必定會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準備好一切,安靜的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平靜的向冉香分析完,錦繡拿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自失憶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輕輕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錦繡迎著冉香冰冷的目光,平靜的等待著冉香的回應。
“呼……”許久冉香才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寒意不再,緩緩上揚的嘴角帶著一股‘果然如此’的無奈︰“哥哥說的果然沒錯,錦繡姐姐你想的的確比我長遠。”
听到冉香的話,錦繡卻微微皺起了眉︰“哥哥?香兒,你不是並沒有見到你哥哥嗎?”
“嗯。”點了點頭,冉香並沒有隱瞞︰“我確實沒有見到哥哥,不過前些天卻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讓我將歐陽逸是假的這件事告訴你,並且預言了你會說的話,而信的的落款則是我哥哥。”
“錦繡姐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看著錦繡依舊不解的愁眉,冉香笑著解釋道︰“你放心,我之所以能肯定那封信確實是我哥哥寄來的,自然有我的理由。
那封信的火口上烙著一個奇特的圖騰,而那圖騰的紋樣,與我送給哥哥的那塊白玉上所雕刻的圖騰一模一樣。
至于作假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那圖騰是我阿爹親自為娘親設計的,也是只屬于我們一家的獨一無二的標志。”
听完冉香的話,錦繡隨即釋然。既然那圖騰是冉香阿爹設計的,想必應該是不會有不相關的人知道。只是對于冉香口中的“哥哥”,錦繡目前還是保持著謹慎的態度。
雖然從冉香所說的話來看,這位尚未露面的真正歐陽逸,的確是個謀略過人的人,但是錦繡現在卻有一種陷入了一場巨大陰謀之中的感覺。
在這場陰謀還沒有暴露出它真正的面貌之前,錦繡實在不敢輕易斷定,這位“真正”的歐陽逸究竟是不是這場陰謀的策劃者之一。
“香兒,既然你的哥哥讓你將一切告訴我,那他是否有說他有什麼計劃呢?”對于這素未謀面的“正牌”歐陽逸,錦繡現在也只能通過從冉香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語,來預判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有,”搖了搖頭,冉香的情緒有些低落︰“哥哥在信上並沒有說太多的事,他只說最近時局動蕩,必定與潛藏在暗處的敵人有關。甚至就連如今邵的寧交戰,怕是也與之脫不了關系。
不過他也說時局動蕩不見得是件壞事,至少時局越亂,就說明敵人也是快要隱藏不住,快要浮出水面了。”
听著冉香的話,錦繡暗自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次“歐陽逸”所說的話,再度與錦繡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先前得知寧國的主將竟然是花邪的時候,錦繡就已經懷疑這次的大戰,怕是與夜國的復仇軍脫不了干系,畢竟花邪的真正身份,錦繡是再清楚不過的。
只是考慮到此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了不擾亂軍心,錦繡才沒有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事實。
如今大戰落幕,寧國已經名存實亡,若這一切真的都是夜國復仇軍所為,那麼他們的大仇已經算是報了一份,而下一份勢必就是邵國。
現在的邵國剛與寧國交戰完畢,雖然得勝卻也損失慘重,根本無力再經歷一場大戰。但是對于夜國復仇軍來說,這卻是個千載難逢的復仇機會。錦繡相信,若是他們真想報仇,那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香兒,我同意你哥哥的說法,”望著冉香,錦繡神色肅然︰“我有預感,真正的幕後黑手,怕是很快就要露面了。而最終的大戰,也即將開啟。”
似乎是為了印證錦繡的話一般,不遠處的逸風軍軍營,一名神色驚慌的士兵正用力的握著手中的一張帶著赤紅血字的紙條,拼命的朝著城牆歐陽逸所在的方向奔跑。
城牆上,戰斗結束後的清理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劫後余生的士兵們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顯然他們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異常慘烈的戰斗,但是想到從今以後邵國將一統天下,想到未來安穩的生活,他們的心情還是頗為愉快的。
而就在這時,那名驚慌失措的士兵,也終于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城牆,朝著歐陽逸的方向飛快的跑去。
“你干什麼?!”看到這名神色有異的士兵,歐陽逸身後的護衛,連忙上前厲聲阻攔道。
“將……將軍……”不顧護衛的阻攔,士兵因為脫力踉蹌的摔倒在地,只努力的高舉著那只握著紙條的手,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剛收到的加急情報……瀚……瀚月關失守,蠻族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