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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人梯需要很强的体力和良好的平衡能力,沒有经过一定训练的人是很难做到的,但对于这些雇佣兵來说倒还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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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劲东在最上面,其他雇佣兵从胯下将庞劲东抬起,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如法炮制,用肩膀将人梯顶上去。
当庞劲东接近病房窗口的时候,拿出战术手电对着下面晃了晃,雇佣兵们立即放缓了速度,让庞劲东以近乎静止的速度向上升去。
庞劲东微微探出头,向病房里面紧张的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但是庞劲东对病房的情形已经大致掌握了,里面只有一张宽大的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陈梓阳本人。
此外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坐在病床旁看报纸,偶尔交谈上几句,看起來是被派來监视陈梓阳的。
庞劲东用战术手电向下面发了一个信号,人梯便开始缓缓扯下,最后让庞劲东回到地面。
陈冰晗急忙跑过來,焦虑的问:“怎么样?”
“交给我好了…”庞劲东宽慰的笑了笑,然后叫过廖承豪:“屋子里面有两个人,外面应该还有,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廖承豪不假思索的回答:“派几个弟兄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病房里面的人也钓出來。”
“和我想的一样…”庞劲东点点头:“你带几个便衣上楼,找点麻烦…”
廖承豪很快就带人出发了,到了病房门口之后,果然发现有几个人在來回溜达着,摆明了是在看守着病房。
一个便衣装作喝多了的样子,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一头撞到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有钱人家的下人脾气是很大的,加之这个便衣撞得又太过用力,结果双方当即便发生了争吵。
其他便衣立即上前,与守卫们对骂起來,互相间不断地推推搡搡着。
这个时候,人梯在外面再次搭起,庞劲东从窗沿向里面窥视,发现那两个看守只是打开门向外看了看,却仍然留在病房里,根本沒动地方。
“见鬼…”庞劲东暗暗骂了一句,想要再派几个人过去把事情闹大,却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从病房外传來。
两个看守眼见已经动手,再也无法稳坐钓鱼台,冲出去给自己的同伴帮忙了。
其实完全不需要庞劲东交代,廖承豪见病房里面沒有出來人,就知道应该把事态扩大化,才能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
廖承豪不是一个善于惹是生非的人,不知道应该怎样“合情合理”的闹事,索性冲过去冲着对方一个人的胯下,狠狠的踹上了一脚。
或许是因为眼见形式微妙所以有些上火,廖承豪这一脚十分用力,这个人充当了灭火器的人恐怕从此就要告别男欢女**了。
对方的其他人见廖承豪强行剥夺了同伴的性|生活,一股熊熊的怒火在胸中燃烧起來,也不再与廖承豪一伙人废话,直接掳胳膊挽袖子就开打了。
廖承豪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來对方的人数不只在走廊里巡视的这几个,而是有三四十人之多。
他们把陈梓阳附近的病房全都包了下來,多数人平常就呆在里面,见发生冲突便全都出來了,包括守在陈梓阳病房里的两个人。
廖承豪只带了五个人,立即便落到了下风,他们只得互相间背靠着背,全力应对着來自各个方向的进攻。
幸运的是,廖承豪这些人善于集体作战,互相间配合得非常好,这样一來就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且走廊不是很宽敞,对方的人数优势在短时间内发挥不出來,一时之间倒也能勉强僵持着,给外面的庞劲东创造必需的时间。
直接看守陈梓阳的两个人出去之后,庞劲东立即翻身跳进病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嘭”。
病床上的人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即警觉地问:“谁?”
这个声音听起來是那么的虚弱无力,不知为什么还带着一丝回响,像是从地底最深处传來的。
庞劲东來到病床前,打量着病床上的人,好一会的工夫才辨认出來确是陈梓阳。
一段时间不见,陈梓阳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身体瘦了好几圈,胳膊如同火柴棍一般,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整个人看起來就像是活骷髅。
神情也很憔悴,面孔蒙着一层灰白色,如果不是鼻翅还在有规律的微微扇动着,证明还能够呼吸,与死人几乎沒有什么区别。
看着陈梓阳现在的样子,庞劲**然萌生了一种感慨,在外人看來风光无限的豪门生活,实则暗藏着无数的凶险,转眼就可能失去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还可能把性命都赔进去,远不如普通老百姓安稳平静。
庞劲东俯下身去,轻声说:“陈梓阳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
“哦,庞劲东啊…….”陈梓阳果然认出了庞劲东,奇怪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女儿请我來救你的,请你配合我…”
“啊?”陈梓阳犹豫了一下,不太相信庞劲东说的话。
“沒时间多做解释了,陈冰晗现在就在楼下,等你见到她之后就明白一切了。”庞劲东说着环视了一下病房,不由得更加同情起陈梓阳。
寻常人住院,肯定会收到亲友们送來的鲜花、水果或者营养品,但是陈梓阳的病房虽然豪华,身旁却空无一物,感受不到一点亲情和友情的温暖。
陈梓阳仍然不相信庞劲东:“你是怎么遇到我的女儿的?”
“來不及解释了……”庞劲东侧耳听了听,发觉外面打斗的声音越发激烈,显见是廖承豪等人已经拼尽全力了。
庞劲东担心可能会发生其他变故,急急忙忙的告诉陈梓阳:“陈梓阳先生,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沒有理由和动机对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而且你应该明白,无论我把你带到什么地方,都比留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要好…”
听到庞劲东的后半句话,陈梓阳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像是想起这几天自己所受的折磨,惊惧的神情随之浮现到了脸上,倒是让他有了几分生气。
“好吧……”陈梓阳无奈的点点头,又问:“你怎样带我走?”
庞劲东沒有回话,而是从腰后拿出一捆绳子,把一端牢牢的拴在窗框上。
紧接着,庞劲东來到病床前,发现陈梓阳的胳膊上插着输液管,毫不犹豫的拔掉,然后将陈梓阳背到了身上。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叮嘱道:“陈先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紧紧抱住我,千万不要撒手…”
陈梓阳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答应说:“好…”
两个人这种决绝的语气,倒像是即将上刑场一般。
尽管背着陈梓阳这么一个大男人,庞劲东却感到轻若无物一般,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小心谨慎的翻过窗棂,然后顺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去。
就当庞劲东滑到一楼的时候,病房的窗口突然弹出一个脑袋,紧张的向下方张望过來。
刚一见到庞劲东和背后的陈梓阳,这个人立即高喊起來:“弟兄们,上当了,陈梓阳跑了…”
这个人一边喊着,一边翻过窗框,顺着绳子也爬下來。
但是窗框只能勉强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当这个人也攀到绳子上,便“啪”的一声被扯碎了。
庞劲东和陈梓阳跌落下去,在一闪那间,庞劲东本能的用身体挡住陈梓阳,让自己的四肢和胸膛最先着地。
由于被庞劲东的身体缓冲了一下,所以陈梓阳沒有受什么伤,陈冰晗马上跑过來将他搀扶了起來,不住的问着:“爸爸,你还好吧,沒事吧?”
陈梓阳沒有理会女儿,而是站起身,努力想要把庞劲东拉起來。
庞劲东感到自己的胸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击中一般,血气翻滚着向上涌來,庞劲东极力压制下去,不断调整着呼吸,以让自己好受一些。
由于只是从不到一层楼的高度摔下來,所以庞劲东受伤不是很重,对方那个直接从三楼掉下來的人就很惨了,喷出一口鲜血后直接昏了过去。
庞劲东挣扎着站起來,叫过几个雇佣兵,指着陈家父女吩咐道:“护送他们回去……”
庞劲东话音还沒有落地,一个满身血污的便衣跑了过來,急急的对庞劲东说:“东哥,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廖哥和弟兄们眼看撑不住了,我拼了命才冲出來送信…”
庞劲东高喊一声:“其他人跟我來…”
庞劲东带着雇佣兵们就要去增援廖承豪,自己这一边的行动既然已经被发觉,也就无所谓公然开战了。
庞劲东此前曾经设想过,采用强力将陈梓阳救出來,但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自己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发生冲突的话也很难说是不是会惊动警方,而且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沒有人能确保陈梓阳的安全。
所以,庞劲东想來想去,最后决定还是秘密行动。
庞劲东带着雇佣兵们还沒有动身,几辆车子突然风驰电掣般开过來,然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停下來。
数十个人从车子上面下來,将庞劲东等人团团围住,其中为首的正是陈公子。
“庞劲东,你果然在这里…”陈公子的表情非常平静,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陈梓阳和陈冰晗,声音带着透骨的冰凉:“庞先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家叔在一起呢?”
“哎呦,这不是陈烂**吗?…”庞劲东笑嘻嘻的说:“知道你喜欢被人爆菊花,但是小爷我现在沒有时间,而且也不好这一口,还是改天给你另找几个人吧…”
庞劲东的话在雇佣兵当中引发一阵哄堂大笑,陈公子不由得回想起那四个手下身上的字画,脸色立即变成铁青色:“我现在需要和你讨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沒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陈菊花,我也沒和你开玩笑啊……”庞劲东猛地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因为我刚才扬言要爆你母亲的菊花,可是你母亲明明有其他地方可走…”
“你……”陈公子很想与庞劲东对骂一番,但又说不出这样的污言秽语,结果只吐出这么一个字便卡壳了。
“我真的错了……”庞劲东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缓缓的说:“我这样做等同于说,你娘的**还不如屁|眼呢,这也就意味着从那**里面钻出來的你,还特么不如一泼屎…”
陈公子额头的青筋高高暴起,冲着自己的手下吼了一声:“把他们全都给我废了…”
庞劲东刚才的这些话既是为了激怒陈公子,令其完全失去分寸,也是为了创造时间让自己人排成战斗队列。
雇佣兵们与庞劲东保持着默契,尽管沒有得到明确的指示,却按照庞劲东的想法列成了一个三角阵型,将陈氏父女护卫到了正中间。
他们此时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就算陈公子沒有下令自己人动手,也会立即冲上去。
“明骏……”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陈梓阳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一步,和缓的说:“我毕竟是你的大伯,你为什么要软禁我?”
“怎么能是软禁呢…”陈公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來,那副样子和声音里面无不透着一股虚伪:“四叔陈梓风可能对您不利,所以我和三叔才派人把你保护起來…大伯不领情倒也罢了,为什么还把外人牵扯进來呢…”
如果换作是庞劲东,恐怕会把陈公子骂得抬不起头來,但陈梓阳却不是这样的人,不但沒有吐出一个脏字,反而说出一句让庞劲东有些哭笑不得话:“庞劲东是好心……”
“够了…”陈公子厉声打断了陈梓阳的话,对自己的大伯沒有表现出半点的尊敬:“家里的先祖早就留下训示,但凡陈家的事务就不能让任何外人参与进來,大伯难道要违反家规吗?”
陈冰晗走到陈公子的面前,冷冷地说:“庞劲东不是外人,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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