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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没料到陆雀居然如此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云莲面色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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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抓着白雪剑的剑鞘就往自己的方向拉,力道大的很,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原本还十分淡定的云莲忽然激动了起来,连忙加大了手中力道死死抓着白雪剑不肯放松,只是她的力气如何拼得过陆雀这样一个大男人,没几下就被陆雀一把给抢了过去。
“还……还给我!”云莲一急,站起身就想去抢回来,陆雀懒洋洋的将白雪剑负到身后,一边伸手将云莲脑袋按住,任由她一双手扑棱扑棱的乱挥。
“白雪剑又不是你的,我怎么还给你?”陆雀撇撇嘴说道。
“是容乾的!”
“哦?容乾的剑又不是你的剑。”话末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陆雀一愣,随即追问了一句,“你认识容乾?”
没等云莲开口,陆雀便又连珠炮一般追问道,“你们什么关系?之前在断崖上你竟抱着剑跳了下去,搞得像殉情一样,你不怕死?你怕摔不死?”他边说着边伸手戳着云莲脑袋,“万一底下没有这条河而是片乱石堆,你这时已经是一滩肉泥了,你死了其实不要紧,重要的万一连累老子我也跟着你摔死了,阴曹地府里做鬼我都要弄死你。”
云莲被他戳的有点疼,忍不住龇着牙吼了回去,“死了就死了,反正你也不是好人,只会偷别人东西,为民除害哪里不好了!”
“喝——还为民除害,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你知不知道?我谢谢你,承你吉言我必然长命百岁。”陆雀翻了个白眼,话末时不忘将话题扯回来,“少跟我说些有的没的,那第一杀手容乾到底是你什么人?”
云莲未作多想,张口就闷声说道,“他是我——”
说到‘我’字的时候云莲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脑中瞬间浮起容乾那张冷漠凉薄的脸庞来,如果容乾在这儿,这个叫陆雀的家伙一定不敢欺负自己。
想到这里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的掉了下来。
眼泪从来都是女人最强的武器,厉害过一切神兵宝甲,穿肠剧毒,这是古往今来无数男人得出的血淋淋的教训,也是古往今来无数女人总结出的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陆雀抿抿唇,他无可奈何的将白雪剑往云莲怀里一塞,十分懊恼的伸手掏着耳朵。
“哭锤子哭,还给你就是了,烦。”他皱着眉说完,也没再理云莲,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山洞外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脚底下是碎石滩,前方是一条宽敞的河流,背后两边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比之之前的枯木林不知道要友好多少倍的样子。陆雀走去河边洗了把脸,还面对河水自己将自己的脸端详了一番,似乎深深的被自己给陶醉了。
听见云莲从身后跟了过来的细碎的脚步声,他有些不开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跟过来干嘛?我要洗澡。”陆雀嘴里说着,一边解着衣带,丝毫不给云莲反应的时间,突然就唰的把裤子给脱了。
“啊!”
云莲发出一声惊叫,连忙伸手捂住眼睛,白雪剑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她连忙不得不弯腰伸手去捡,一抬头又正好对着衣不蔽体的陆雀。
陆雀大大咧咧的站在云莲面前,似乎是觉得对方此刻窘迫的要死的样子十分逗,他脑子里忽然浮起一个十分不知廉耻的想法,并且立即将其付诸行动。
他上前一步,伸出长臂将云莲一拉,两人齐齐落入了清澈的河流之中。
云莲扑腾着,瞪着腿,上上下下喝了一肚子的水,终于扒拉着陆雀的肩膀钻出了水面。
那人的身体与清凉的流水截然不同的,十分的炙热,就像烤熟了的炭火,云莲都觉得自己的手掌也跟着变得滚烫起来。
她在水里又扑腾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岸上。
陆雀也没拦她,他泡在河流里似乎很舒服的样子,见云莲一上岸就将白雪剑捡起来抱在怀里,那样子就好像抱着自己的亲身骨肉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你和容乾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泡在水里向云莲问道。
“你为什么会有白雪剑?容乾呢?”云莲不答反问,此刻十分警惕的盯着陆雀,防止那人再度拉她下水。
闻言陆雀双眼一眯,幽幽开口道,“他死了。”
这消息对云莲来说有如惊雷滚过,震的她四肢僵硬不能动弹,白雪剑的剑鞘被她紧紧捏在手心里,捏的滚烫,剑鞘边角质感尖锐的戳着她的手心,她愣愣的望着陆雀,“死……死了?”
没等陆雀回答,云莲突然蹭的就站了起来。
“不可能,你骗我!”她大声吼了句,情绪十分激动,娇小的身子在这片巨大的惊愕中止不住的颤抖。云莲嘴唇发白,她向后退了几步,嘴里一直喃喃道,“不可能……”
陆雀看的有趣,挑挑嘴角道,“不错,我是骗你的。”
“……”这番大起大落让云莲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奇怪,简直像要冲上来将陆雀咬死一般。
“不过他伤的很重啊,不然也不会让我将白雪剑偷走了。”说到偷字的时候陆雀仍是一脸十分正直的表情,似乎早已将偷盗之事当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云莲的表情变换,一边又开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云莲完全不想再理他,抱着剑转身就气鼓鼓的折回了石洞里。
两人从悬崖上坠落,云莲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陆雀像是两条鱼干一样被河流冲到了碎石滩上,陆雀昏迷不醒,后脑显然遭到了什么东西的猛击,云莲想起他在悬崖上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自己取血穿过剧毒巢穴,并且死皮赖脸不知廉耻见风使舵的样子,原本不想救他。
可是女人的心总是软的,更何况云莲还只是个少女。
她此刻孤零零的坐在山洞里,怀中牢牢的抱着坚硬的白雪剑,经过这几天超负荷的行动,云莲已经觉得脑中昏乱成一团,疲倦,疼痛,担忧,惶恐,一切的情绪忽然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背上的伤口浸了河水,丝丝的疼着,她逐渐觉得四肢失去力气,眼皮变得无比的沉重,在一片混沌的意识中,云莲似乎隐约看见有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随后自己被揽入了一个湿漉漉的,却散发着热量的怀里,她再也抵抗不住叫嚣的困意,沉沉的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经历了炼狱一般的剧毒巢穴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实在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一座小木屋坦然自若的,赤条条的杵在石洞后的那片绿林中,一路上没有任何陷阱和怪物,鸟语花香,柳暗花明。木屋周围种着一排排的青竹,简陋的篱笆围着几田药草。其实药王谷指的应该是包括剧毒巢穴在内的这一整个巨大的山谷,而此处这个最核心的地方,只是药王谷主人的住所而已。
陆雀说,药王谷的主人是个叫齐葛士的男人,他不知在药王谷中活了多久,简直就像山神一样。相传齐葛士的岁数已经很大了,一戳白胡子长的可以在腰上绕好几圈,性格也是相当的怪异可怖。一般来说这世上但凡是名气或者成就高到了一定境界的神医,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自己定的规定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齐葛士刚好也如此,他也有一个十分让人费解的规定,而且比其他的所有规定都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的规定只有四个字:活人不医。
但是相传始终是相传,世上也并没有几个人真的活着走到了这里,并且还活着走了出去。云莲第一次觉得江湖上的情报贩子实在都是一群爱胡说八道的混蛋,爱好将一些自己根本都没有见过的人或者事夸大奇谈,制造一些让人恐惧的晚上会做噩梦的舆论。
药王谷谷主齐葛士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云莲面前,他对于云莲和陆雀的突然拜访似乎并不感到惊奇,三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云莲便见陆雀唰的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匕首,然后果断的,毫无犹豫的捅进了自己心脏里。
他血涌如泉的倒下后,云莲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齐葛士伸出手指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
齐葛士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现在的年轻人,老夫是越来越不懂了。”
他自称是老夫,云莲其实也说不准对还是不对。因为齐葛士全身上下,唯一跟“老”字对的上的,就只有他一头如瀑一般的长长的银发。
白色的长发,白色的眉,面容身材却都如一个三十岁男子一般,硬朗挺拔。齐葛士披着一身白色灰边布袍,双手插在袖口里,他的表情相当的漠然,他望着云莲,冲她说了句,“将他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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