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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琴筝扭头看过来,并没有开口,她有点期待这场好戏能进展得快一些,只可惜,那个大汉看起来很魁梧,却还是喜欢打嘴仗,他若是一拳下去,很快就会让某人闭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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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管她吗?”庞九忽地出声。
薛琴筝冷哼一声,“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有什么本事去管她,她自己惹的事,自己去收拾烂摊子。”那种不长眼色的人,是该被教训教训,真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领吗?
就在这时,前方林子有了响动,踢踢踏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薛琴筝定睛一看,最前面的竟是萧慕良,十来个衙差骑着马紧跟在他身后,马蹄溅起滚滚尘埃。
他也看到了她,但是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直接策马奔到了薛涟笙身边。
“出了什么事!”清厉低叫从头顶传来,她一怔,抬眸,看到他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烫。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立即大叫:“快抓住他!”
萧慕良神色淡然,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与薛涟笙对峙着的壮汉,一挥手,衙差赶紧冲上来将他们包围住。
壮汉看情形不对,抽出腰间的弯刀就要劈斩,萧慕良做出一个砍杀的动作,衙差拔剑对准那汉子。
“大人,此人正是绑架卢员外女儿的人。”一个衙差向萧慕良禀道,再看薛涟笙一眼,赞许地道:“多亏了薛公子,要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快抓到他。”
“这个人交给你们。”萧慕良淡声道,旋即翻身下马。
他的凤目定定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她脸上有几条细细的血痕,额头跌破,伤口已结痂,凌乱的衣裳沾着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
她被他看得心虚虚的,不敢出声,顺着他的视线,她垂目,不言不语,从平坦的前胸一直看到了脚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干嘛一直这样看着她不说话,她又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
薛涟笙被看得发毛,终于,再也受不住他眼神的压迫,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没事,良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的。”
“你一紧张就结巴,现在搞成这样,还说没事?”他拿她没辙了,伤成这样,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水光盈盈的双眸含着笑,是真诚绝无敷衍的笑。
他心疼地要揽住她的肩,她身形一矮,顺势从他的臂下逃开。
“有人在看呢,嘿嘿。”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
目光不小心溜到了前面,忽然瞧见不远处,薛琴筝正坐在横倒在路边的树干上休息,庞九站在一旁,两人都面无表情。
她重新抱紧木棍,拖着那条已经没什么知觉的左腿,一步步地挪到了薛琴筝身旁。
萧慕良把缰绳交给一旁的衙差,缓步走在她的后面,她还真是顽强,他想保护她连合适的机会都找不到。
“姐姐,我们不用受罪了。”
“……是,是啊。”薛琴筝眼神闪烁,偷偷觑了萧慕良一眼,很快又垂下头。
“既然有人来接你们,我也该告辞了。”说话的是庞九,不等薛涟笙道谢,他便从她身边绕过。
走出没几步------
“且慢。”萧慕良走到他前面,两人目光接触的时候,庞九明显地避开了他的眼光。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庞九平静地回道:“没有,若是大人觉得我熟悉,我只能说你认错了人,草民庞九,孤身一人住在城南义庄,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请问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散乱找不到焦点,整个人的神态都让人觉得他神游天外,对什么都心不在焉。
萧慕良点点头,微笑道:“没事了,你走吧。”
望着庞九的背影,萧慕良脑海中忽然显现出一个人来,这个叫做庞九的,和那人倒是有点相像,难道?再一想,那是不可能的事,那人早已葬身火海,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良哥哥,我们可以走了。”
薛涟笙愉快的声音将他的神思拉回,他笑着朝她伸出手,“走吧,回去好好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没有回应他,而是搀扶住了薛琴筝,“姐姐伤得比我重,她不能走路。”
话音刚落,薛琴筝配合地身子一倾,朝一旁倒去,说是无意,其实根本是有心,用自己的软弱来博取同情,总好过这个傻子,伤痕累累还硬撑着不喊疼,不放弃,她做不到,也不会这样虐待自己。
她的小动作,萧慕良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当面揭穿,而是招来两个衙差,然后,拉着薛涟笙走到一旁。
“好了,你现在该走了吧?”他笑着,不等薛涟笙开口,托出她的纤腰,轻轻一使力,就让她坐到马背上。
她正想问要自己走路还是独自骑一匹马时,他却跟着坐到她身后,两人同乘一骑,而且,他好像故意离她很近,她的脸蓦地绯红,连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抓紧缰绳。”
她听话地抓住缰绳,掌心的水泡却被粗糙的绳子擦破,他看她犹豫着,拉过她的手,微恼,道:“你以为自己穿上男装就是男人了吗?半点不知怜惜自己。”
她弱弱地抗议,“我身子骨很健壮,有时候其实和男人差不多,嘿嘿。”
“以后多长个心眼,别这么傻乎乎的,你出了事,我会比任何人都担心。”
她抿抿唇,鼻腔的酸意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努力眨眨眼,还好,眼泪很听话,没有滚落下来。
“对不起,让你为我操心,以后不会了。”
他一手紧搂住她的腰身,一手抓住缰绳,下巴有意无意地贴着她的耳畔,温热鼻息不时地从她的耳边流向颊面。
她紧张地连呼吸都有些紊乱,忽地,心里冒出个大胆的假设,该不会,他是故意在勾引她吧?难道是因为她的脸皮太薄,又太笨,反应太迟钝,不懂他的一次次的示爱?
示爱?他好像真没有过,更多的只是安慰和鼓励。她摇摇头,把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甩出去,就这样,就他们两人,也很好了,奢望太多,一切都会成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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