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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贞观见容若神色略显紧张,知道他内心在意的紧,又思及容若此前,已为卢氏去世而情苦许久,心生不忍,话锋一转道:“只是,眉心生着一股平常女儿少有的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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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容若闻听,蹙眉不解。
“这女子性子里含着一股子烈劲儿,认定的事儿不会轻易改变,你知道。世间女子,多为情所困,而这怀袖格格,生性中便带着英烈之气,此气质若转化为女儿情,便自然成了一份痴念,她若是芳心已暗许,便不会再轻易更改。”
容若闻听顾贞观这一番话,眉心顿时舒展,心里也不觉开阔许多,正欲开口,却见来接皇上的龙撵已转过了巷口。
容若匆忙对顾贞观拱手,道:“改日再与兄彻谈,一会儿被皇上瞧见,我便脱不得身了,我先走了。”
顾贞观也拱了拱手,目送容若的马消失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
顾贞观浓眉渐凝,忍不住心中慨叹:容若,怀袖与你的命运之轮早已设计好了各自的轨迹,你们虽然都生在侯门富贵之家,她却生就注定了要进宫的命运,而怀袖那非比寻常的品貌,怎会不招惹人的注目?愚兄只望你能早日著完《通志堂集》。
想到《通志堂集》,顾贞观突然想起,前些天,在朝中的一些关于明珠的风闻,明珠今日在朝中的固若金汤之势,恐怕会有所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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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赫塔娜在正厅的院子当中,焦急的直打转儿,对站了一院子的家奴大声吩咐道:“快去给我找,全都出去,把京城翻个个,也得给我找出来,掘地三尺也得找!”。
放出去的家奴一拨接着一拨,却都杳无音信,整个兵部尚书府内,无数火把莹莹,照的院落中亮如白昼,管家,侍女,嬷嬷等站了一地。
朱赫塔娜平日坐的软藤椅,被抬出来放在正厅的廊檐下,可她却一刻也坐不住,旁边侍立的侍女们,都屏着呼吸,大气儿不敢出。
冷飕飕的风吹着烛火苗子不住地晃动,眼看天色如泼了墨般暗下来,怀袖与雪雁半晌午出去,直至此时一个都没回来,差人去紫风楼打听,却只赶回来了空马车。
朱赫塔娜听闻今日街上的混乱,听说是明末余党搞得,趁着回教在清真寺集体做会礼,捏造谣言说回教聚众造反,欲让康熙误杀回教,趁机煽动天下回教策反大清,而旧明余党则准备今日趁乱绞杀部分清廷重臣,顺带引出康熙,欲一并诛杀。
却没料想到,康熙早识破了那些旧明余党的诡计,暗中布局,准备将其一举歼灭。
从马尔汗回府告知她这个惊人消息的时候,朱赫塔娜第一反应,就是立刻派人出去把怀袖找回来。
彼时街上已经是纷乱一团,去的人都是空手而归,别说人,连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
朱赫塔娜也知道混乱的档口想找两个人谈何容易,却仍旧固执地一拨接一拨派人出去找,她别无他法,唯有等待着,尚且了无踪影的消息,让她心底始终抱有着希望和慰藉。
朱赫塔娜一整日茶饭不思,嘴唇都干地脱了皮,实在没辙,只得进佛堂跪在蒲团上,向上面慈祥的菩萨像狠狠地磕头,双目微合,默默祈诵平安经,连捻佛珠的手,都止不住地微微颤动。虽然经文在口中不断地缓缓诵出,可心里的焦灼始终无法平息,闭合的双目渐滚下泪来。
“几位官家,你们,你们这是……”老管家便跟着,边问。管家不敢拦抬轿子的四个横冲直闯的锦衣卫,只得小跑着跟在轿子旁边,进入内院时,口中还喋喋询问。
四个锦衣卫却根本不理会管家,只抬着轿子直奔正厅而来,站在正厅的院落当中,也不落轿,其中的一个锦衣卫,冷声对管家说道:“叫你家嫡福晋出来!”
老管家连连点着头,顺带招呼几人先放下轿子进屋喝口茶,边差人跑着去佛堂叫朱赫塔娜。
四个锦衣卫铜铸一般立在院子中央,直挺挺扛着轿杆不让轿底着地,冷着脸不准任何人靠近轿子。等朱赫塔娜来至前厅门前,刚才那个说话的锦衣卫问道:“你就是马尔汗大人的嫡福晋朱赫塔娜?”
朱赫塔娜虽然不明他们的来意,却认得他们这身衣裳,这是乾清宫御前侍卫的官服。朱赫塔娜略施礼道:“我正是兵部尚书马尔汗的嫡福晋,朱赫塔娜。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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