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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的東非正處于旱季,毒辣辣的陽光肆意烘焙著龜裂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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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了第一次伏擊後,柏路達.泡路指揮全排擺出一個雙箭頭隊形在岩礫與頁岩之間行進。整個排被分成兩部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大型的單箭隊形,隨後是傷員、迫擊炮組和指揮官所組成的小隊。就像雁群南飛時的大“人”字形編隊,雁群的領雁與需受照顧的雛雁飛在大編隊之後,受到雁群的保護。這個隊形顯而易見的好處是︰除了正後方之外的任何方向都能提供全面的反應與火力打擊,非常適合現在所處的東非高原這種復雜且易遭伏擊的地形。
泡路讓沖鋒槍手、機槍手平端著伯萊塔M30沖鋒槍和伯萊塔M30輕機槍位于隊形的正前方,他們擁有最開闊的視野,一旦有情況可以立即作出反應,不需像以往一般等待指示。
在剛才的戰斗中,他們失去排長,另外還有3人受傷。現在排里還有40個人可以作戰,配有2門M35型45mm迫擊炮、3挺伯萊塔M30輕機槍、6支伯萊塔M30沖鋒槍和29支曼利夏-卡爾卡諾6.5mmM1891步槍。
剛才的戰斗使得他們延誤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不過也使得團里派出的通訊員可以及時地追上他們,告訴他們一個壞消息︰根據航空偵查,大約有一萬人左右的土著部隊正在向達羅塔科爾山谷進發。師長命令他們團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山谷,然後在側翼對阿軍發動攻擊。
泡路召集了所有的士官開了個小會,大家一致認為呆在達羅塔科爾山谷里的每一分鐘都是致命的,必須趕在土人大部隊到達之前離開這樣。不然,明天羅馬報紙上的頭條將會是《阿比西尼亞違法國際公約虐殺我軍俘虜》。這是因為芒果指使意大利媒體宣揚阿比西尼亞的野蠻愚昧,讓廣大意大利士兵相信在阿比西尼亞一旦被俘就會被殺,以便擊發他們的斗志。再加上隨行的格雷人皇協軍繪聲繪色地講述阿比西尼亞將被俘格雷人的腦袋挑在長矛上的場景,使得泡路他們明白從這一刻起,他們不再是為了雪洗阿杜瓦之恥和意大利皇家陸軍的榮譽而戰,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生命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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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魯思.馮.卡斯特羅普,現在已經升為第55輕型轟炸機中隊的中隊長,他們的中隊里集結了全聯隊乃至整個駐東非空軍里最好的轟炸機飛行員。本來他們整個中隊根據芒果的“天字一號密令”,轉行成為 “農業航空大隊”。但是,現在達羅塔科爾山谷的緊急軍情讓聯隊里的軍官們打起了他們中隊的主意。
“卡斯特羅普,你是我們聯隊最好的飛行員,你是我們聯隊里唯一個可以在山谷中飛行並且把炸彈準確擊中目標的天才”胖成一個圓球的聯隊長戈森恭維到,“你看,你有什麼訣竅可以傳授給我們聯隊里其他的飛行員,他們馬上要出任務了。”
卡斯特羅普很喜歡看到平時高高在上的老大這樣的乞求他。“沒有訣竅,就是靠感覺” 卡斯特羅普的回答很短很天才。
“那怎麼辦啊,馬上要我們去轟炸達羅塔科爾山谷里的土人了,”戈森高聲叫道︰“就那幫剛出航校的毛頭小伙子,他們連固定航路轟炸都差個幾公里的。我看實在不行就讓所有的中隊長、大隊長自己上吧,我帶隊去炸。”
“我的大人,還是我去吧,飛機上還可以多裝幾升航油” 卡斯特羅普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諷刺一下戈森的體重問題。
意大利空軍在東非布置的轟炸機主要是卡普羅尼公司的Ca-111輕型轟炸機,這種轟炸機最大的特點是多用途。但面面俱到的另一層意思就是面面顧不到。這種轟炸機在執行轟炸任務時,只能采用精度很差的高空水平轟炸方式。在大氣數據計算機、多自由度陀螺儀組、測距雷達出現之前,這種轟炸方式精度和飛行員的素質有極大的關聯。
在平常的訓練中,當轟炸機接近目標時,必須保持固定的高度和方向勻速飛行,以便投彈手瞄準目標計算投彈點,如果稍有變化要麼影響投彈精度,要麼數據報廢就需要重新進入目標區,重新計算投彈點。而在山谷中飛行,顯然要沿著山勢走向,不可能保證固定的速度、高度和方向。這時投彈不是依靠投彈手瞄準目標計算投彈點,而是依靠飛行員的感覺和人品。
第55輕型轟炸機中隊的9架Ca-111在卡斯特羅普的帶領下起飛,排成“品”字形飛向達羅塔科爾山谷。因為機艙內的儲液罐來不及拆除,現在他們利用機腹下的炸彈掛架為每架Ca-111帶上了12枚40公斤的人員殺傷彈。
Ca-111的巡航速度只有205KM/H,一個小時多後,55中隊的機群才飛抵達羅塔科爾山谷地區。從空中看去,一隊隊的土著士兵穿著他們用獸皮縫制的艷麗軍裝在一條條山間小路上行軍,向一股股的山泉匯向達羅塔科爾山谷。在這些土著軍隊的隊列中,有孩子、有婦女、再加上夾雜其中的獸力車,如果把土著士兵的步槍拿掉,大家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去趕集的。當然這些孩子和婦女的出現是不會激發意大利飛行員的人道主義精神,也不妨礙意大利人操作伯萊塔-薩法特公司出品的航空機槍以800發/分的速度向他們潑撒7.7mm的仿英0.303步槍彈。
卡斯特羅普的飛機,掠過一道山脊,眼尖的觀察員叫道“大炮。那里有大炮”。順著觀察員手指的方向,卡斯特羅看到一隊騾馬正在牽引4門火炮。短粗的炮管、高大的輪輻、夸張的防盾,一看就知道是老式的架退後膛火炮
旁邊的土人正在在艱難地推動炮車輪子,騾馬在皮鞭的痛擊下高高地揚起了前蹄。可惜,這門老炮實在是太重了,任憑土人折騰,它就是不動。
“這是個機會” 卡斯特羅普心想,立馬一踩油門,駕駛飛機加速趕來。當卡斯特羅普看到整個炮車隊伍已經充滿了下方的觀察窗時,投彈手心領神會按下按鈕。只見6顆40公斤的炸彈飛進了炮車隊伍,接著是5個塵土飛揚而成的煙柱。
“一個臭蛋” 觀察員報告說“還有2門炮沒炸到,我們要再來一次”
“沒問題,我們還有一半的炸彈” 卡斯特羅普信心滿滿地回答到。
笨拙的Ca-111開始爬升,接著繞了一個大彎,貼著地面又一次進入了轟炸航路。投彈手透過瞄準鏡,觀察著剩下的炮車。心里默念︰“好,再近一下,再低一點”
突然,飛機一抖。一條火舌從右側發動機中竄出。接著全體人員都听到了金屬撕裂的聲音。
“我們被擊中了”卡斯特羅普很淡定的說︰“右(側)發(動機)完了,不過我們還有左發,可以撐回基地。”他知道在最危急的時候,自己作為機長不能亂,自己亂了,全機就沒希望了。
可是,地面上的土著阿軍卻不願意給卡斯特羅普逃脫的機會,機槍、步槍、弓弩、飛鏢、長矛,他們使用手里的一切武器向這架失去一半動力,慢悠悠的飛機射擊。可能是卡斯特羅普在剛才的轟炸中用光了RP,現在飛機上的油箱居然被一支長矛擊中。
“我們的油箱被擊中了,燃油在漏,謝天謝地油箱沒有爆炸” 卡斯特羅普保持了一貫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看,我們的陸軍在那兒,我們迫降吧”觀察員建議到。卡斯特羅普點頭表示同意,所幸的是機上的危險品︰炸彈和油料都已經被清空。
7分鐘後,歷史上第一架被長矛擊落的飛機迫降成功。
半小時後卡斯特羅普一行三人與意大利陸軍第1山地師的先頭部隊匯合。這接下去的幾天時間內,他們要提著M1910格利森自動手槍改行當陸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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