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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愚醒来时,脖子疼得要命,“擦,夜月这家伙下手也焖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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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着酸疼的后颈,咬牙切齿的低咒道,似乎忘记了,究竟是谁逼迫他对自己动手的。
缓缓从床榻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却意外的发现,貌似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新房里?没有留在宫中?她微微凝眉,按照她的猜测,在那丫鬟把人引来后,狗皇帝必定会雷霆震怒,即便她当时处于昏迷期,也会被他用什么方法弄醒,然后,审问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她怎么会躺在自家床上?
诡异的发展,让上官若愚有些摸不着头脑。
“醒了?”正当她疑惑间,南宫无忧捏着一块被热水浸湿的绢帕,推门进来。
依旧是那副亘古不变的淡漠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他好像在生气?
“你怎么把我弄出宫的?”她下意识忽略掉心底升起的第六感,一边揉着脖子,一边问道。
“别动。”他一手握住绢帕,另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起身。
湿润的绢帕覆盖上她受伤的脖颈,温暖的触感,逐渐缓解着颈部的疼痛,绢帕包裹住他纤细的手指,恰到好处的揉捏,替她舒筋活血。
“你这手艺不错啊。”上官若愚惬意的坐在床上,背对着他,静心享受着他的伺候,嘴里还不忘赞美道。
一抹暗光掠过他的眼底,手下的力道蓦地加重。
某人立即冷嘶:“轻点!”
次奥,她这是肉,不是铁,用力过度会很痛的好么?
“既然知道会痛,为何还要这么做?”虽说他方才迁怒了夜月,甚至大动肝火,但冷静下来后,他自然猜得到,夜月胆敢对她动手,必定是得到她的示意。
暗藏责备的话语飘出唇齿,他身侧释放的气压,愈发低沉。
“我那不是没有办法吗?要是有人来,看见我好端端的待在那里看戏,绝对会怀疑到我身上的,哎,如果不是为了明哲保身,我至于用上苦肉计吗?”她叹息道,她没有自虐的癖好,当时的情况,要想安全脱身,只能把她弄成受害者之一,只不过……她悻悻的瘪了瘪嘴唇:“话说回来,虽然主意是我出的,可夜月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点。”
“他自会领罚。”不论是主动还是被迫,夜月伤了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犯错就得罚,谁也不能例外。
淡漠如远山的眉宇,此刻,仿佛有凌厉的寒气正在弥漫。
“其实,这事和他关系不大,稍微说说他就行,没必要太……”她刚想替夜月求情,余光却蓦地瞥见他面上浮现的危险之色,余下的话语,立即消失在舌尖。
卧槽!他能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盯着她看吗?
一滴冷汗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额头滑下,讪笑两声后,才道:“好吧,他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是她不给力,而是敌方太强大,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夜月祈祷、默哀。
因为某人身上释放的低气压,上官若愚实在没勇气再开口问别的,她僵硬着身体保持着一个姿势,偷偷打量着他。
她不说话,他也没有要主动开口的迹象。
拨开她背部柔顺的发丝,露出那截白皙的颈部肌肤,雪白的肌肤上,那块被人大力劈过的地方,已是一片青紫,看上去有些可怕。
冷气再度加强,薄唇微微抿紧,即使一句话也没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绢帕上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凉,他随手将手绢扔到旁侧的矮几上,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瓶塞,用指尖撬出里头晶莹透明的液体,轻轻抹在她的伤处。
“啥东西这么凉?”上官若愚被冷不丁的冰了一下,浑身一抖,弱弱的问道。
这沉默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安,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伤药。”他淡淡道,言简意赅的话语,却带着还未散去的薄怒,双眸深沉如海,看似平静,却又好似藏着难以言状的危险。
她尴尬的动了动嘴角,他就不能多说几句吗?这种时候,让她怎么往下接?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想着怎么化解这尴尬的氛围时,二皇府外,一匹骏马奔腾而来,张文勒紧缰绳,在府门前停下,利落的翻身下马,大力拍向了这沉重的掉漆木门。
南宫无忧亲自前去打开,见到来人后,对他的来意,已有几分猜想。
“二皇子,皇上吩咐,让二皇妃即刻入宫,不得延误。”张文眼观鼻鼻观心,数着地上的蚂蚁,转述着帝王的口谕。
说实话,虽然眼前这位皇子向来不得宠,可每每与他接触,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忌惮与恐惧。
“候着。”他吩咐一声后,便抬脚回了房间,上官若愚趁着他去前院的空挡,已经换下了身上繁琐的华衣,替换上一件干净、朴素、简单的长裙。
如墨的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质朴的长裙,将她的身躯映衬得有些单薄。
“父皇下令,让你即刻进宫。”南宫无忧迈入房中,凝视着她,缓缓启口。
“那就走呗。”她并不意外狗皇帝的旨意,他若不传唤自己,那才叫奇怪呢。
“我随你一道。”他提议道,语调强势得让人无法反驳,无法质疑。
嘴角微微抖了抖,她很想说,这事她自己能解决,可看看他坚定的神色,她只能举手做投降状,“好吧,那就一起去。”
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妈蛋!她干嘛要妥协啊?
心里怀揣着一肚子的怨气,再度赶赴皇宫的路途上,她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还沉浸在一次次为他妥协的打击中,难以抽脱出来。
为毛每次只要他露出那种坚定的表情,她就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她的原则呢?她的主见呢?
上官若愚无力扶额,在心里一个劲的唾弃着自己立场的不坚定。
可偏偏,她深知,这种事不论再重来几回,她依旧会再次对他心软,为他让步。
“二皇子,二皇妃,请。”抵达御书房,张文便恭敬的在门外停了步伐,这件事涉及到皇室的丑闻,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哪儿敢插手?没有帝王的命令,更是不敢随意踏足这间气氛沉闷、凝重的屋子。
二十多名气势汹汹的御林军,此刻正一字排开坐在御书房外,如同守卫此处的人形雕塑,目不斜视,可身上那股杀气腾腾的气势,却愣是为这地平增了几分肃杀。
抬头看看前头紧闭的房门,上官若愚轻咽了下口水,说紧张,稍微有那么一丁点。
“莫怕,万事有我。”南宫无忧附耳低语,温热的鼻息如同火星,跳窜上她的耳垂。
“我平时受害者好不好?有啥好怕的?”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可心里那丝紧张,却在他的安抚下,悄然散去。
挺直背脊迈开步子上了台阶,张文立即替他们将房门打开,还没进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清晰的从御书房内传了出来。
刚抬起的左脚突兀的停在半空,上官若愚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那啥,要不她再稍微等一等再进去?
借着房外朦胧的月光,以及房内昏暗的烛光,依稀能够看见,被帝王掌掌掴,这会儿正跪在地上的,赫然是穿戴好衣物的三皇子南宫归玉。
上官若愚眼睛一转,默默的将腿给收了回来,退到房门旁边的圆柱后,借着柱子,遮挡住自己的身影,嘴里还不忘给自己没骨气进去的行为,找合适的理由:“哎,我若是这会儿进去,三弟面上铁定下不来,还是等等看吧。”
沉默的御林军们,冷不丁听到她嘴里冒出的话语,心头一颤。
二皇妃果然是个好人!竟不计较平时与三皇子之间的恩怨,一心为他的名声着想,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张文嘴角猛地一抽,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二皇妃会这么好心?她根本是害怕此时进去,会被皇上的怒火殃及吧?
南宫无忧未曾多说什么,纵容着她的决定。
挨了一巴掌的南宫归玉微微踉跄后,再度跪好,峻拔的身躯挺得笔直,俊朗如峰的面颊,迅速浮现了一块红肿的手印,可见南宫煌方才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皇上。”被恩准前来旁听的贵妃罗璇,捂嘴惊呼,皇上怎会对归玉动手?难道皇上对他失望了吗?不行!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抹狠厉的暗光掠过她的媚眼,她盈盈从红木椅上滑下,跪倒在地,优美的裙摆随之及地滑落,“皇上,归玉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会无缘无故在宫中与女子私会?归玉他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皇上难道不知吗?”
她不敢明说今晚的事,恐怕是有人用了恶毒的手段,陷害他,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南宫煌。
“哼,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南宫煌冷冷一笑,脸上的盛怒之色,却比方才少了几分,他何尝不知此事必定有人捣鬼,可这个他向来看重的儿子,却傻乎乎的着了别人的道,还出丑于人前,他怎能不感到失望?
“儿臣知罪。”南宫归玉一句话也未曾辩解,神色黯然的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青丝上竖起的羽冠,早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湿漉漉的发丝,凌乱的堆积在他的肩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分外落魄。
他低垂下头,长发遮挡住了他扭曲、狰狞的面容。
该死!是谁?究竟是谁胆敢对他下药?
若非在被带到御书房后,被人浇以冷水,再靠着多年连修行的内力,此刻,他怎么可能保持清醒?
虽说神志恢复了清明,可当时在迷迷糊糊间发生的种种,南宫归玉却是记得一清二楚!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将上官雨墨压倒,如何在她身上驰骋,如何在无人的御花园中,公然做出那档子事。
巨大的羞耻感与愤怒感,在他的心窝里不断的翻腾着,如住进了一头困兽,叫嚣着要将那害惨他的人,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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