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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宫女,极有眼色的将房门带上,帝后一家三口和谐闲聊什么的,不适合外人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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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束炽热的目光,令上官若愚有些心尖发颤,紧闭的双目下,睫毛一个劲的抖动着,愈发泄漏了她正在装睡的事实。
南宫无忧没有揭穿她,甚至认为,这样的她,别有一番可爱,总好过她如先前那般,漠视他,同他针锋相对。
“白发哥哥,那个坏人现在在哪儿?你抓到她了吗?”上官玲缠着他,小手亲昵的拽住他镶嵌着金色丝线的衣袖袖口,糯糯的问道。
哼,她要为自己报仇!让那坏蛋敢欺负她!
“她已为她所做之事,付出了代价。”蛇窟的待遇,定会让她品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抹凌厉的寒芒,在他深幽的眼底飞快闪过。
上官玲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没听明白,“唔,什么代价啊?人家能不能去看看?”
她还想亲手给自己还有娘亲、老哥报仇呢。
“不能。”那地方,不是她该去的,她只需要活在光明纯洁的世界中,便已足够,至于那些黑暗面,不适合她,也不属于她。
上官玲懊恼的撅起嘴巴,“喔。”
小脑袋失望的朝下垂去,显然很是失落,不能亲手报仇这件事。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对付,想到那日的经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至今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
她没听出南宫无忧话语里暗藏的那丝杀机,可上官若愚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头微微一震,他这意思,分明是为那人铺出了一条极其血腥,极其可怕的道路。
话说回来,她到底要眼瞎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把一只大尾巴狼,当作是纯情、柔弱的小白兔?还以为能靠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就能护他无忧。
曾经有过这个念头的自己,真心傻爆了。
她在内心里偷偷唾弃自个儿脑残的行为,并没发现,上官玲已被他忽悠着,离开了房间,宽敞的屋子里,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
那股熟悉的清淡药香,变得很是浓郁,涣散的思绪立马回笼,她不敢睁开眼睛,却感觉到,床沿有凹陷下去的迹象,他铁定这会儿正坐在自己身旁。
本就僵硬的身体,这会儿愈发变得机械起来,完全不敢动。
闭着眼睛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反而令她的感知变得愈发敏锐,她嗅到属于他的味道,在鼻息周围弥漫,她能感觉到,手臂旁,有属于他的体温,正在散发。
心跳止不住的加快跳动,砰砰砰砰的,好似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今日解药便能炼制出来,你很快就将脱离迷.药的控制。”如清风般飘渺寡淡的嗓音,传入她的耳膜。
上官若愚心头狂喜,但她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喜悦,不然,不就被他知道,自己正在假装睡觉吗?
天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一抹华光,点亮了他深邃的眸子,“小玲的伤势无需担心,小白也未有任何大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她猛地松了口气,被绑走的这几天,她压根就不敢去猜想宝宝们的遭遇,害怕结果是她无法承受,无法面对的。
“这次,是因我,连累了你。”平淡的话语里,蕴藏着浓浓的歉意与愧疚。
这话,他在救出她时,已说过一回,可只要看到她消瘦的面颊,想到她这几天在敌人手里过的苦日子,心里的内疚与自责,就如潮水疯狂汹涌。
他甚至觉得,只把那人扔进蛇窟,有些太便宜她了。
她做的事,即使是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身侧平稳的气息,忽然出现一丝絮乱的波动,那一秒流露出的浓郁杀意,让上官若愚再没办法假装熟睡,紧闭的双目刷地一声睁开,担忧的看着他。
但此时,他已将心绪整理完毕,仍旧是那张亘古不变的淡漠面容,一如初见。
“醒了?”他装作惊喜的问道,眸子微亮。
上官若愚眨眨眼睛,算是对他的回应,她再次庆幸,不能说话的自己,真是不错,至少免去了他们俩尴尬的相处,以及对话。
虽然心里决定要原谅他,要漠视他瞒着自己的那些事,解开心结。
但有时候,人总是这么奇怪,说得到,却总是在坐起来的时候,犹犹豫豫,别别扭扭。
“我差人替你准备膳食。”南宫无忧将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别扭看在眼里,心头微暖,那处空缺了数日的空洞裂缝,如今,好似被什么东西填满。
他拂袖起身,走出房间,吩咐宫女替她备些食物。
尔后,他再度回了屋子,沉默的坐在床沿,微微侧着身体,那如玉般白皙的侧脸,沉静、安然。
上官若愚差点看得失了神,好在她不是花痴,只恍惚了一秒,立马镇定下来。
眼珠子羞恼的转到大床内侧,她宁肯去看天花板,去看墙壁,也不想去看他那张能令她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的脸。
擦,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会儿还玩什么小鹿乱撞?
在心头狠狠唾弃着自己的不争气,可那快如鼓音般的心跳节奏,丝毫没有要减弱的趋势。
她的羞涩,他怎会没有看见?一抹如星光般璀璨的笑意,掠过眉眼。
她这副样子,不正是软化的表现吗?
他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凉薄的唇线中,漫出一声低不可闻的笑声。
上官若愚狠狠皱眉,再度将目光转向他,却被他脸上那喜悦的笑意惊住。
卧槽,他在笑什么?
隐隐意识到,自己心里的别扭被他看穿,所以他才会发笑。
于是乎,她愈发恼怒,要不是这会儿动弹不了,她保证会扑上去,一口咬死这个可恶的混蛋。
什么孤傲,什么清冷,丫的,那通通是假象!这男人根本就是个腹黑的闷骚。
她那**裸的恼怒,完全表现在了脸上,南宫无忧当即敛去面上外泄的笑意,又恢复了那副与世无争的淡漠表情。
“……”只听说过女人变脸如翻书,这道理用在他身上,也是恰到好处。
“我们今后莫要再争吵。”他忽然开口,似叹息,似祈望,这段日子,她同自己置气,甚至说出要离开他的话,他通通都记得,每到深夜,那些画面就会冒出来,如利刺,狠狠扎进他的心窝,疼得他辗转反侧。
微凉的手掌缓缓伸出,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指头用力包裹住。
“你若生气,打我骂我都好,莫要再与我那般生分。”他无法接受她的冷漠,那对他来说,比痛不欲生,更加难受。
也许,在黑暗中独行了太久的人,在握住过阳光以后,便会舍不得放手。
哪怕用尽一切,也想要将这束光芒抓住,牢牢的握在手里。
而她对他来说,便如那束光,是他这一生,也要紧握住的。
并不算甜蜜的话语,却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霸道,也有几分似脆弱的渴望。
她听在耳朵里,心里说不感动,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可这份如过去一样,脆弱而又小心翼翼的爱意,始终不曾变过。
他是皇子也好,是皇帝也好,对她的呵护,一如过去。
既然是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心里的小疙瘩,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解开,她眨了眨眼睛,如黑曜石般闪烁着熠熠光辉的眸子,布满了浓浓的笑意。
南宫无忧心尖微颤,竟露出了一抹轻松之色,他方才在害怕着,担心着,她会拒绝他。
但好在,她没有那样做。
挺拔如松的身躯,微微弯下来,他隽秀的面庞,在她的瞳孔里无限扩大。
干涩的唇瓣上,有一个软软的物体紧贴上来,那吻,似鹅毛般轻柔,却又蕴含着无尽的爱意。
帝后重归于好的消息,并没有走漏,但东御宫里伺候的宫女,都能感觉到,皇上和皇后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那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粉色泡沫,哪怕是旁观者,也能清楚的看出来。
南宫无忧在房间里陪了她一整日,替她喂米粥,替她润着唇瓣,明明是一国皇帝,是这南商国内最为尊贵,最为金贵的男人,却愿意为了她,心甘情愿的做这一切。
上官若愚感动极了,眼眶忍不住泛红。
“烫着了?”他用唇瓣尝了尝勺子里米粥的温度,眉头轻皱,温度恰到好处,应该不会将她烫伤。
可她怎会露出一副快要掉泪的模样来?
“……”上官若愚无语的瞅着他的一番动作,心里那丝感动,瞬间化作天边浮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擦,她刚还在想,这人的情商貌似有突破性的成长,看来,是她高估他了。
他的智商和情商,绝对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南宫无忧面露些许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换来她仇大苦深的样儿。
好在夜月及时的到来,化解了他的无措。
将瓷碗放置在床头,在为她仔细的掖了掖被角后,他才起身,走出房间。
“主子,这是解药。”夜月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红帽药瓶,递给他。
“他呢?”他淡淡的问道。
“额,似乎是被庄子里的名贵药材吸引,暂时没办法赶回来,这药是他用海东青送来的。”夜月解释道,只是心里有些不解,以单子旭的功夫,一日来往返一趟,应该绰绰有余,顶多是耗费点内力,可他怎会留在庄子,不愿回京?
南宫无忧眸光忽闪,猜到了单子旭避而不见的缘由。
呵,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机灵。
知道他故意刁难,为了不再受苦,为了不再被自己为难,索性用这种方式进行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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