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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今年四十五岁,打仗打了二十多年,也算是见识广阔,但是依旧没有明白皇帝所说的,建造场地接驸马进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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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久的他见到了从北平来的相关技术人员之后,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朱元璋也没有让庞煌从北平回归南京的意思,至少暂时不会有这个想法,北方乃是边陲重地,行政上如果没有自己能信得过的人,的确让皇帝不能放心,但是什么人能让皇帝放心呢?
除了自己的亲戚,朱元璋还能相信谁呢?
所以徐达揣测朱元璋的心思,猜的很准,在燕王没有就藩,甚至没有完全掌控北平之前,估计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让庞煌会南京的。
但是具体会给庞煌一个什么样子的待遇,就要看他的表现了,可能是出于对于北方不能完全掌控的原因,朱元璋隐隐约约觉得,好像给自己这个女婿的权柄稍微小了一点。
密折不走中书省,而直接到达御前,在庞煌的密折,无一不对伪钞的出现产生了担忧,具体源头虽然庞煌没有说,但是却是直指北平布政司的高层人员,这让朱元璋在恼火之余,有了提升庞煌官职的想法,但是无一例外的遭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就算是徐达,也只是建议暂时给一些权柄,稍后情况好一些,再收回。这是所有人都反对的事情,不能不让朱元璋重视,而作为皇帝,他也读史书,知道关于汉唐外戚作乱的种种弊端,宋朝把控这么严,所以才没有出现过外戚之乱,但是蒙元不重视,也被外戚搞的乱七八糟。
以史为鉴,不会错的,朱元璋默默的想着。但是也相透了很多问题,也决定了很多事情。
洪武十年五月二十九,朱元璋告谕群臣说:“自古圣明之君,凡有事必与公卿大夫商议,然后决断,从未听说宦官得以参与说东道西的。宦官之辈,朝夕在人君左右出入起居之际,声音笑貌ri接于耳目,其小善小信足以固结君心,而便嬖专忍其本态。若偶然为其所惑而不省,他们必假威福、窃权势以干预政事。若时间长久,遂至于不可抑。由此而致乱的事例颇多。所以我常引为鉴戒,特予立法:寺人不过侍奉洒扫,不许干预政事。今此宦者虽事我ri久,不可姑息;决然去之,以惩将来。”
第一个受到皇帝惩罚的,竟然是皇帝最为亲近的随侍太监邓顺公公,当初在徐达府上,看见皇帝棋局危机,想要提醒徐达注意尊卑的举止,早已经被朱元璋看见并感到怀疑,当徐达棋局摆成了“万岁”二字的时候,皇帝又稍作试探了一下,果然邓顺没有经得住考验,当场说出了“万岁”两字,暴露了自己本来就识字的面目。
深为皇帝所恶,五月底,朱元璋想群臣发出了告谕之后的当天,邓顺公公就被杖责三十,立即逐出宫,遣还乡里,永不叙用。这还是朱元璋看在近十年侍候的情分,没有做出杀人的举止。
六月,徐达在玄武湖东岸圈了近千亩的土地,开始建造所谓停机场称呼的地方,徐达为了表示重视,以谢皇帝对自己的恩典,几乎是亲自督工。
场地倒是很好建设,平整了土地,清除四周高耸的树木,都很容易,但是要建设十三个高塔,让徐达有些不明白,幸亏有北平送来的图纸,他按图索骥就可以了。
六月十一,皇帝为了解下情,命令臣民奏言实封直达御前。
七月初八,正式创立通政使司。设通政使一人,正三品;左右通政各一人,正四品;左右参议各一人,正五品;经历一人,正七品;知事一人,正八品。掌出纳诸司文书敷奏封驳之事。
即命徐达兼任通政司通政使,曾秉正为左通政、刘仁为右通政。以一品大员兼任三品通政使,显示出皇帝对于通政司的重视,但是徐达一般不理事,通政司所有诸事皆由左右通政做主。
皇帝告谕:政犹水,yu其常通。所以以‘通政’名官。
“职责是审命令以正百官,达幽隐以通庶务。当执奏的勿忌避,当驳正的勿阿随,当敷陈的勿隐蔽,当引见的勿留难。不要巧言以取容,不要苛察以邀功,不要谗间以欺罔。做到公清直亮。”
这是皇帝对于通政司的期望,面对中书省以胡惟庸为首的百官的反对,皇帝曰:清明之朝,耳目外通;昏暗之世,聪明内蔽。外通则下无壅遏,内蔽则上如聋瞽。国家治与不治,实关于此。我常担心下情不能上达,得失无由以知,所以广言路以求直言。其奏言论事,我皆虚心以纳。尽管如此,还虑微贱之人敢言而不得言,疏远之士yu言而恐不信。如此则所知有限,所闻不广。你们应令天下臣民,凡愿上书奏言的,实封之后,直接送到我这里。我将一一阅览,择其善者付诸实施。
说了千言万语,但暗中就一个意思,那就是要将通政司和中书省分割开来,以免中书省阻塞了言路。
百官抗议无效,只好默默的承受了,朱元璋也极善于把握人心的承受能力,用徐达做通政使,虽然只是挂个名,但是徐达的声望足以和胡惟庸对抗,让百官无话可说,而通政司左通政曾秉正,乃江西南昌人,江西是胡惟庸起家的地方,胡惟庸在江西的人望还是不错,用曾秉正做左通政,至少胡惟庸不会明面上发对,而刘仁则是临濠人,皇帝的同乡,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东道西,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然而此时,北平布政司布政使刘忠,则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刘忠其实过得十分惬意,没有了马娇儿,自然由牛娇儿、王娇儿等等替代品,经过去年的空印案牵连,刘忠被扶正为布政使,经过一年的时间,安插自己人,自觉已经把握住了北平的政务,除了北平府那个驸马都尉他没有去招惹之外,基本上刘忠这个封疆大吏已经是实至名归了。
开始刘忠是有些心虚,不太想招惹庞煌,因为马娇儿的事情,的确是他授意去办的,老恩师也就是胡惟庸,早就向他透露出更改官制、空印案的事情,猜测皇帝会趁机驱除一些旧时的官吏,并也为他做了筹谋。
刘忠不能因为一个污点,而失去政治生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床底之间的欢好总比不上手中的权力重要。
只要手中有权,什么女人找不到呢?原来他不过是一个没有权利的行省官员,有些肮脏事,需要马杰这样的小混混去处理,所以趁机把马娇儿收了,但是现在马杰等小混混死了,马娇儿又成了自己政治生涯的绊脚石,怎么可能还留着这个祸根。
所以在刘忠的暗示下,还是会有人为其做事,制造一场毫无破绽的中煤毒,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刘忠并没有丝毫的内疚,甚至还未自己的英明果断而感到沾沾自喜,说一句实话,别说当初庞煌考虑着将马娇儿还给他,就是还给刘忠,他也不见得要,那样不等于留个把柄在驸马的手里吗?
那样当官也不会当的安心,世事就是如此残酷,马娇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
但是随着刘忠的权柄把握的越来越牢,他的需求也越来越高,南京城内,不但自己的恩师胡丞相需要孝敬,就连六部的一些官员同样需要打点,大明官员的俸禄本来就不高,还要养几个食客、幕僚充充门面,这钱从哪里来。
在去年,正发愁的时候,有个畏兀儿人的幕僚,给刘忠出了一个主意,让他犹豫之后,终于开始下手了。
北平伪钞出现的事情,幕后的那只黑手就是刘忠。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首先刘忠太过于依赖胡惟庸,在丞相大人的授意下,几乎是每个月都要向南京弹劾北平知府庞煌一次,胡惟庸想要完全掌控地方,完全掌握北平,驸马都尉庞煌就像一根刺,让他不能放开手脚。
而且弹劾庞煌,并不是胡惟庸自己一个人的主意,是大多数朝堂官员的共识,无论出于权柄考虑,还是出于正义立场,很多人都觉得驸马都尉作为北平知府有些不太好,这样会让皇帝形成惯xing思维,任人唯亲,这是大臣们不能容忍的。
前些年,皇帝封藩诸王的事情,就让大臣们感觉到了危机,不能让这种事情在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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