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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道教进入,白莲教受到打压,小兰的身份就隐藏了起来,她接近陈青松是白莲教的意思,但是叫他接近陈青松是为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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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直接面对教主,让小兰的心里十分激动,虽然听说了教主是个男人,但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新婚时遇见。
要不是房内还有丫鬟、奴仆的存在,小兰早就拜倒在地上了,不过即便是这样,小兰还是象征性的将双手举在胸前,摆了一个莲花手势,表示对教主的尊重。
等到回过神来,金大虎已经离去,闹房的人群也已经散去,红绣帐里的陈青松像睡猪一样打着呼噜,不禁为未能现在就接受教主的教诲而感到惋惜。
向小兰暗示后,金大虎便出去了,因为最近有几件事困扰着他,使他烦闷,思虑,焦躁。要不是陈青松的身份敏感,想通过小兰控制陈青松的举动,他也不会以教主的身份亲自前来见一见这个教内的子弟。
最近白莲教的发展很不顺利,在东南亚诸岛所发展的根基已经几乎荡然无存了,道教自己建设的不算太快,但是破坏力却远远超出了其他人的想象,也可能不是在大明本土的缘故,道教在东南亚诸岛上,根本就不顾及大明的法律,而且藩王和官府又全力支持,他们之前所发展的势力,又渐渐的收缩到漳州与海丰、海阳一线,而且有了枯萎之势。
而且曾阿牛在惠州府传道时被捕一次,要不是靠着自己王府管家的身份。而白莲教又在沿海经营得力,花了不少钱才使曾阿牛移办漳州。在漳王府的斡旋下,各衙门勾结谋划将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头来说不定生出其它是非,让朝廷觉察到自己还在世的风声了。
还有一件事是风言风语传闻现在的漳王正在受到锦衣卫的监视,他将信将疑。信,是因为漳王府在这几年里多次往返东南亚诸地,难免会受到朝廷的注意。
不信,则是漳王对于白莲教也不知情,只有前任漳王朱尚炳对于他们白莲教处于默认的态度上,而现任漳王由于在朝廷里面任过职,也有带兵的经验。不是朱尚炳那样的懵懂无知,所以这几年金大虎一直以生意为借口,瞒着朱志堩的。
那么朝廷怎么会监视现任漳王呢?金大虎有些不明白。
慢慢的想着,金大虎信步穿过熙熙攘攘的厅堂,在后院的小花园里徘徊。他要观察好四处的地形,白天和所谓的圣女见面,为了保险起见,他要周详的安排一番,错过了这个机会。小兰就要随着陈青松往京师去了,而南京城,是另金大虎所畏惧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踏足。
“谁?”金大虎警觉的大喝一声,身怀武功的他,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依旧是耳聪目明,在他走神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
喊出声后,随即低下头来。猫起腰在树木之间潜伏。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再发现任何动静,但是那种不安越来越在金大虎的心里沉重起来。凭着几十年逃亡生涯的经验,他断定刚才不是错觉。
越静越有鬼,刚刚办过婚宴的院落,虽说有些晚了,但怎么会没有人的走动,金大虎第一个感觉就是朝廷的眼线,随即准备从正门走出,但是听见弓弦一响,金大虎连忙驻足,一道寒风从身前掠过。
来人竟然动手,无论是地点还是时间都让金大虎摸不清到底是谁,来不及多想,就脱兔般往院后飞奔,忽见院墙挡住去路,那墙高约丈余,吃了一惊,但也不敢回头。于是灵机一动,急忙后退数步,再迅疾冲向墙边,借着冲力,猛地向上一窜,双手抓住墙头,轻引身体,猴上院墙,没有观察身后是否有人追过来,马上就跳了下去。
顺着一片灌木林往前疾奔。他非常熟悉这个地区,三弯两转,便钻进一条通往四弯街的小巷。回头看看确信无人追赶,这才理了理衣冠沿着黑黝黝的巷子朝四弯街走去。
这次的突袭大乱了金大虎的计划,他不敢直接回王府,而是在外面兜了一个大圈子,才从一处偏门闪身而入,这偏门平时只有下人们搬运粪便、潲水等脏污所用,十分隐蔽。在王府中歇息片刻,才开始仔细琢磨此次遇袭的因由。
绝对不是朝廷的人,如果是,既然知道自己身份,明刀明枪上王府锁人不就好了吗?难道是道教的天兵、天将,也不应该啊,这些天兵、天将到了漳州,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线,在漳州,还算是白莲教的天下,暗中发展的弟子不少。
任何势力介入漳州境内都不会瞒过金大虎的眼睛,那会是谁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的通彻,金大虎就乔装了一番,仍旧从侧门而出,在漳州城内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来到了林氏保镖行的后院之中。一跨进大门,立即将门拴上。
“让林三过来,老夫有急事!!”对正在练武的临时保镖行中人说。而林三正好没有外出,闻讯很快的就赶了过来。
“师傅,唤徒儿来有什么事?”
“先不说事……!”金大虎打断林三的话,说道:“你现在就派人往四百岭通知赛儿还有阿牛,让他们做好一切应对的准备,最近一段时期,没有老夫的命令,谁也不准下山,可能有祸事要来了!”
“是。”林三马上就答应了,喊来了白莲教的弟子嘱咐,待到传信之人走后,才问道:“师傅,什么祸事要来?!”
“不知道,反正老夫感到有些不对。最近你快些出海吧,不要在漳州呆着了。回来之前打听清楚再上岸。”
“噢?”林三心里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师傅如此郑重过。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有内奸!”
“师傅怎么知道的?”
金大虎把昨晚遇刺的情形告诉林三,林三听了之后,马上就有些着急了,连忙说道:“那还等啥,弟子马上就去召集师兄弟,就算是把漳州城翻一遍,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弟子就不相信谁敢这么大胆!”
“不行。”
“为啥?”林三不解地说:“师傅,这可不是小事。万一您出事了,那怎么办,依着徒儿说,应该叫赛儿和阿牛带着人马过来,然后徒儿往王府内增派人手,严防不测。”
“敌人是谁,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就这样大惊小怪,那不是落人口实吗?难道老夫现在还保护不了自己吗?”
“那也要尽快查寻真凶。光是猜测也不知道谁是主谋啊。”
金大虎摇摇头,说:“老夫也很为难,但此时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你只管听我的话。出海去吧。”
林三一听就急了,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师傅您随徒儿一起出海,咱们去爪哇国去。”
“不可……。”金大虎皱起眉头。厉声说道:“就按照为师说的去做,老夫自有计较。”
沿着城墙向南。小河的石桥在星光下现出朦胧暗影。曲建甩开双脚,走过桥去。过了桥,就是林三保镖行的后院所在。
“教主,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把属下唤来?”曲建走进一处隐蔽的柴房,金大虎正在那里等着他,于是马上行礼询问。
“当然有急事……,”金大虎说:“今日晚饭之后,漳王爷派心腹亲卫朱利传来回谕,要我今夜亥时之后,子时之前去王府后堂,有机密要事谕示。”
“哦?”曲建稍微有些惊讶地说:“这个属下倒是不知道,王爷没有吩咐过属下,可能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不方便让长史处知晓吧?”
金大虎摇头:“我看不像。若是那样,漳王只消把所吩咐之事着人告诉我便是,何必传我单独夜半觐见?”
昨夜的遇刺,使金大虎已经有了忌惮之心,长久的隐姓埋名生涯使他更加小心翼翼,今日正午后去见陈青松的妾室小兰时,他也感觉到似乎有人监视,匆匆装作路过,把一个并不熟悉大明局势的白莲教圣女搞的莫名其妙,最后不了了之。
这种不安怎么在心里也难以消除,下午金大虎并没有回漳王府,而是去了自己的别院,让教中的几个弟子循着自己回来的路搜索,到了晚上,去搜索的弟子还未回来,金大虎正在纳闷时,王府内的朱利却赶到别院,说王爷今天月中有请。
这不合乎常规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也不能不让金大虎有所警觉,当下,他并没有着急着回王府,而是派心腹将王府长史曲建找了过来,试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曲建也是不知,当下,金大虎将从昨日遇刺到今日被人跟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对曲建讲了一番,意思十分明显。
“教主是怀疑漳王?”曲建惊忧地说:“教主的意思是您的身份已经暴露,漳王为了自保,把教主骗进王府拘押起来灭口?”
曲建的表情也慢慢的严肃起来,不过他并不是为了金大虎的安慰担心。严格的说,曲建不算是一个白莲教徒,最多只能算是编外的顾问模样身份,白莲教可以被利用,作为他在漳王府的一个筹码他不介意,但是如果金大虎一旦受到牵连,曲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进退该将如何?
看着曲建严肃的模样,金大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看你说到哪去了!我曾说过,漳王虽然觉得我们可能会带给他麻烦,但离开我们王府也转不开,断不会有此恶举,你大多虑了。我想,漳王夤夜密谕,必有用意。”
“啊,对了,属下想起两件事,好生奇怪……。”曲建端起茶杯浅饮几口,继续说道:“今日听一些王府护卫在那里议论,说漳王的哥哥朱志均也来到漳州了。而且就住在这水月洞天的一处。”
“朱志均?”金大虎的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身材瘦削,满袖清风的王子形象。朱志均是现任漳王朱志堩的哥哥,但不是正妃所生。是以当初立漳王世子的时候,也根本没有考虑过朱志均的存在。
“他来漳州做什么?不是说他和老王爷一直不和,而且朝廷怎么会让两个王子共处一藩,这是大忌啊。……。”金大虎拂开思绪,又拍拍曲建的肩膀,说道:“曲长史,如果这个消息不假,估计又要有枝节发生了。咱不要去惹他,免得生出麻烦。”
“还有。属下今日在王府内,看到了那老瘦猴儿了。”
“哪个老瘦猴?”金大虎茫然。
“陈青松的弟弟陈青柏呀!”曲建解释道,“这老儿十多天没露面了,昨日就算是他哥哥纳妾,他好像也没有露面,为什么今天突然出现在王府,你说怪不怪?”
金大虎皱起眉头,看着桌子上的灯花。
“俺看那老猴精鬼鬼祟祟,就叫虎头跟着他。盯着他,看看他到底耍哪门子把戏?”
金大虎没有理会这事,回到正题:“现在已是戌时,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亥时了。待会儿你陪我去见漳王。”
“这样不好吧!”曲建欠身说,“我们一起,不是让漳王心里不舒服吗。”
“顾不了这么多了……。”金大虎虽然感觉到不对。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骤然下了决心,他要和漳王借助这个机会谈一谈。
当然。这不是金大虎的一时冲动,这种想法已经在他心里已经酝酿经年了,这几十年来,白莲教虽然一直在发展,但是却一直在走下坡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莲教之所以有市场,那就是要有天灾人祸作为他们散布谣言的依据,而且要有足够的民怨,才能让势力慢慢扩大,可是自从陕西逃出来之后,白莲教变成什么了,变成了下乡上山的游医,变成了念咒驱鬼的神棍,虽然有一定的市场,可是百姓碍于自己的见识,相信是相信了,为了白莲教捐钱还是可以,但是为了白莲教和朝廷作对,谁也不想。
特别是朝廷宣布了白莲教的非法之后,开始对百姓还可以说是官府的打压,可是时间久了,白莲教就慢慢的变质了,甚至连教名都隐藏了起来,自称为“弥勒会”、“莲花会”……。
再这样下去,还会有白莲教的存在吗?现在已经从教转化为会,那下一步要怎么改变呢?金大虎心里有个主意,他必须去做。
正在此时,大门忽然被推开,虎头风急火燎地闯进来。
“虎头,那老猴儿有啥动静?”曲建劈脸问道。
“回老爷,”虎头—边揩汗一边急促地说:“老爷吩咐之后,小的便紧走几步,盯上了陈青柏。他出王府之后往左拐,俺悄悄地跟随着他们,只见他们照直往码头走去,我心里正嘀咕,忽见码头上突然多了几艘快船,好像他们挺熟,眨眼工夫,陈青松便上了船,现在还没有出来。”
“怪事!”金大虎、曲建几乎同时脱口说道。曲建伸手推了推虎头,叱责道:“你小子怎么不跟进去,看看船上到底有什么,难道码头上还有人敢拦你吗?”
“老爷说的是,”虎头捋了捋袖子,说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漳州往来的客船,谁不认识我虎头是王府长史的人,可偏偏那几艘船好像第一次来的,硬是不让小的上去,小的也不敢暴露身份。”
“正在无计可施,从船上下来一个菜农,是咱一个村的,我向他打探那船上的事情,老乡拉着我走到僻静处才说,那船上可都是兵啊。”
“啊!竟有这事。”两个人大惊失色,曲建道:“怎么,码头上靠了水师的船只,我们竟然半点也不知情?稍后我马上报告漳王爷。”
虎头摇摇头,道:“哼!那老乡给我说,这事儿就是漳王爷关照的。那船也不是水师的战船,兵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兵,只是得到王爷亲卫的召唤去送菜给船上,开始他也以为只是普通的商船,谁知道上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没有货物,全是配着刀剑的兵。”
金大虎紧握双拳,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总是会让人有些恐惧。
虎头叹口气接着说道:“那老乡念我是同乡同村,嘱咐我千万别多管闲事,说是那船上的人来头很大,他听过什么有圣旨在手什么的,说是王爷也不敢管。”
曲建黯然地看着失神的金大虎,心中也涌起疑云:“难道……这一次……真的是冲着他过来的,白莲教要完了吗?”
不,我不信。
星光暗淡,一弯金色的上弦月钩沉在浩瀚的天海。金大虎紧跟着曲建,急匆匆地朝漳王府走去。漳王府门前的小广场一片阒寂,朦胧的月色下,仿佛正做着血淋淋的恐怖的梦。
“教主,一会由属下说话,”将近王府后院大门时曲建低声嘱咐道,“教主不要多说话,看我的眼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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