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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今天是什麼戲?”風笑凡看了羽青日一眼,他都提過無數次要來冠華居看戲,羽青日都不同意,可這次為什麼就同意了呢?雖說是石頭剪刀布贏了羽青日,但是如果羽青日不想帶他們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和他打這個賭,所以,只有一個可能︰羽青日在冠華居安排了什麼,本就打算帶他們過來的,而他這個賭,不過是一個契機,每每想到這里,他都忍不住咬牙,白白的浪費了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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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塵一雙晶亮的眸子仔細的打量著冠華居,暗自心驚的同時對羽青日又多了一重佩服,這樣的布置,可不是現在的人能想到的,雖然听風笑凡和司木說過關于羽青日口中的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但也實在是少之又少,如今見到冠華居,才真真的對另一個世界的文明產生了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而已。
一陣樂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引得他們忍不住駐足旁听,這樣的曲子,也只听羽青日唱過,想來也是他教出來的。一首本是鋼琴曲,此時用古琴彈出來竟也別有一翻滋味。不知何時,琴音里多出了一絲雜音,似乎也不是雜音,而是融入了另一種樂器,簫,沒錯,是簫音,與琴音相和,寫盡了纏綿。二樓本來正在彈琴的女子低下頭看了羽青日一眼,目光中似乎在傳遞一種信息,羽青日似乎對她點了點頭。也就是那一瞬間,琴簫合鳴的同時,女子紅唇輕啟美麗纏綿的歌曲倒更像是一個愛情故事︰茫茫人海中,不斷地尋覓,直到有一天找到了以為可以相依相守的人,歷盡千辛萬苦追尋他的身影,可那人卻對她棄如敝履,終于還是累了,倦了,想要放棄了。當她放手的那一刻,當她的紅唇說出恩斷義絕的時候,當她轉身離開毫不留戀的時候,才發現這些年,他早已經把她放在心里,心底的最深處,不容別人窺探,自己也不敢輕易踫觸,原本以為阻隔在他們之間的是家國天下,其實也不過是兩顆心。明明心里有她,明明早已經無法忽視她,卻還要強迫自己厭惡她,其實歸根結底,就是他不敢愛她,而她亦不敢拿自己與他的國家相比,不比過誰又知道于他而言到底是她重要還是國家重要,可他們偏偏就不敢。
“兩只小船兒 孤孤零零 ,浮浮沉沉漂泊風浪里 ,終于有一天 在海邊相遇 ,他們牽著手決定不分離 。從普通朋友 變成情侶 ,這是千年修來的福氣 ,茫茫人海中 多少的過客 ,最心疼的人 依然只有你 。深深的感情 厚厚的回憶 ,難道只留下 一聲嘆息 ,我們風里雨里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離我而去 ,不願一錯再錯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一個人哭泣在夜里 。從普通朋友 變成情侶 ,這是千年修來的福氣,茫茫人海中 多少的過客 ,最心疼的人 依然只有你 ,深深的感情 厚厚的回憶 ,難道只留下 一聲嘆息 ,我們風里雨里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離我而去 ,不願一錯再錯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一個人哭泣在夜里。我們風里雨里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離我而去 ,不願一錯再錯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一個人哭泣在夜里。我們風里雨里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離我而去 ,不願一錯再錯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一個人哭泣在夜里。”
一曲終了,風笑凡等人才反應過來,在這里,有簫的人怕是只有一個,同時轉過頭去看羽青日,而羽青日也恰好在這時把簫從唇邊取了下來,指尖輕輕摩挲,仿佛是在描繪那個人的掌心的紋路,一時之間,竟也有些愣神。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把羽青日一行人從愣神中召喚回來,“羽王爺文韜武略,想不到對音律也如此精通。”安然帶著安夏逆光站在門口,目光在羽青日手中的龍吟上定住,連他自己似乎都听見了他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風帝果然重用羽王爺,竟然連帝王的象征都交給羽王爺了。”
羽青日抬起頭,就看見安然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逆光的身影有些不真實。
司木抬起頭,眼里滿滿的都是那個嬌小的身影,逆光的站在門口,站在安然的身後,那麼安靜,那麼淡然,看著他的目光,竟沒有絲毫的情義,像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陌生人,“咳咳咳!”不知為何,只覺得胸口有些悶,他開始猛烈的咳嗽,可眼楮卻舍不得離開那個身影,像是要把她牢牢地記在心里,終于他欣慰的笑了,因為他看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眼里流漏出的擔憂,那是騙不了人的,也許,她是有什麼苦衷的吧,才不得不對他冷眼相對,畢竟他們的立場,他們的立場是那麼的不同。
安夏忽然想低下頭,那樣的司木,眼神中透著小心,透著傷心,透著絕望,又帶著些不甘,那樣的司木是他不曾見過的,可是能怎麼樣呢?他們不過是造化弄人的產物,是億萬紅塵痴兒女的代言,是最是無奈有情人的那一對有情人,她知他心里有她,也知她喜歡的人是他,可那又如何,生在亂世,皇室的公主,作用就是聯盟的工具,生在盛世,皇室的公主就是帝王籠絡臣子的工具,即便她是安夏,是安平國最受寵的公主,也不能擺脫這種定律,況且,就算沒有這種定律,她和司木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她還有她的使命,不能放棄,所以,既然注定是要負了他,那麼,索性就長痛不如短痛吧。司木忽然而來的劇烈的咳嗽,徹底的擾亂了她的心緒,看見司木嘴角忽然揚起的弧度,她的心一涼,終究還是躲不過啊,這輩子,都躲不過,這種叫做司木的劫,解不開,這種叫做司木的毒。
“然太子,夏公主,本王請二位來是看戲的,可不是叫二位來擋著人家做生意的。”羽青日淺淺的笑,干淨疏離。揚手之間,一粒藥丸飛進司木的口中,指尖一道暗勁以最刁鑽的角度點在了司木的啞穴上,口中不停,“都說不要你來了,偏要來,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嗎?你要是再敢這麼折騰,可別怪我不救你了,我本來以為讓你多活半年也是好的,可誰知道你這混蛋竟然還不領情,你繼續折騰吧,死了看誰心疼!”雖是滿滿的責備,卻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語氣倒不如說是擔憂更合適。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站在門口的安夏听得清清楚楚。
司木狠狠地瞪了羽青日一眼,真想罵他一頓,明明“白衣勝雪妙飛仙,絕代風華傾天下”雲端高陽的羽王爺,這會兒竟然滿口的胡話,還絲毫不臉紅,無奈,這小子的武功越來越出神入化了,他竟不知道何時被他點了啞穴,張了張嘴,沒有聲音。
安夏從羽青日開始說話時眼楮就一眨不眨的盯著司木,此時見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本來對羽青日的話若是只信了八分,如今便是十分了,看他欲說無言,也只當他是心里有苦卻說不出,只能獨自一人吞下。關心則亂,哪里想得到他是被羽青日點了啞穴。
“唉,拿你沒辦法了,誰讓我羽青日自詡醫術超群,卻救不了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病痛折磨,如今對你好一點,也算是表達我的歉意吧。”他走過來,親手扶著司木走到最前面的椅子上做好,囑咐風笑凡和柳塵照顧好司木,才轉身走回到安然身前。
“今日著實是青日怠慢了,但是司木的病發的突然,還請然太子不要怪罪。”
“自然不會。”
“如此甚好,然太子請。”羽青日輕輕一彎腰,準備把安然請進去,明明卑躬屈膝的動作,在他身上竟也顯得這般優雅自然,這個男人不愧世上的傳聞玉質王侯之稱。同時也不由暗道,這是個不簡單的人,羽青日必定是看出了他已經開始打了退堂鼓了,才不惜自降身價也要把他留下來。
這不是一盤棋,至少他們都不曾把這當成一盤棋,但是羽青日著實是一個朋友的最佳選擇,他能為司木如此籌謀,已是不易,如果他所料不差,那場戲,絕對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至少結果一定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奈何,此時他再想走,已經不可能了。
坐在座位上,安然如坐針氈。
戲劇開局︰女子柔弱美麗也不乏英氣,男子溫和善良。女子是一國公主,男子是另一國的王爺。只是報了一個身份,就已經讓安然的臉退去三分血色。女子喜歡男子,總喜歡追在男子後面跑,而男子對女子卻總是避之如蛇蠍,所有人都知道男子厭惡女子,卻沒有人知道,男子總是在夜半燈火闌珊之時坐在女子的床頭,目光柔和,像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他的表里不一,女子如何不明白,只是,站在他的立場上,或者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沒有結果就是兩個人最好的結果,男子一心守護著自己的國家,女子一心守護者心愛的男人。時間如水,去而不返,這樣的日子,即使再溫馨,也會讓人疲倦。這一日,箭矢飛射過來時,女子用身體護住了他,百步穿楊的箭術下,男子瞪大了眼楮看著女子倒在自己的懷里,听見她用最後的聲音說,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被你擁在懷里了,其實我本來是打算今天和你訣別的,你看,我多聰明,連這都省了。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早已愛這個女子深入骨髓,無法剔除,是不是最悲傷的時候眼淚都已經無法詮釋瞬間白頭的悲痛。沒有人知道,女子的尸體被他葬在王府的後院,沒有人知道自那以後,他只喝她最愛喝的茶,只吃她最愛吃的菜,放棄家國天下,只為走遍她活著的時候走過的地方和她向往的地方。多後悔啊,怎麼當初就沒有陪她走過這些地方呢?多後悔呀,當初怎麼就被狗屁的家國天下牽扯住了呢?多後悔呀,當初怎麼就沒敢愛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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