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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吁瞪着一双老虎眼,恶恨恨地诅咒道:“他娘的个老嬖!寡人一定要除恶必尽,把这群老鳖孙统统地赶尽杀绝!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铁腕?”说着,一拳砸在了几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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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见州吁怒火冲天,一心只想孤注一掷地大开杀戒,石厚心里害怕官逼民反,招致祸殃,连忙上前劝阻道:“君主,犯不着跟快要进棺材的老家伙计较那么多。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跳不了几天啦。臣以为当前最要紧的是必须保持淡定!只要您淡定了,他们必然会自乱方寸,自取灭亡的。”
“哎呀爱卿,你哪里会知道呀?”州吁一边急得搓着手团团直转,一边长吁短叹地伤感道:“唉,这帮反对派早让寡人伤透了脑筋,哪里还能淡定得下来?”
州吁沮丧悲观的情绪让石厚十分担心,连忙好言宽慰道:“君主,您毕竟是君主,他们只不过是臣子。臣以为他们即使吃了一百颗豹子胆,充其量也只敢发泄一下私愤,涮涮嘴皮而矣,绝对不敢犯上作乱篡位夺权。如果大开了杀戒,反而会将他们逼反。”
州吁抬起眼皮,怪怪地看着石厚,突然质问道:“爱卿,你敢保证他们不犯上作乱?”
石厚正在低头沉思,心里一直犹豫不决:“哎呀,这帮起哄闹事的老家伙可都是俺老爹的故交,万一君主深究起根源来,俺老爹恐怕会难逃干系,必然身陷其中。如果老爹背上了谋逆的罪名,他个人身败名裂还是小事,只是叫老子今后该怎样做人呢?”
突然,他听见国君的质问,心里不由得一震。“要老子担保?老子能担保吗?可是……。”他一想到老爹,又故作镇定地说:“君主。臣保证他们暂时还不敢犯上作乱。”
州吁并没有听出石厚话中模棱两可的表态,只是瞧着他一脸的诚恳态度,于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只要这帮老家伙不犯上作乱。寡人也就不至于将他们赶尽杀绝。”
忽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迷惑地问:“爱卿,寡人率军教训了郑伯一顿,按说在诸侯中也该声名大振了吧?可是,为什么诸侯们至今都不前来朝拜寡人呢?”
“这个嘛。”对于州吁的提问,石厚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顿时便卡了壳。他愁眉苦脸地支支吾吾,胡乱地应酬道:“哎呀君主。臣也闹不明白呀?按说应该前来朝拜啊!”
他一抬头,看见州吁皱了皱眉头,显得很不高兴。于是,赶紧假装认真地分析道:“君主。郑伯是何许人?不管怎样说也算中原的小霸。如今却被您打得只剩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拼命地缩在乌龟壳里不敢露头。这种轰动效应难道还不算大吗?”
“就是呀?”州吁也跟着摇头晃脑地纳闷道:“为这事寡人也真是伤透了脑筋,难道周边这些弱不禁风的小诸侯就不怕寡人揍他们吗?难道就不怕寡人灭了他们吗?”
石厚故作沉思状,摸着头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表现出腼腆的样子,轻声地问:“君主,诸侯们不来朝拜您,是不是嫌咱‘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呀?毕竟。如今朝中没有老臣辅政,他们自然而然地会认为您好欺负。”
州吁轻轻拍着脑门,抿了抿嘴唇,喃喃自语道:“嗨,讲得有道理,让寡人好好想一想。”说着,他背起手来,在大殿里一边踱着步,一边寻思道:“奶奶的,有点名望的老臣不是死的死、病的病,就是退的退、逃的逃,甚至连公子晋那货都逃到国外了。”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环顾四周,忍不住骂道:“他娘的,剩下的这些货不是马屁精,就是傻二蛋,一个个只会占着茅坑不拉屎。除了捞取私利外,没一个有真本事……。”
他边想边骂,始终都无法集中精力好好地考虑问题。他越是注意力不集中,心里就越着急;心里越着急,就越想不出解决问题的稳妥办法。他急得鬼头怪脑地直骂娘,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停下脚步,抬起眼皮问石厚:“爱卿,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一听国君征求意见的口吻,石厚受宠若惊得简直不敢相信还长着耳朵。“哎呀,这些年君主都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这种征求老子意见的口吻早已经久别了。”
于是,他赶紧笑眯眯地献计献策道:“君主,您也甭这么犯愁。臣以为只要请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出山来装装门面,这燃眉之急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州吁斜视着喜笑颜开的石厚,心里仍然缺乏自信,讷讷地问:“爱卿,这能行吗?”
“君主,怎么能这样没信心呢?”面对国君的质疑,石厚赶忙解释说:“君主,这当然能行啦。把他们请出来无非是做个摆设,给君主包装一下,让诸侯们都看见您是多么的深得人心啊!”
“哎呀,这种外光里糙的玩艺儿跟马屎蛋能有什么区别吗?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州吁心里吃不准,面带难色地摇头嘀咕道:“爱卿,瞧你说得怪轻巧。世上谁还会相信这种有名无实的假玩意儿呢?弄不好,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怎么可能呢?”石厚看着国君,连忙陪着笑脸劝慰道:“君主,您甭怕他们不给面子。毕竟您是君,他们是臣。只要您一声招呼,他们都得点头答应。”见国君缺乏底气,仍不以为然,他赶紧再次解释道:“君主,有名望的大臣早已是凤毛麟角,稀缺得很。只要他们肯出山辅佐,何必管他们说三道四呢?总之,有名臣辅佐总比没有强。”
州吁抬起头,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石厚,说:“爱卿,寡人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用请老臣出山的办法替寡人做做宣传,提高寡人在诸侯的知名度吧?”
一瞧国君明白了过来,石厚顿时乐得屁颠屁颠地笑着说:“君主,臣正是这么个意思。只有先提高知名度,才能让其他诸侯对您刮目相看,从而前来拜访。”
“哎呀,爱卿。”州吁看着石厚,脸上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犹犹豫豫地说:“要寡人亲自去请他们出山,这可不符合寡人一贯的作风,也不是寡人的真心……。”
一见国君到了关键时刻就磨磨叽叽起来,石厚心里立即着了急。不等州吁把话讲完,他急忙接过话茬说:“君主,为了达到目的,您哪里还顾得着顺不顺自己的意呢?为了提高知名度,即使是买票,那也应在所不措,先抓到了手再说。”
“哦!”州吁歪着头,惊讶地看着石厚问:“爱卿,你的意思是为了提高寡人的知名度,即便是采用绑票的手段,也要将有名望的老家伙给绑到朝堂上来?”
石厚点着头笑眯眯地说:“君主,臣说的正是这个意思,完全应该不择手段。”
“那,你觉得谁最适合当这个摆设呢?”州吁翻着眼皮,迷茫地看着石厚。
“耶!”石厚心里开始抓狂起来。“哎呀,君主内心的迷糊使他做事缺乏自信,老子终于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他瞟了州吁一眼,心中洋洋自得道:“哈哈,老子早就有现成的活菩萨。”于是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君主,臣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合适?”
“有什么想法?讲出来听听。”见石厚还在瞻前顾后,州吁很不耐烦地一挥手,催促道:“爱卿,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憋着你就不嫌难受吗?”
瞧见州吁急于想知道,石厚顿时眉开眼笑地说:“君主,常言道:‘擒贼先擒王。’臣的家父一向口碑不错,在国内外都拥有崇高的威望,可谓是声名远播,粉丝众多。”
州吁瞪起了三角眼,连声质疑道:“爱卿,你该不会是想要你爹出山吧?”
石厚一看心思被国君一语道破,赶忙点着头说:“君主,正是的。臣想请他老人家出山,只当是供奉一尊神像好了。其他的老臣见他出了山,必然也会跟风出山为您服务。这样,您的声名不就可以迅速地显扬于世了吗?诸侯哪里还敢再轻视您呢?”
州吁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石碏这个老家伙从来都不服寡人的软,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现在都已经告老还乡,还会任由寡人摆布吗?”可转念又一想:“既然石厚提出来了,那就叫他去试试吧。儿子玩老子,结果很难预测啊?说不定还真行。”
想到这里,他一竖大拇指称赞道:“爱卿,好主意啊!”接着,又瞧了石厚一眼,扬手说:“那,就这么决定了。”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你就先拿一双白璧,替寡人去请老爱卿出山,让他前来助寡人一臂之力。”
石厚没想到国君这么快就满口答应了。他连忙起身,拱手说:“诺,臣遵命!”
“好吧,快去快回,一定要将老爱卿请出来。”州吁一边叮嘱一边示意石厚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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