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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最美的年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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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文聖天下 | 作者︰子莫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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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少主。www.luanhen.com/a>媯br />
    很普通的四個字，但其中所表達的含義卻一點也不簡單。

    如果仔細回想起來，其實甦文在很早之前，就听過一句類似的話語。

    來自柳嫣閣的林夫人。

    但當時林夫人說的是︰見過大人。

    這兩句話表達的意思其實相差無幾，都是對于甦文的尊重，但少主和大人這兩個詞，卻有一個非常大的區別。

    前一個，要親近很多。

    但此時的甦文顯然來不及去注意這些細節，他此時的心情非常復雜，有些遺憾，有些失落，但也有些釋然。

    遺憾和失落的在于，這位婦人原來並不是他的生母，不是那位叫做蒹葭的傳奇女子。

    釋然之處在于，他終于不必用一個“外來者”的身份，去面對生下“甦文”的那個女人，去面對他的母親。

    所以在一時之間，甦文竟忘了將對方扶起來，而是愣在了原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婦人也並不介懷，她仍舊抬著頭，慈愛地看著甦文，這種目光並不會讓甦文覺得頭皮發麻，而是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天然的親近之意。

    甦文來到婦人身前的時候，並沒有說他是誰。

    但她知道他是誰。

    當她時隔十六年後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

    畢竟，她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他的人啊。

    或許是看出了少年的驚慌茫然，婦人巧然一笑，說道︰“回少主。我叫彩煙，是夫人生前的貼身丫鬟。”

    彩煙。一個非常好听的名字，雖然如今放在婦人的臉上。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感慨歲月的殘忍，但從她的眉眼之間，仍舊依稀能看到一些風情萬種的痕跡，尤其是她的這一笑，似乎還帶了些少女的青澀與稚氣，就像是時光流轉回溯，讓甦文看到了她最美的模樣。

    甦文微微一愣，隨即才從彩煙的這句話中，發現了兩個最關鍵的字。

    生前。

    也就是說。那個叫做蒹葭的女人，自己的親生母親，果然還是死了嗎？

    念及此處，甦文不禁心中一沉，燭火映照下的臉色也有些泛白，他沉默了片刻，這才問道︰“母親，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這個問題令彩煙極其意外，然後她終于明白了甦文從進門之後這一系列的神色變化。

    她突然嘆了一口氣。

    “少主。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甦文沒有听懂彩煙這句話的意思，所以他走上前去，將對方扶了起來。然後直視著她那雙清澈的眼楮，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想知道，請你告訴我。”

    甦文的確很想知道。

    因為這本就是他冒著天大的風險。不遠萬里從迷失沼澤趕到天棄山的原因，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

    只是他從未想過。接下來的這個答案，或許是他始料未及的。

    有很多時候，之所以所有人都隱瞞著同一個真相，或許便是因為，這個真相，非常殘忍。

    蒹葭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

    當然不是四十五年前，也不是一個任意的什麼時間，而正好是……

    “十六年了，夫人已經去世，十六年了……”

    有很多話不用說完，聰明的人也能听懂，幸運或者不幸的是，甦文就是這麼一個聰明人。

    所以他這一次終于听懂了彩煙沒有說完的那句話。

    常人都說，兒女的生日，便是母難之日。

    但對于甦文來說，他的生日，其實是他母親的忌日。

    十六年前，當甦文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蒹葭的生命也隨之走到了盡頭，將她的整個人生，一切信仰，以及對這個世界最美好的祝願，都寄托在了一個嚎啕大哭的嬰兒身上。

    然後在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里面，含笑辭世。

    當時守候在她身邊的，只有彩煙。

    她是她的貼身丫鬟，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親朋、伙伴、姐妹、戰友。

    所以那一日，是彩煙替她接的生。

    所以，彩煙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看到甦文的人。

    木屋之內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一些悲傷，燭火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甦文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中沒有淚，卻滿是死寂。

    彩煙也沒有打擾甦文，而是就這麼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眼中滿是憐惜。

    她沒想到，自己再見他時，已經是十六年後了。

    她更沒想到，最後的真相竟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

    “甦黎，你不得好死。”

    彩煙在心中狠狠地咒罵著那個懦夫，那個不是男人的男人，但看著甦文的目光卻異常溫柔，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

    良久之後，甦文才終于從一片混沌中回過神來，但他仍舊沒有哭，也沒有繼續沉默下去，而是徑自坐到了床頭，忽地對彩煙說道︰“嗯，彩姨，能跟我說說我母親的故事嗎？”

    這一聲彩姨，甦文叫得非常自然，令彩煙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就連空氣中悲傷的氣氛也仿佛消散了很多。

    于是彩煙也坐了下來，對甦文了一句很耳熟的話。

    “夫人，實在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同樣的一句話，有很多人都對甦文說過。

    比如聖宮中的廚子，比如榮伯，再比如甦家的老太爺，詞聖甦軾，所以甦文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但關鍵是，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她究竟有多麼了不起。

    直到此刻。

    彩煙的聲音很舒緩，沒有刻意的平靜，也沒有濃郁的悲傷，就像是在與一位晚輩聊聊家常，也像是一位說書人向唯一的客人娓娓道來。

    講述那個被歲月掩埋了整整四十五年的故事。

    “小姐那個時候和少主你也差不多大，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如今回想起來，那會兒正是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隨便拉來幾個兒時的玩伴就敢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當時所有的大人們都以為那只是一聲童言無忌，卻不曾想，小姐卻為之奮斗了終生……”

    甦文注意到，這一次，煙花不再稱呼自己的母親為夫人，而是小姐。

    大概在煙花的眼中，或者說在煙花最美好的回憶中，她寧願自己一輩子都只是一個貼身小丫鬟，而蒹葭，則一輩子都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洛家大小姐。

    恰如那最美的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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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寫這章的時候，突然听到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詞是︰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章節名由此而來。

    在我最好的年歲，幸運的是有你們相伴，在你們最好的年歲，希望能有人會記得這個故事。

    謝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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