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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越来越近,整齐划一的排盾让人看着头皮发麻,这种战术在这个时代也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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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战阵从来不属于大唐,龟缩作战不属于豪放倨傲的唐人,就是再吓人,乌龟阵也是这个时代被鄙视的存在。
踏过舟桥的宣武军士兵越来越多,就在宣武军过了河的士兵有了一定人数,他们组成阵列准备迎敌,一阵鼓声在天成军的乌龟阵后方响起。
作战方式不同,鼓声也不同,这种鼓声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让人感觉不像是战鼓在催促士兵作战,到像是在行军途中。
鼓声飘荡,掩盖了很多声音。
急促而有摄人心魄的战鼓声就像惊雷突然降临,天空在这一刻突然一暗。
是密密麻麻的羽箭,羽箭的弧度很高,明显比一般的攒射要高上不少。可惜...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三员大将距离太远,他们只是在河对岸看到敌军开始放箭了,和普通作战没有区别,区别也只是那个乌龟阵。
鼓声没有停止,弓箭的阻击没有停止。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并不担心这样的攻击,弓箭的攒射见得太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话,身穿厚甲的士兵完全扛得住。只要双方靠近,胜利并不遥远,这种作战是宣武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天成军应该是犯了一个错误,胆小如鼠的龟缩战术根本就是无效的,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三人害怕的其实是敌军的骑兵冲击。战马的速度快。拥有强悍的的骑兵无疑会在这种情况下占据很大优势。半渡耳击,过了河就用骑兵解决战斗的战术很让人害怕,不断地死伤会严重影响士兵的作战士气。士兵冲过河的力度就会减弱,那才是最佳战术。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员大将突然感觉到了不对,正在过河的士兵好像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宣武军的作战风格,严明的军纪是宣武军的制胜法宝,没有军令,士兵根本不会停止进军脚步。这...太不可思议了,三人不知道多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无法鄙视对方了,战报传回来。
巨箭。天成军射出的全部是巨箭,那种巨箭无坚不摧,根本不是普通盔甲可以防御。
进入射程就等于进入地狱之门,天成军的箭阵设计的无比精确。正好覆盖住两座舟桥的出口。踏上实地就等于送死,根本没有人可以通过巨箭组成的箭幕。
这是颠覆性的一次作战,天成军很好的给宣武军上了一课,放手厮杀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能杀人,杀的毫无还手之力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
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这次彻底傻了眼,什么样的巨箭能够有这样的威力?难道是...车弩?
可车弩不是这样向上释放,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频率。也不是使用这样的巨箭。最重要是,谁有这么多的车弩?那需要多大财力才能够支撑一支这样的军队?
......
......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谁阻挡我们去伟大就应该灭掉他。就要去碾压,我还指望着能够利用伟大千古留名呢?”
陈墨很嚣张,嚣张的皇帝轻轻摇头:“你就别啰嗦了,说说新乡守得住吗?”
很影响情绪,不过皇帝的话总要回答:“新乡现在守得住。”
“什么叫现在守得住?以后呢?占据新乡可就联系上了附近的魏博和天平军,这样就可以抑制住黄河南岸的汴州,也可以威慑河中,新乡可是一块宝地啊!”皇帝很有雄心,这次闪电般的作战很爽,不但让朱全忠窥视徐州与淮南的计划破产,还占据了汴州之南的大片土地,这可是之前没有想到的战果。
“陛下,新乡是一把利剑,这把利剑就悬在汴州头上,若是陛下,会让一柄剑悬在自己头上吗?”
“当然不会。”
陈墨伸手指向地图:“陛下,现在可是距离封冻季节越来越近,一旦黄河封冻,河水的障碍消失,整个新乡就会暴露在宣武军的兵锋之下。郑州实际控制在朱全忠手里,这个战线有多长?天成军怎么顾得过来?两面受敌,一个不慎就会被掐断后路,加上补给的问题,新乡根本守不住。”
“魏博,我们还有魏博呢?那也是一个助力?”
皇帝想得太简单了,陈墨只能继续解释:“陛下,魏博忠于朝廷没有疑问,问题是加上魏博军,我军守住新乡的可能性也不太大。宣武军兵多将广,在总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我军的增援跟不上,这样就会把魏博暴露,不能让宣武军把朝廷的魏博当成最大威胁。一旦失去魏博,以后呢?以后的战局将非常惨烈,宣武军胜在兵多和距离上,我军的最佳战略就是牵制住宣武军的扩张,让他无法向周边扩张势力。新乡这个利剑宣武军不敢放弃,这样只要我军还拥有洛阳,就永远会对新乡产生巨大威胁,这种牵制性保持下去,陛下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陈墨摆明了,死战和全面开战根本就不符合利益,这件事必须和皇帝阐明,让朱全忠窥视南方和东侧的野心破产已经是最大的胜利。在整个战事中朱全忠很强大,他的整体实力超过左睿,加上等于本地作战,不是左睿在这一带拥有的兵力可以全面抵抗。毕竟增兵途径过远,战斗的代价过大。
节节胜利竟然是这样,最后的结果与想象中相差甚远,白白高兴一场,皇帝伸着手一时间无法接受。
“陛下,战争是一个整体效应,局部的胜利只是小胜。因小失大不符合作战利益。为了长远,这样耗下去,不停对新乡施压比占据新乡血战到底更具有威慑力。因为。宣武军会被牵制在新乡这个泥潭无法四顾......。”
“这我懂,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军事之道。此次作战是一次突袭,我们的战术...目标达到了,就是这个词。宣武军放弃了攻击徐州就是我们的胜利,在新乡不停骚扰,这种战术......”
皇帝理解了。其实不理解陈墨也不会让左睿的军队陷入和朱全忠的全面战争。这不是过家家,左睿的真正根基在邠宁和鄜坊,双方的交战点只有一个东都洛阳附近。左睿的增兵距离过远,很吃亏。这也让陈墨想起来,有件事需要处理了。
“陛下。”陈墨一拱手:“微臣认为华州韩刺史也该升一升了。”
这是要控制长期控制东都洛阳了,洛阳身后的韩建已经完成他的使命。皇帝焉能不明白。他想了想:“韩刺史功勋卓著,对朝廷忠心不二,也该升一升了,大郎认为哪里更合适?”
哪里是什么忠心不二?韩建一直是被左睿逼迫着作战,不忠心就会被灭掉。
历史上的韩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他的忠心和其他节度使没有什么不同,只建立在利益之上。当大唐历史的崩溃时刻,韩建狠狠在上面浇了一桶油。韩建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邠州节度使王行瑜(现在没了)举兵攻长安。后来就是他控制了朝廷,让这位皇帝陛下成为了傀儡。而在后续的过程中。韩建很好的被朱全忠当做了一杆枪,他杀起皇族来毫不手软,大唐的王爷几乎被他杀光,随后朱全忠轻松收服韩建完成自己的霸业。
陈墨早有计较:“陛下,微臣认为西川不错。韩刺史做一个西川节度副使再合适不过,若能平定西川,韩刺史将来做西川节度使也可以。”
皇帝眼中一片精彩,这个陈墨果然阴险。一脚就把韩建踢到了西川,不但踢出去还要好好利用一下让他,让他去和雄心勃勃的王建较量一番,果然是高明。
“那我就在朝堂说一说这件事,另外华州刺史,潼关防御使谁来做?”
“鲍老将军不是在草滩行营吗?鲍老将军老成持重,大将军的兼职就去了吧,鲍老将军做兼职的潼关防御使不错。至于华州刺史,那是陛下和政事堂诸公的事情,微臣不便参与。”
还是军政分离的手段,机会抓的非常好,鲍全友做潼关防御使掌军事,让左睿和朝廷不用再为东都洛阳的后路的担心。用一个朝廷派出的文官做华州刺史,这样就完成了整条战线的调整,还让朝廷对左睿的扩张加以控制,可以说面面俱到。
“大郎考虑的周全,朕明日在朝堂说一说此事。”为臣之道就是要这样,皇帝很满意,他微笑着算是答应下来。陈墨在淡化朝廷对左睿的忌惮,皇帝可不傻,立刻转移话题:“看来还要对周边进行关注,最近李克修胜了孟太尉,昭义军境内征伐不断,就是怕战火再次蔓延到河阳,李罕之那厮很贪婪,恐怕河阳不久后要两面受敌。”
陈墨早有准备,他伸手指向案几上的地图:“李克用正在谋取太行以东的控制权,暂时不会派人大举进攻河阳,怕就怕昭义军将支持不住,以后会很麻烦,孟太尉可不是李克用的对手。”
孟太尉说的是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昭义军境内的战斗其实也是一笔糊涂账。孟方立是邢州人,他曾任天井关防御使,后来黄巢匪乱,时任昭义节度使高浔率军企图收复数月前被黄巢军攻占的长安时,被部将成麟所杀。成麟夺取军权,回师潞州。孟方立闻讯,立刻动手杀了成麟。
孟方立杀死成麟后,并未留在潞州,而是率军回家乡邢州。潞州人推宦官吴全勖为留后。后来,对黄巢作战的总指挥前宰相王铎以皇帝名义任孟方立为邢州刺史。孟方立拒绝受命,并拘押了吴全勖,称宦官不能为留后。他写信给王铎,要求派一名文官来任节度使。
于是王铎任郑昌图为留后,随后,皇帝又任王徽为新任昭义节度使。但王徽嫌路途遥远,且得知孟方立已控制了昭义镇在太行山以东的邢州、洺州和磁州,拒绝赴任昭义,推荐郑昌图。皇帝同意了,改任王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使,负责修缮长安宫阙。随后郑昌图赴潞州就任,但孟方立根基稳固,郑昌图不愿做傀儡,上任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使孟方立实际控制了昭义。
紧接着,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自称留后,不久后皇帝正式任命孟方立为昭义军节度使。
这是一个不智之举,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引起了潞州百姓的怨恨,他们倒向了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也开始了更加混乱的局面。恰恰就在这时,皇帝迫于压力授予李克修昭义军节度使,使得昭义军同时并存两个节度使,战争无法停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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