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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武生抓耳撓腮，根本回答不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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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捕”廖紋穹勃然大怒，對沙孟海說︰“沙大人，馬上通知你的部隊集合，我有話要對他們說。”
不一會部隊集合完畢，水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看總督沙孟海一言不發，蒼山船船長賀武生沮喪地站在一邊，都忐忑不安。賀武生心砰砰跳，今天自己是撞槍口上了，要倒霉。好在他與總督廖紋穹有親戚關系，論輩分的話他還是廖紋穹的表舅呢，賀武生相信總督大人不會不管他，心里稍微平靜了一點。
廖紋穹在隊伍前走了一圈，水兵們知道他就是錦衣衛“鬼捕”廖紋穹時，都嚇的不敢吭聲，錦衣衛是由皇帝直接管轄，可以處理牽扯朝廷官員的大案，並直接呈送皇帝。權力之大，達到極致。廖紋穹又是明成祖朱棣身邊的紅人，連總督沙孟海都唯唯諾諾的不敢得罪，他們長幾個腦袋，今天又被廖紋穹抓個現行，喝酒賭錢，軍紀不整，隨便一條都夠打板子了。
“鬼捕”廖紋穹說︰“你們中間有沒有上次往四川押運官鹽與水匪遭遇的人呀，有就給我站出來。”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才有幾十個水兵走出來站好，廖紋穹指著最前面的士兵問道︰“那次‘浪里白條’陳岩半路襲擊官船，數百名水兵喪命黃泉，總督劉大鵬也死了，損失慘重，你講講你是怎麼活命逃回來的？”
士兵心有余悸地回答說︰“水匪‘浪里白條’陳岩真狠呀，殺人如麻，我的許多兄弟都被砍了腦殼，棄尸江中，幸虧我水性好，跳入江里拼命游水才逃脫性命。”
廖紋穹說︰“能夠逃回來的人水性都不錯，我祝賀你們還能在軍營里混日子，今天還能夠站在我的對面講講你們失敗的故事。大明水師自成立以來就所向披靡，鄱陽湖之戰，先帝對叛軍陳友諒水陸截擊，以少勝多，全殲陳軍于突圍之中，何等的輝煌。而你們卻戰勝不了小小的水匪，全軍覆沒，二艘蒼山戰船落入匪手，不覺得丟人嗎？”
水兵們都低頭不語。
廖紋穹繼續說；“現在四川又缺鹽，朝廷調撥了官鹽五萬石，卻遲遲不敢啟程，為什麼，長江上最近水匪猖獗，我們不敢冒險，怕被他們劫了去，你們誰敢出去保護官船，再與水匪決一死戰嗎？”
沒有人回答。
廖紋穹冷笑一聲說︰“你們的總督沙大人到很有信心，他沒把小小水匪沒放在眼里，可我不敢，如果現在出兵，區區幾百人，一條蒼山戰船，以你們現在的戰斗力，行嗎？我和你們都是送死鬼，死無葬身之地。蒼山船船長賀武生，我說的沒錯吧？”
賀武生嚇的一哆嗦，沒敢說話。
廖紋穹指著他說︰“作為一船之長，連船上有多少發炮彈都不知道，拿著朝廷的俸祿花天酒地，吃喝玩樂，我要你何用，來人，推出去，給我斬了。”
廖紋穹這招殺一儆百鎮住了所有士兵，賀武生雙腿一軟跪下了，口里說︰“廖大人饒命，廖大人饒命。”
廖紋穹看都沒看他一眼，賀武生回頭對總督沙孟海哀求道︰“沙大人，我可是你的表舅，你不能見死不救呀。”
沙孟海剛要開口，“鬼捕”廖紋穹惡狠狠瞪著他說︰“沙大人，我是錦衣衛密探，比你大的官員死在我手里的不知有多少，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你想試試嗎？”
沙孟海愣住了，廖紋穹這時才露出他凶惡的一面，廖紋穹說的很對，錦衣衛想要辦一個人，無論他官多大，有沒有罪名，最後都沒有好結果，大太監劉景制造了多少冤假錯案，罄竹難書，自己算什麼，小小的淮安水師總督，全身的血液都流進江里也掀不起一個浪花來。沙孟海只能學諸葛亮揮淚斬馬謖，對士兵使一個眼色，說︰“推出去，斬了。”
賀武生癱倒在地上，被士兵拉出去一刀砍下腦袋，懸掛在軍營的木桿上。
殺了賀武生，廖紋穹問道︰“還有誰不服，現在可以站出來。”
誰敢，沒有人回答。
“那好”，廖紋穹說︰“蒼山船現在沒有船長了，群龍無首不行，的重新任命一個新船長，你們都是長江上的弄潮兒，都比我強，也最了解自己的兄弟，今天就由你們自己來推選船長，誰真正能夠勝任，率領你們戰勝水匪，退一步說，能帶你們失敗後迅速逃命，不至于全軍覆沒，他就是合格的船長，請選舉吧。”
水兵們私下議論紛紛，最後推選出一個叫鐘海平的人來，他也是一個小軍官，指揮一條車輪舸，廖紋穹看見他就暗暗稱奇，此人個子不高，粗手大腳，滿身都是腱子肉，長的凶神惡煞一般，廖紋穹拿來弩箭指著木桿上賀武生的人頭說︰“百步之外你能夠射中他嗎？”
鐘海平回答說︰“平地上的死靶子，有何難，在搖擺不定的船上射百步之外的活人，一箭中的才叫真本事，老賀已經死了，就別再羞辱他了，畢竟死人為大嘛。”
眾士兵都圍他捏一把汗，這是公開違背廖紋穹的命令，還替賀武生說話，膽子也夠大了。
“鬼捕”廖紋穹看著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這才是真漢子，有勇有謀，有情有義，我喜歡，這個船長非你莫屬了，鐘海平，老子我看好你了，立下戰功，我會直接上報聖上，為你請功。”
鐘海平“撲通”跪下了，說︰“廖大人，鐘海平將赴湯蹈武全才，也笑呵呵的說︰“廖兄你厲害呀，到淮安水師就斬了一個船長，我看見人頭還掛在哪里，大明水師都傳開了。”
廖紋穹說沒辦法，慈不掌兵，不殺一儆百，他們還以為老子是光吃干飯不干活，我們是去打仗，不是檢閱，當年聖上視察水師時，樓船上的炮手一炮打歪了，差點把自己人給炸了，聖上不但沒惱，反而說吃一塹長一智，不嚴格訓練，明軍水師就是擺設，朕不願意看到這些。于是就有了水師士兵發憤圖強，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呀。
楊鵬濤也點點頭說︰“長江上的那次失敗，成為水師的恥辱，可我很奇怪，明軍水師也是能征善戰，三艘蒼山戰船火力也很猛，怎麼會全軍覆沒，這個率領一群烏合之眾的水匪‘浪里白條’陳岩真這麼厲害嗎？”
廖紋穹笑了笑沒回答，其實他早知道“浪里白條”陳岩已經死了，現在長江上是水匪“華山黑龍”，首領是“鼉龍寨”的吳老八，華山王歐凌天的人，上此戰勝水軍也是他的杰作。明成祖朱棣活剮了“酒仙”施雅蘭，激怒了歐凌天，他是決心報復了。
廖紋穹也知道，“箭神”藍嶺熙這次去十堰找華山王談判效果不會好，談判一旦失敗，他們就要與華山王為敵，在長江上決一死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縱使是有交情，兩軍相對各為其主，戰場上沒有仁慈，只有殺戮，你死我活。
關于誰指揮的問題，楊鵬濤認為總督沙孟海熟悉長江水情，交給他比較好，另外楊鵬濤也看好了蒼山船船長鐘海平，對廖紋穹說︰“這個人作戰能力很強，指揮一艘樓船都不成問題，是個人物喲。”
“鬼捕”廖紋穹說︰“我想讓他打頭陣，你那小福船火力猛，船又結實，行駛在木帆船的前面，六艘蒼山船穿插在中間與後面，這樣首尾能夠相顧，我們還有車輪舸與子母船，還有你帶來的火龍船，艨沖船，足夠與水匪一戰了。”
楊鵬濤笑著說︰“你這是話里有話，想讓我把小福船的指揮權交與這個鐘海平嗎？”
廖紋穹回答說︰“英雄所見略同，你是水師總督，還是你說了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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