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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用手顺势一指,“白起大军驻扎于此,直接将韩分成两段,首尾无法相接,这一招不可谓不绝,韩王自知不是白起对手,不日必然献地议和,新郑之地必然不会放弃,唯一能够放弃的便是上党!”
“上党!”
“不错,秦王执意攻打阏与必然是为了分散我们主意,阏与不过是饵,真正的意图是上党,上党若失,白起大军便可以直取邯郸!”
赵王听罢长出一口气,“不想原来是这样!险些上了秦王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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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因为一个白起放弃阏与不成,那里毕竟有数万赵国将士,若是如此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赵奢一脸刚毅,身子微弯,手放在胸口。
赵王一时左右为难,赵奢之言没错,如果不发兵相救,阏与必然无法抵挡秦国大军,到时兴兵武安,武安倒是可以坚守,只是阏与一失士气必然大受打击,上党之地更是赵国门户至关重要,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一旁田单面色阴沉暗自盘算,赵与秦相争,对于齐百利而无一害,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齐国完全可以趁机发展,一旦时机成熟重新夺回霸主之位。
“这件事田相如何看?”
田单连连摇头,“战场之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最是难以判断,田单一时之间无法猜出对方意图,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既然签订盟约,齐国必然与赵国同心!”
“多谢田相大义!”
“大王言重!”
“秦国早有灭六国之心,这次兴兵攻赵,齐国必然遵守盟约,田单不宜停留立刻返回临淄起兵抗秦!”
“多带一些礼物回去。”赵王交代一声,侍卫早已将车马准备妥当,田单上车,几辆大车出城赶回临淄复命不提,单说正殿之上众人。
正殿之上,赵王一脸阴沉看着眼前三人,善战之将廉颇,谋略过人蔺相如,加上这位刚正不阿赵奢,赵奢善攻,廉颇善守,“诸位以为此事如何?”
“我王,阏与道路遥远,地势险峻而狭长,急切间难救。廉颇以为先稳守武安,再作打算。”
赵王听罢面色阴沉,阏与身为赵国中部要塞,同样至关重要,不想一直主战的*军廉颇这一次并不认同,着实令人不解,莫非真要将阏与要塞拱手让给秦军不成。
“蔺上卿以为如何?”
“相如以为廉将军之法适当,一来可以观察局势,以免秦国大军攻取上党,阏与虽失尚有武安重地可守,上党之地若失恐难以为持!”
赵王鼻子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赵奢身上,“赵奢以为不妥,阏与道路遥远,地势险峻而狭长,赵秦两军便如两鼠斗于同一穴中,两军相遇勇者胜,阏与始终是赵国之地岂能轻易让给秦军!”
赵奢说完发出一阵猛烈咳嗽,赵王清楚,赵奢自从宫廷之战之后一直带病行使权职,赵奢年过半百,身上更是多有兵患,如今阏与告急,廉颇力图求稳,唯有赵奢一力救援,赵王点头,“只是赵都尉的身体如何领兵救援!”
赵奢笑道:“赵奢愿以血肉之躯荡平秦贼!以报大王之恩。”
赵奢早在赵武灵王时期就在军中担任要职,后来赵国沙丘之乱,赵武灵王被害,赵奢受到牵连,逃避到了燕国。燕国拜赵奢为将,镇守燕国上谷郡要塞。赵惠文王亲政后,为那些逃亡在外的猛将平反,并陆续号召他们回归赵国,此时赵奢怀揣一颗报国之心归国,身为田部吏,因刚正不阿得平原君推荐一直做到都尉一职。
“*军如何看?”三人之中论战功赫赫当属廉颇,当年横扫齐、魏大军何等威风,赵王更想从廉颇嘴里听到一个战字。
“阏与不可救!”廉颇面色阴沉,始终不肯让步。
赵王面色阴冷,“如果本王执意要救阏与又当如何?”
蔺相如连忙使了一个眼色,廉颇道:“若真如此廉颇必然带兵前往与秦军决战以报大王之恩!”
赵王点头,“本王并非昏庸无道之人,今秦国来犯,特命赵奢为将,统兵三万援救阏与,廉颇执掌兵权调动大军密切关注上党之地秦军动向!蔺相如负责粮草调度。”
“谨遵大王指令!”
三人走出正殿,赵奢脚下不停直奔宫门而去,廉颇冷哼一声,“大王必然以为廉颇胆小不肯出兵阏与!”
“*军以为如何?”
“阏与之地地势险峻,进攻通道狭长不适大军通行,一旦秦军占据阏与,想要从下方攻入付出的代价必然超过对方数倍,莫说是三万大军,即便十万同样无法攻破,赵奢之意廉颇懂得,只是战场之上不能意气用事,更加不能有丝毫闪失,不然只会死更多人!”
蔺相如身形停住,“既然如此*军为何不一力反对,反而令大王命赵奢为将救援阏与,这样做岂不是令我三万赵国儿郎白白送死!”
廉颇笑道:“都说蔺相如最懂察言观色,从大王神情上已经看出必然不想放弃阏与,赵奢这个人懂得用兵,更加不是鲁莽之人,若是阏与无法攻下必然选择退守武安,这样与廉颇亲至没有任何区别,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上党之地,一旦秦国大军攻取上党,赵国遭受的将是灭顶之灾!”
蔺相如连连点头,“不想一个小小的上党郡如此重要!”
“牵一发而动全身,秦国来势汹汹不能小视!尤其是白起。”廉颇提到白起神情顿时变得凝重,所有人清楚白起之勇猛,兵行神速令人难以猜测其用意,数次兴兵从未败绩,廉颇对上白起又将会怎样一番龙争虎斗,敬请关注鏖战长平。
赵奢回到家中,径直来到书房,赵夫人不明所以,连忙跟在身后,夫君最近身体有恙,怎奈性子倔强始终不肯歇息,来到近前探头看去,只见夫君赵奢弯下身去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盔甲,赵夫人连忙上前。
“夫君,难道又有战事?”
赵奢抬头,“正好,替为夫穿在身上!”说完将手中盔甲放在桌上,上面尽是刀剑留下的痕迹,战场之上难免受伤。
“不行,这副身子如何上阵杀敌,我去找大王理论!”
“站住!”
赵奢面色阴沉,脸上尽是愤怒,赵夫人只得停住,对于夫君性子最是了解,想要做的事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慢慢转身来到近前将盔甲穿上身上。
赵奢拿起长剑舞动几下,鼻尖显出汗迹,不想铁打的身子始终挨不过病魔,“若是括儿回来记得派人通知!”
赵括离开邯郸一年未归,始终没有音信,身为父亲心中惦念,阏与告急耽误不得,迈步上前,盔甲从未有过沉重,胸口更是一阵沉闷,连忙用手扶住门棱,拳头握紧,即便是最后一次赵奢同样不会倒下。
“夫君!”
赵奢摆手,一道身影出现,赵奢顿时眼前一亮,正是赵括,经由上党回到邯郸,一路不停赶奔都尉府,正好看见父亲手持利剑一身盔甲在身,不由得眉头一皱。
“括儿!”
“爹,娘,括儿回来了!”
“是括儿,娘是不是在做梦!”赵母一脸欢喜,脚下生风来到近前仔细打量,“瘦了,一走就是一年也不派人送信回来!”
“回来就好!”
“父亲为何身披重甲,莫非是要行军不成?”
赵奢点头,“阏与告急!为父得大王之命率兵前去救援,怎奈身子沉重。”
赵括终于看清父亲鼻尖上尽是汗珠,脸色略显苍白,必然害了风寒,“括儿愿代父出征!”
“这!”赵奢听罢愣了一下,“这样于理不合!”
赵括笑道:“孩儿身体强健,岂有父亲带病出征之理,这便入宫去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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