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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伸手抚着欣瑶的额头,静静道:“我要母亲的牌位堂堂正正立在赵家祠堂里,受后人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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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瑶顿时明白过来。
婆婆当初被休,是因为犯了七出中的无子一罪,才被夫家休弃。如果赵家要萧寒认祖归宗,势必要承认当初休书无效,那么婆婆就应该是堂堂侯府夫人,即便已经过逝,其棺墓应入赵家祖坟,牌位入宗祠。
欣瑶抓住额头的手:“可想好了?”
萧寒点头不语。
欣瑶轻叹一声道:“当初婆婆自请休书,连嫁妆都不屑要回,绝决而去,是因为对赵侯爷失望之至,也不想再回到赵家那是非之地。大爷如今想把婆婆的牌位入赵家宗祠,是不是有违婆婆生前意愿。”
萧亭,萧寒爷孙俩两只时愣了愣神,一时竟呆住了。
欣瑶又道:“祖父,大爷,我也知道你们是不想让婆婆的棺墓孤零零的一个人,才想着让大爷认祖归宗。只是我在想,婆婆那样一个柔弱美好的‘女’子,被人休弃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宁可选择以一己之力来抚养孩子,却丝毫没想过,再带着孩子回赵家去仰人鼻息,可见她对赵家是彻底死了心的。”
“好不容易出了污泥浊水,又何苦再让她回去?斗又斗不过人家,骂也骂不过人家,受了一肚子气不说,还扰了清净。就算是我们把婆婆的牌位。堂堂正正的立在了赵家宗祠里,那些个赵家子孙有几个是诚心诚意祭拜的,不过是装个样子给旁人看罢了。”
“孙媳‘妇’的意思是……”
“祖父。换了我,日日看到赵家子孙偷‘鸡’‘摸’狗,眠‘花’宿枊,气都要气得半死,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再说婆婆有祖母陪着,又怎会冷清?将来还有祖父您,还有我。还有大爷,还有那两个小的。到时候,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多好。”
爷孙两个面面相觑,听着欣瑶这番调论。半天说不出话来。
蒋欣瑶自嘲的笑了笑,又接着道:“赵家想让大爷认祖归宗,掌赵家一‘门’,听着是威风凛凛,气派十足,暗地里打的什么心思,你知,我知,人人知。若赵家子孙成器倒也罢了。偏那赵府一‘门’欺男霸‘女’也有人干,赏‘花’阅柳也有人干,尽是些会折腾的人。再加上内宅里的那些个算计争斗。东家长啊西家短,哎,看着赵侯爷那半头的白发,我便替大爷以后的日子担心哪。”
萧寒伸手‘摸’了‘摸’头发,沉声道:“以瑶瑶之见,该如何?”
“依我看。大爷大可不必为了婆婆,而认祖归宗入赵家。更不必改名换姓。爵位谁愿意承就让谁承去,家谁想当就让谁当去。大爷完全可以隐在后面,左手一壶香茶,右手一盘点心,看着这些人为个虚名,争个你死我活。”
蒋欣瑶妩媚一笑:“若有空咱们就窜窜‘门’子,逗逗乐子,顺便把欺负过婆婆的人一一报复回去。若没空,就把人冷在一边,先让他们水里火里的煎熬着。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大爷背靠大山,何苦自己赤膊上阵跟人拼斗?只需手轻轻一指,有的是人为你赴汤蹈火。到那时候,该报的仇也报了,该出的气也出了,大爷若还不满意,那就狠狠心,让这世上再无忠勇侯府!”
爷孙俩不可置信的看着欣瑶,眼中俱是惊愕。
欣瑶轻轻摇着老太爷的手臂,叹息道:“祖父,如今我们的日子刚刚好过,何苦为个赵家分崩离析。要是回了赵家,大爷忙着衙‘门’里的事,赵府的事,分不开身。我身子弱,跟那帮三姑六婆,耍心思,用心计,哪里还有‘精’神照顾两个小的。万一有人记恨我们,暗中下黑手,狗窝虎‘穴’的,你让我们母子三人怎么活?”
蒋欣瑶恨不能落下几滴眼泪来,才显得她对萧寒回归赵家一事,有多么的痛彻心扉。
啪,啪,啪三下掌声惊动了偏厅里三人,抬头看去,只见燕十六一边鼓掌一边赞叹道:“好计,好计,妙极,妙极!”
萧寒皱眉瞧了瞧他身后之人:“你们怎么来了?”
燕十六嘴角弯弯,上下打量了欣瑶一眼,答非所问道:“老太医,依我看,此计甚妙啊。”
萧亭见是他,正‘欲’行礼。
燕十六眼疾手快,双手扶住,笑道:“又没外人在,老太医哪需如此。今日府上大喜,我也是来凑个热闹,许久没见着那两个小的,心里想得紧,正好寻了来,就在外头站着略听了片刻。”
徐宏远看着欣瑶亮晶晶的双眼,笑道:“老太爷,瑶儿说的极是,人生短短,不过数载,一家分离哪比得上骨‘肉’团圆。那赵家,气数已尽。”
萧亭早就被欣瑶那一番话打动:“罢了,罢了,这事我也不管,只管逗‘弄’我两个宝贝重孙儿去。”
欣瑶忙笑道:“祖父放心,婆婆的事,大爷一早与我说过,那几个作下孽的,一个都跑不掉,孙媳‘妇’定帮您出了这口恶气。”
萧亭重重拍了两下萧寒的肩,语重心长道:“孙儿啊,祖父老了,也舍不得你们。听你媳‘妇’的吧,她的主意比咱们爷俩的好。王爷,徐大人,老朽先行一步。”
欣瑶忙上前扶道:“祖父,我跟您一道走,宴席上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总不像话。”
说罢,也不管身后三人是何表情,盈盈而出。
……
燕十六瞧了瞧萧寒的脸,嬉笑道:“小寒,你们家两个小的,一个萧左,一个萧右,勉强能入耳,要换了赵左,赵右,哎,惨不忍听啊!”
徐宏远朝燕十六瞥了一眼。笑道:“正是,正是,比六两。三两还难听。”
燕十六假装没听到,自顾自的喝茶。
萧寒目光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面无表情道:“好好的跑来做什么,还嫌这里不够热闹?”
燕十六笑道:“钓了两条新鲜的鱼,过来讨碗鱼头汤喝。为了避人耳目,就躲到这里。小寒,你身手退步了。我和阿远在外头站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听出来。”
萧寒坐下。道:“外头有暗卫,我光顾着听她说话了。”
燕十六斜靠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道:“小寒,你若不甘心。我去求二哥直接抄了赵家,省得麻烦。”
萧寒目光幽深,静静的沉思片刻道:“倒也不必,就依瑶瑶说的做。”
徐宏远坐在萧寒对面,温和道:“想当年,安南侯府累我徐家一‘门’,害得我从懂事起就东躲西藏,我恨不能亲手刃之,方解心头之恨。父母逝后。我回了南边,住在青阳镇的老宅里,不知为何。那些愁啊,恨啊,仿佛离得我很远。”
“噢,阿远快说来听听?”燕十六笑‘吟’‘吟’的望着他,眼中的炙热仿佛看不够似的。
徐宏远微有羞涩,轻道:“父亲书房窗下的那张竹塌还在。听福伯说,瑶儿小时候就常常懒在这竹塌上。看书,睡觉,晒太阳,我躺上去,阳光倾泻而入,果然舒服。福伯与我讲了很多父亲和瑶儿住在这里的事,有一回,我心血来‘潮’问他,瑶儿恨不恨父亲把她带到这里。你猜福伯他怎么说?”
“怎么说?”萧寒追问道。
“他说四小姐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越想越有道理。想当初,我若不是被老太太,周家迫害,又怎会认识你们;瑶儿她不被父亲带到乡下,父亲又怎会把瑾珏阁‘交’给他,她又怎么找到我,再与你相识;你若生在赵家,又怎会娶瑶儿为妻,生下一双儿‘女’,可见啊,冥冥之中,总有天意。”
萧寒眉头微舒,头一回敞开了心扉与两个好兄弟道:“小时候,最羡慕十六和天翔,既有父母,又有兄弟姊妹,我却是连个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萧氏族里的那些人,明里指指点点,暗中朝我吐口水,骂我是个野种。”
……
“萧寒,你明明不是我们家的人,为什么要姓我们家的姓!”
“你不知道,他娘是个水‘性’扬‘花’的人,也不知道在外头跟了什么野男人,才生下了这个孽种。”
“你以后少跟这种人玩,省得给带坏了!”
“呸,看着娇娇弱弱的,哪知是个‘淫’‘妇’,怪不得被人休了回来。”
“野种,滚开,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不许到这里来玩!”
……
往事历历在目,萧寒眸‘色’一沉,声调含悲。
“稍稍长大些,姨母,祖父才让我知道真相,从那时起,我心里就恨他,若不是他的无情无意,助纣为虐,母亲又怎么早早而逝?我也恨赵府所有的人,发誓总有一天,要把母亲被抢走的一切,都夺回来,让那些害过母亲的人没有好下场。”
燕十六见素来沉稳的兄弟,头一回‘露’出这般神‘色’,淡淡接话道:“我如今看着韩王日日借酒浇愁,醉生梦死,看着苏太后半疯半痴,‘欲’生不成,‘欲’死不成,心里就很舒畅。”
徐宏远冷笑道:“我如今看着周家一败徒地,为了复起到处送‘女’,求人,借银子,心里也很舒畅。”
燕十六淡淡又道:“你家那个,她若出手,小寒,我估‘摸’着,日后你也会很舒畅。”
徐宏远哈哈一笑道:“这倒是,当年父亲曾对蒋全蒋福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这个小孙‘女’,极为厉害,心思缜密,藏峰隐剑,十八般兵器,全收在库里,轻易不用,用则必胜。小寒,还是你眼光好,放眼全京城,能比得上我侄‘女’的人,可没几个。”
萧寒素来冷清冷心的人,也被这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暖了心肺。
原来老天从没亏待过他。
原来他忍了那么多的气,吃了那么多的苦,只是为了兜兜转转,能遇见她!h
ps:只是为了兜兜转转,能遇见她!
这话包子喜欢。
话说婚姻这玩艺,真不是看对了眼,就能成的。必是不早一步,不晚一步,恰到好处的时机,恰到好处的彼此,才能成就一段婚姻。
所以,如果书友中,有尚未成婚的妹妹,千万别急,恰到好处的时候,你的那个他,必定出现!
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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