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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耆龄除了诉苦之外,还给吴可带来了江西的最新战报……
话说不是吴可忽视江西的情报,也不是他不能得到准确情报,只是时间上可能拖延得要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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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的地盘毕竟一直在安徽,虽然江西有水牛这个钉子户在,可江西局势纷‘乱’想要经营完善的情报网络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其实吴可对江西的情报并不是怎么在意,只要能够在正常时间得到消息就足够了,加上他担任两江总督时日尚浅,对江西官场的影响力还弱得很,有些事情真是着急不来。
不过能从江西巡抚文俊口中得知,曾国藩所率湘军在石达开部手上吃了不少亏,心中顿时涌起满满的幸灾乐祸。
1858年秋冬季节,石达开部从福建杀出后进入江西地界,并先后攻克江西瑞金,连城,南安。部队在这里休整。
一八五九年一月,太平军杨辅清部正在景德镇与清军进行‘激’战,石达开看准这一时机,派出两路军队分别攻占了江西的崇义和信丰,牵制清军,以配合杨辅清部的作战,并有进攻赣州,进一步与杨部联合收复江西的意向。
然而在石达开撤离福建后,已经把几乎所有注意力转移至对付太平天国在江西势力的曾国藩,闻讯后急匆匆调派湘军大将萧启江部前往应战付石达开,从而一度造成了对杨辅清部作战时兵力上的分散和不足。
可笑曾国藩上书朝廷时曾言:“此股贼首闻系翼逆石达开,其党贼翼为张遂谋,赖裕新,傅忠信,诸逆首皆从前漏网之贼首。石逆在南安时,景德贼嘱其由赣吉取道北窜,与之合势,与之合势,以窜皖鄂,石逆复称须由南安窜湖南,下趋鄂省,以取上游之势。此书为江西乐平绅团搜获,其蓄谋之狡毒如此。”
曾国藩明明看出石达开部的行动是应杨辅清的要求而与之配合,其对清军的牵制和对杨部的支援是有意为之,事后还如此大义应对难道不怕两边不得利两边都吃亏吗?
最可笑的是,在朝廷询问江西战事之时,曾国藩不知合兵一处先解决一路,反而还对朝廷如此表态:
“赣州居江西之极南,景德镇居江西之极北,相距千有余里,臣驻建昌,距两军各五六百里,调度不灵,转运不便,且两处皆孤军深入……今日详加体察,顾此则失彼,顾南则失北,与其悬心两地,不若专力一方。已咨商江西抚臣耆龄,请其别调劲军,以剿南,赣,兼办团练,以散胁从。臣即专办北路,调回萧启江一军,归并饶州,彭泽等处,在江西则臣管北边,耆龄管南边……”
这就是赤落落的分权啊,所幸耆龄和曾国藩关系不错,有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之情。在江西战事上耆龄还需要湘军的大力支持,否则只怕早就闹翻天了。
可结果怎么样呢,江西重镇景德镇就这样被杨辅清轻而易举拿下。
曾国藩之后的表现更让吴可感觉好笑,景德镇陷后,清军又失利于(鱼严)鱼山,复陷东流,
杨辅清气焰嚣张猖狂之极,一度扬言‘欲’窜湖口、九江等处。
再等到石达开率部攻入江西,出瑞全、会昌径入信丰,抵南安界,江西局势一下子有糜烂之象。
而这时湘军大将张运兰奉檄调自闽赴建昌。曾国藩将人留下并表示:闽事不足虑,信丰,南安贼亦无害,所以调至者,图商景德镇耳。若东犯广信,西踞湖口,则九江危矣。即日拨带劲旅,倍道驰抵景德镇……
吴可听到这,都有仰天大笑的冲动了。
老曾真是好魄力啊,就连他吴某人都不敢轻视石达开,对上的话无论其在历史上的赫赫威名还是真实能耐,都得小心应付。
而此时石达开正是最虚弱之时,刚刚转战浙江和福建两省,兵疲将累正是趁机将其歼灭的大好时机,尼玛的老曾怎么就认为石达开部不算啥捏?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曾国藩对战局的把握是相当‘精’准的,石达开回师江西,北进赣州是对杨辅清的一种回应。
联系杨辅清嚣张“扬言‘欲’窜湖口、九江等处”,“以窥皖鄂”来看,九江可能才是当时太平军与湘军较量的焦点。
杨、石‘欲’从江西“窥皖鄂”,位于江西,安徽,湖北‘交’界处的九江无疑是他们要“窥”的。石达开部的行动虽在赣南,用意却非攻城略地,他做出北进姿态,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实际是‘欲’将湘军的一部份注意力从赣北转移到千里以外的赣南,也就是造成湘军“顾此则失彼,顾南则失北”的局面,以此来声援景德镇杨辅清部,减轻杨部的压力,乃至为其进一步进‘逼’湖口九江创创造条件。
因此,曾国藩所作出的“信丰、南安贼亦无害……若东犯广信,西踞湖口,则九江危矣”的判断,是抓住了战局要害的。
不得不说,曾国藩能够利用太平军崛起这一机会,组建湘军迅速名扬天下也不是没有道理,最起码他在军事战略上的眼光极其不俗。
不然在起事之前与老曾有相同条件,甚至更优渥条件的团练大臣又不是没有,就比如安徽籍的那位在位‘侍’郎,在淮南折腾了几年差点没把老命都被折腾进去,现在都已抿然众人矣,要知道那位‘侍’郎大人回香组建团练之时的声势,一点都不比老曾差甚至条件更好。
可到现在,依旧舰艇如故的只有曾国藩一人,而且还是受到过重大打击的情况下,单单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不已。
至少吴可就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出错,只要出过一次大错可能以后都没翻身机会了。这也是他一贯行事谨慎,从来不给朝廷添麻烦的原因所在。
这世上没什么绝对公平的事儿,就连想要获得相对公平的机会都难,能够在‘乱’世之中出头的没一个善类。
然而,让人感觉耐人寻味的却是,曾国藩尽管看出了赣北战事是重点,却终于只调了张运兰一部去景德镇,而人数犹在张运兰部之上的萧启江部却留在了赣南继续与石达开部对峙。
曾国藩明知道“与其悬心两地,不若专力一方”,却还是形成了这种“顾此则失彼,顾南则失北”的局面。
当然这也不能说是种失策,因为石达开的北进姿态虽然在后来看其实是“虚”,但倘若湘军对其不屑一顾,全力争夺赣北,石达开随时可以“虚者实之”,按杨辅清提议的那样“由赣吉取道北窜与之合势,以窥皖鄂”。
而萧启江部也不足以阻挡石达开部入湘,赣南那些团练武装就更不足以阻止石达开部长驱北进了,而石杨二部“合势以窥皖鄂”无疑是曾国藩最不希望发生的状况之一。
因此,明知是计,却又不能不中,曾国藩终于将萧启江部留在赣南。
在回复朝廷之时老曾如此说道:“贼初踞景德镇,势焰熏炽,江右要冲之区,肆行无阻,及南安既复,信丰解围,大为官军所惩创”,
可见石达开部在南安和信丰的活动,还是给了老曾极大的压力。
不过吴可感觉老曾太把自己当湖事了,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他与江西巡抚各管一边吗,怎么到了紧要关头他的手又伸得如此之长?
最让吴可感觉难以接受的是,石达开部竟然能在赣南从容休整了一个冬天,然后调整部署一路长驱直入杀奔湖南而去。
听完了这样漫长曲折的战事讲述,吴可啥意见都没发表,只是好好安慰了一下苦‘逼’的江西巡抚耆龄,并表示等他腾出手来班会加大对江西的支援力度,不过再次之前江西战场不能再出其它事儿了。
耆龄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反正石达开部已经转移,湘军也能集中主力人马对付还盘踞在江西的太平军部队,江西战场上的主动权已经被官军牢牢掌握,太平军想要攻城掠地可不容易。
为了彻底安住耆龄的心,让这厮好好帮他看住江西,吴可很隐晦的表示,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方便的话,而湘军又腾不出手来的时候,他可以去找九江守将吴水牛,明言表示这位可是他吴大总督手下的得力干将,而且大家都是两江势力很多事情做起来比湘军方便得多。
其实这也是吴可最感觉奇怪的地方,尼玛的九江太有水牛这位乡勇队大将坐镇呢,可江西局势危险之时无论是耆龄和曾国藩都没想到他身上去,而且杨辅清扬言‘欲’抢占九江硬是吓得他们慌了手脚,尼玛的真当乡勇队将士是吃干饭的啊?
送走了心情复杂的江西巡抚耆龄之后,咸丰九年的正月也已经快要过去。
整整一个来月的忙碌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起码吴可对于两江政务和军务都熟悉得差不多了,而且手下重要官员基本上‘摸’全了底,眼下就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好时候。
他首先针对的就是手下直接掌握的那十来万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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