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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那一笑,正经是把顾宜芳的火给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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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不得也就罢了,左右还有两个多月,他有的是机会提醒她。谁知道憋了半天到底没憋住,把心里的不满说了出来,她不仅不反省认错,还笑他,真是个小白眼狼,白疼她了。
他心里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水,坐在木椅上一个劲儿斜吊着眼睛瞅她,脸色微微发红,嘴角向下抿着,双手紧握椅子两边的扶手,生怕自己手欠一时控制不住就上手抓过她的肩膀好好摇醒她,让她认清真假人,到底是谁对她好,百般迁就。
可他越是这样,谢玖就越是忍不住想笑。
他这气的口歪眼斜的,不知道的当是多大个事儿,以前她和万钟传出丑闻他也没气成这德性。
“陛下的千秋,阿玖怎么会忘了呢。这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吗,我从上个月就开始想了,不过是慎重起见,没事先张扬,陛下怎么这般心急呢。”她笑。
顾宜芳挑高眉毛,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显然是不信她的话,当她拿话骗他。
“阿玖惯会诓朕的。”
“我哪时诓过你?”谢玖眼睛一转,眨着一双美眸,似笑非笑地道:“阿玖对陛下的心意,可昭日月,况还有两个月,我就是没提前准备又能如何?我将陛下放心上,陛下又将我放在心里过吗?陛下,可知阿玖的生辰是几月几日?”
顾宜芳原本听她强辞夺理,脸色便沉了下来,可是接下来谢玖的问话,一下把他给问懵住。
“你不要想转移话题。”他沉着脸,声音十分的严肃认真。
如果不是了解皇帝清晰透彻,谢玖只当他是真恼了,可眼见他变脸一般,从气的胀红了脸,到一本正经地跟谈论什么国家大事一样。不容侵犯的德性,情绪转换毫无人为痕迹,却越发落了行迹。
皇帝若不是觉得理亏,绝对是不折腾死人不算完。不把敌人彻击垮,让人完完全全认识到错误痛哭流涕求原谅就不会算完。
“那陛下知道吗?”谢玖手托下巴,好整以暇地笑问。
顾宜芳怒瞪着她,半晌,将视线转到一旁。
又过了半晌,他幽幽转过头,“你真记得朕的生辰?”
谢玖毫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陛下会忘了太后的生辰吗?”话音未落,她就见皇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下了脸,啪叽一声好悬没砸到脚面上。
“赶情你是因为进宫服侍朕。才记下了朕的生辰?”
谢玖握拳,特么好想一拳砸小皇帝脸上。
大燕朝三大节日,一是元旦,一是中秋,再一个就是千秋节。普天同庆。尤其千秋节前一两个月宫里就忙活起来,想装傻充愣说不知道都不可能,好歹景元帝登基已经三年,她不知道他的生辰这事儿现实吗?
小皇帝忒骄情!
“怎么,没话说了?”顾宜芳拧着眉毛,声音明显不悦。
谢玖叹了口气,微微垂眸。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低柔着声音道:“我还没进宫的时候,就知道陛下的生辰,陛下喜甜不喜酸,喜欢深色的衣裳,不喜欢太过鲜艳的颜色。还有,陛下喜欢温柔。知书达理的女子。”
顾宜芳闻言,脸色一连数变。
妃嫔进宫承宠,肯定是千方百计多得一些关于皇帝的各种喜好忌讳,世家大族更不用说,他甚至怀疑他们连他在榻上偏好哪种姿势都研究个透透儿的。可是。也只有谢玖胆敢当着他的面揭了自己的老底,把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
“朕看你可是半点儿也不温柔,而且也不知书达理。”顾宜芳脸上一抹嘲讽的神色,冷声道。
谢玖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陛下,你当真这么觉得?”
顾宜芳懒懒地移开视线,“莫不是阿玖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很温柔?”
“当然。”谢玖的回答掷地有声,挺起了圆润的胸脯。“家母一向赞我温柔娴静,知书达理,最是让她放心不过的。”
顾宜芳看她那副嚣张的小模样,忍不住嗤笑,“你应当庆幸你不是令堂说的那样,否则……朕从不觉得温温吞吞的女子有什么魅力可言,唯唯诺诺没有半点儿主见。”
谢玖自然听出皇帝话里的意思,再者她自己也知道,如果这身体还是本主那份性子,皇帝肯定是看不上眼,就如同前世一样,仗着家世才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却始终没\入了皇帝的眼。
如果是前世,她还不觉得什么。重生后她终于知道淑妃真正喜欢的那个风\流纨绔子万钟,想来前世皇帝与淑妃根本就是相看两相厌,根本就没看对眼儿过。
“我知道,陛下其实是想说我有魅力,是吧?”她笑笑地抚上皇帝的手。
顾宜芳无语,只觉心里沉甸甸的,她怎么故意逗他开心,他也放松不下来。
这时,安春捧着沈御医独家秘制的保胎丸进了暖厢,谢玖一口吞到口中,嚼了半天,苦的她姣好的五官抽抽在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娘娘。”安春赶紧递上水。
谢玖对养胎的所有补药补品来者不拒,只要能让她生下健康的孩子,她不惜一切代价。可是这保胎药完全是超出了她生理极限的苦,让她不禁心生怀疑,沈御医是让这帮后妃给折腾苦了,才研制出了这么苦的东西,以作报复。
然后,她又接连吃了三个蜜饯,口中的苦味才算压下去一些。
顾宜芳的表情甚至比谢玖还要纠结,心里一方面心疼她,一方面又恨不得苦死这小没良心的。
“陛下,好苦。”谢玖扑到他怀里求抱。
顾宜芳咬着牙将她紧紧抱住,再苦特么还有他心里苦吗?
他这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她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是皇帝。
如果废太子登基为帝,她也会像现在这样,抱着废太子撒娇耍赖。为废太子生儿育女,在废太子身\下……
谢玖只觉环抱着她的皇帝突然身体僵硬,周身阴寒彻骨的气息。
她心道,玩大发了。
正想着起个话头。把先前的话给拉回来,就见高洪书叩门的声音,紧接着推门而入,瞬间被皇帝阴冷的气息给镇住,走到一半就不再往前走。“陛下,chuang榻已经搬进了怡和殿,现在天色不早,陛下是否要过去歇息?”
顾宜芳早前命高洪书准备了chuangt榻,放在卧室里,和谢玖一人一边。既能守着她夜里不被鬼冲撞到,又不至黏在一个榻上因擦枪走火而引发一系列的后果。
他想破脑袋,把时间当女人的rou沟来挤,就为了对她好,有时间陪陪她。甚至连值班守夜的活儿都做了,现在给他来一闷棍,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他是皇帝。
她进宫就说这话,他就敢把她皮给扒了。
她没怀孕的时候说这话,他就敢把她踹望春宫去。
可现在,她捧着个分分钟出事的肚子,他敢做什么?连吃点儿带豆的饭他都害怕她一时忍不住放屁的动静太大。把那两宝贝给震掉了,这么大的胆子他也只敢自己憋屈憋屈。
“陛下,你怎么了?”谢玖试探地握上他的手。“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顾宜芳不知道是不是他越来越注意谢玖,才会这么轻易地看出那双美眸流露出的小心翼翼,她情绪的起伏波荡,他很容易就能感知到。
“没什么。”话音未落。他陡地面色一变,只见谢玖突然推开他,快步走到榻边放痰盂的地方,刚吃下肚子的药和苹果就都吐了出来。
高洪书也顾不得帝妃间诡异的气氛,连忙倒了倒水递上前去。谁知还没到近前,谢玖又是一阵呕,连连摆手示意他离远些。
高洪书只觉头皮发麻,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就跟谁踩了他尾巴似的,一连退了六七步,直到门边儿。他不就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吃了块肘子肉吗,他漱了十七八次口了,谁料得惠妃跟狗鼻子似的,这么灵啊!
迟早死在这张馋嘴上,他抬手抽了自己两嘴巴。
顾宜芳心里揪着似的疼,愣愣地站着,也不敢上前。直到看见谢玖虚弱地趴到榻边儿,没再呕了,他才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现在好些了?”
谢玖无力地点头,顾宜芳这才一把揽腰抱起将她抱回了卧室。
原本宽敞的格局被一东一西两个床占据,中间隔着大约不到两尺的距离,其它古董家什放不下的都搬去了旁边的金华殿做库房,只留下一条狭长的漆案靠在墙边。
因药吐了的关系,谢玖只能又再吃一次,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算恢复了精神头,由安春服侍着洗漱一番,才擦干净手,只见花真推门而入,一连串小碎步就奔了过来,脸上笑的贼兮兮的。
“娘娘,刚才高总管向奴婢打听娘娘生辰来着,是不是皇上听到秦妃生辰饮宴,想起也要给娘娘办一办?”她眼睛亮闪闪地,“高总管威逼利诱奴婢不要告诉娘娘,说皇上是要给娘娘惊喜,可奴婢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娘娘一声。万一皇上准备的不够惊喜,娘娘有心理准备,也能装一装不是?”
谢玖忍不住笑道:“做的好。”
安春看着也忍不住感叹,总算聪明了这么一回。
她是没跟在惠妃身边服侍,可也想得到惠妃那作死的性格,指不定因为惠妃生辰怎么挤兑的皇帝。皇帝这分明是连惠妃生辰都不清楚,在这儿摸底呢,还惊喜,这俩货作一块儿分分钟变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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