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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改建后宫的事要工部出人出力,消息就那么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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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表示理解。皇宫最近腌臜事一件接一件,秽气的要命,倒是不怪皇帝多心,这些事若是发生在哪家后宅,他们早就拍拍屁股颠了,宁可把宅子赔钱卖了。问题是皇宫那么大,重建一座就能把国库掏空了。
大长公主造反案拖沓小半个月了,与此有关的人,一天蹦出一两个名字,也不知道是皇帝在那儿温水煮青蛙,玩儿朝臣们上了瘾,就想看他们终日提心吊胆的模样,还是大长公主那不省心的货,自己明摆着没活路了,为了多活那么三五天,拿这些个人名儿吊命呢。
不知大长公主这些天有没有耳朵痒,但凡与她有过暧\昧瓜葛的不敢骂她顾家祖宗,便把她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骂的是花样百出。
后来,直到程暧被曝出与大长公主苟且乱\伦,大长公主的骂名又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要知道那个程暧不过十五岁舞勺之年。大长公主谋反案爆发的第一天驸马程氏一族六十余口便被关进了昭狱,直到程暧受刑不过招了出来,程家内部就炸开了锅,大房恨二房驸马带累了全家,程敬之一不做二不休把该说不该说的都捅了出来。
升官那年给谁送了礼,子侄哪家走了后门,程敬之个口无遮拦的全交代了。
原本一些反对改建后宫的朝臣纷纷倒戈,这太特么邪门,他们开始不只怀疑后宫的风水了,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皇陵的风水。要不是出了问题,怎么就出现了大长公主这么个奇葩,玩起男人来比皇帝玩女人还凶,这不是阴盛阳衰是什么?
谢玖最开始听到这种调论的时候还颇不以为然,以前大长公主得宠的时候要多张狂有多张狂,连太后都让她几分。做什么出格的事儿都是潇洒不羁,现在墙倒众人推,就成了yi乱,祸首了。
大燕朝女性的地位不似前朝那么低。高门大族也有多是女子出来交际,寒门百姓女子更是抛头露面养家,可说到底还是男权至上。
男子三妻四妾,皇帝三宫六院,大长公主是三朝宠姬,比多少王候公卿地位更加尊崇,且不说养的那许多面首,如果大长公主不作死玩选择这一套,她可以玩到老死也没说一个脏字。
前世大长公主造反案是在景元五年,程暧十七岁的时候曝出来的。如今不过是景元三年,谁知大长公主和程暧就搞到一起……
现在谢玖不过是十六岁,可她真正的年纪已经是二十一岁,回过头来看十五岁的程暧,根本就是个小男孩。根本连毛都没长齐吧,也不知道阅人无数的大长公主怎么就好上了这一口。
“都是一群窝囊废,以前大长公主风光的时候,比他们程家祖宗地位都高,谁见了不是低声下气的,现在倒台了就什么烂事儿都敢往她身上摊,真心不枉大长公主给程家戴了多年的绿帽。算是一次性还清了。”
皇帝唠叨成了习惯,但凡前朝哪个事哪些人他看不顺眼,当天回到宁安宫指定对着谢玖狠狠吐槽一遍。
谢玖见他说的口干舌燥,往他嘴里放了粒葡萄,只见他开始还笑的甜滋滋的,一咬下去脸就抽抽成了抹布。酸的他四脚百骸都抽抽,如果不是谢玖,换成旁人他一巴掌抡过去。
“水,陛下。”谢玖强忍笑意,从桌上递了杯水到他手里。
顾宜芳仰头一饮而尽。过了半晌还是觉得满嘴的酸味。
“你是什么破葡萄,这么酸?他们就敢拿这种东西来胡弄你!”他一拍桌子,气的浓眉倒竖。
“我喜欢吃酸葡萄啊。”谢玖挥手,露出毫不掩饰地露出你不懂的表情。“我吃着正好,陛下,你仔细品尝,是真的好吃。”她举起一粒葡萄,还不等送到皇帝嘴边,他的头就远远地躲了过去,脸上有些不悦。
“朕不吃。”
谢玖回手送自己嘴里,不吃就不吃,也值得为了个葡萄抽抽个脸?
“你不知道朕不喜欢吃酸的?怎么越来越不关心朕?”
“……”
“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孩子就万事大吉,不把朕放心里了?”
“……”
“你这样是不是默认了?”
谢玖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大晚上的皇帝又犯的哪门子神经病?是不是看最近几次御医说胎象稳了,她身体也调理的越来越好,他就放下了他紧绷的那根脑神经,又开始犯抽找不自在?
她虽然窝在宁安宫,可不代表她不知道皇帝从含章殿到宁安宫一路下来每天要偶遇几个放风筝的妃嫔,一路走一路吹笛子的,还有成群结队出来遛弯的。
皇帝难得地在那儿守身如玉,一众妃嫔心火烧的,整个后宫春情荡漾。
皇帝莫不是想找茬和她吵上一架,然后顺势出了宁安宫,心安理得去找别个妃嫔愉快地玩耍一番,最后找她回来心无芥蒂地和好如初吗?
顾宜芳心里窝火,直觉惠妃自从有了身孕,成天睡饱了吃,吃饱了睡,人生就剩下肚子里的孩子,连他偶尔白天抽空来看她,她都在睡觉,看他来了,挑挑眼皮又接着睡。
和他的态度倒是前所未有的好,又乖又柔,都不顶嘴。
他紧紧蹙眉,可在谢玖上一眼下一眼的扫视中,心头忍不住一颤。
他咬唇,如果不是她大着个肚子,说什么抱到榻上好好蹂\躏一番!
“陛下对阿玖好,阿玖心里有数。其实陛下守着我这么些日子,已实属难得,我也怕委屈了陛下。”谢玖觉得许是葡萄吃多了,胃里止不住地有点儿往上返酸水。
“你若想去旁的宫里走走,我也不会有怨言的。”
顾宜芳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你这是在撵朕?”
谢玖将装葡萄的碗往桌上一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是希望我撵你吧?”
“那一路等着陛下的妃嫔没准现在还在外面徘徊呢,你要不要出去看看,让一次偶遇邂逅,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典范呢?”
字字带刺,皇帝的脸竟阴转多云,然后又晴了。
谢玖默默地心里竖起了中指,皇帝神经病,赶情是多日来没酸他几句,他又欠醋了。差一点儿就误会皇帝的意思,她要是真的装作贤良柔声细气地劝他,没准皇帝又会作成什么样。
“你瞎说什么,朕早就让下面的人都把那些个跳马猴子似的妃嫔给清干净了,再敢随便肖想朕,都把她们叉望春宫去。”顾宜芳轻轻握起她的手,眉眼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你这个神经病,不知道孕妇不禁吓吗?!
谢玖心里可着劲儿地骂,恹恹地白了他一眼。
幸亏她没有真吃成了个傻子,反应还算快,否则便是她大着肚子,她相信皇帝也能跟他吵个天翻地覆。
“倒也不都是跳马猴子吧,陆美人,白才人都是样貌不错的——对了,还有陛下喜欢的那个杨才人,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和她偶遇过呢?”
顾宜芳知道这次谢玖是真气着了,他尴尬地咳了咳。“谁说朕喜欢她了,总提她干什么?朕的心里只有你,你难道还不知道?”
谢玖翻了个白眼,还不待开口,就听门外高洪书扬高声音道:“陛下,热水好了。”
顾宜芳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去了沐浴间,那脚步迈的三步并作两步,好像后面有人追赶他似的。
谢玖忍不住又是笑了,皇帝虽然总犯神经病,又爱抽疯,总之对她是好的,好到她都有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步。以往她总琢磨着分宠,表示自己的大度,可问题皇帝就喜欢看她争风吃醋的劲儿。
人在屋檐下,皇帝喜欢大度的,她就得大度;现在皇帝喜欢她吃醋,她也只能没有容人之量。
毕竟她服务的主体是皇帝,如果皇帝这里都拢不住,她就是再大度,满后\宫的妃嫔都说她好,也是白搭。
谢玖早在皇帝来之前就沐浴完毕,在等待皇帝的时间里,她默默地爬上了榻,安春服侍她漱了口,便转身出了门。
自她得知秦妃怀疑杨才人怀了身孕后,就吩咐安春前去打探,没过两天就传回来了信儿。杨才人换洗衣物一切正常,每月小日子还是有痕迹,可是偏偏饮食上却忌口了很多孕妇不该吃的阴寒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才人若是隐瞒身孕,会是为了什么?
她在图谋什么?
顾宜芳神清气爽地回到里屋,便见谢玖轻蹙着眉,一脸的纠结,听见他回来的声音,往榻里挪了挪,扬脸看向含笑望着她的皇帝。
他现在养成的习惯,睡前都要亲亲她的肚子。
其他地方连碰都不碰,就只是亲肚子!
这特么还有天理吗?拿她当色\狼防着,似乎就怕她一个忍不住就扑了上去,把他吃干抹净,防她比防贼更甚。
顾宜芳敏\感地注意到谢玖微妙变化的眼神,只当她心理还惦记刚才他几乎翻脸那一出,他弯下腰连坐也没坐,隔着衣服亲了亲她的肚子就马上直起身。
“睡吧,阿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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