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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没想到,她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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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阳侯手下有兵好吗?行刺个毫无防备的皇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当然,他们没想一口气除掉所有的皇子,那太惹眼了!原本打算怀王先遇刺,受点伤,然后就猛攻九皇子,谁让他是中宫独子呢?
如此一来,就算皇帝怀疑到他们头上,抓不到证据,也拿他们没辙,一旦中宫无子,立长为东宫,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富阳侯没想到,竟然有人和他们打一样的主意,他是打算让怀王受点小伤,好取信皇帝,他是真遇袭了!谁知,他的人还没动,就有人先动手了,而且这刺客,还是怀王自己招惹上的。
“父亲,既然安王已然重伤,那九皇子跟诚王兄弟那边,是不是要叫他们动手了?”
富阳侯看着信柬沉默良久,世子父子一直很有耐心的端坐在侧,大房的几个孙子也低头静候,独大老爷坐不住,看他爹看着信发愣,忍不住就开口问了。
“他们真要动手,有几份胜算?”富阳侯没好气的问。
世子温和的对他大哥道:“诚王的岳父这次挑了不少人给诚王兄弟及九皇子,咱们的人硬拚,是拚不过的。”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大老爷不悦的道。
世子摇头淡然回道:“咱们兄弟手底下的人,大多未经战场拚搏,不比父亲手底下的人,姚都指挥使的人可是才从西北回来。他们在西北可都见过血的。”
大老爷觉得他弟太胆小,不过静心一想,他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他爹手底下的人,都是见过血的,这是……好啊!这小子是想从他爹那儿要人?
大老爷当即就沉下脸。富阳侯看着心中一叹,长子如此这般喜怒形于‘色’,一点都不沉稳,反倒是他弟,这些年历练下来,愈发沉稳内敛。有时候,就连他这当老子的,也看不清这个儿子在想什么。
世子见兄长变了脸,知他定是认为自己想要跟父亲讨人,心里暗自摇头。他这大哥脾气越来越大。
“十一郎可有消息了?”世子轻声问道。
“你问他作甚?”大老爷防备的反问。
世子一脸理所当然的问:“大嫂不是安排他们去江南,现在南方各州不是旱就是涝,又有诸皇子在堪灾,若是让他们在路上遇着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例如,为何楚明心死了,杨十一郎却还活的好好的。
那具‘女’尸运回来时,世子曾去看过。样貌是看不出来了,但身形,他隐约记得这侄媳‘妇’个儿‘挺’高的。躺在棺木里头的‘女’子娇小玲珑,对不上啊!
因他起了疑,特地唤了妻子来看,父亲才与他透底,楚明心半路上逃走了,护卫他们找不到人。便买了几个‘花’楼的清倌‘侍’候十一郎,将其中一个最爱问话的杀了。又安排人去认尸。
富阳侯一直没想到这一层,世子问了。他立即反应过来,“是啊!十一郎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可别让人逮着了把柄啊!”
“是,儿子知道,他们如今正在纪州附近,儿子在想,是不是安排他们去平州。”大老爷道。
平州是平王的地盘,平王和怀王同是杨妃的儿子,怀王因杨延喜的事,这几年都与外家疏远,平王反倒比他哥更常往富阳侯府来,平王妃也与几位舅母亲近。
“怎不选在乐州,怀王的封地在乐州啊!”富阳侯问。
大老爷噎了下,干笑的回道:“乐州离京城太近,平州与乐州一样临海,但离京较远,而且,平王如今就在平州,怀王要堪灾的地方可是在海南州。”
这一来一去,平添多少变量啊!
富阳侯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还有那个死丫头有消息没有?”
“没哪!明面上她都已经死了!儿子不懂,为何还要派人盯着她不放呢?”
“她一天没死透,我这心就悬着,放不心来。”富阳侯生气的搥桌,“你的人实在是太差劲了!竟然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逃了!真是一群废物!”
世子低头不语,听着父亲痛骂长子,大老爷心道,那又不是我派的人,要是我安排的,肯定不会挑他们,先是让个护卫勾搭着唯一仅剩的丫鬟跑了,然后是被楚明心跑了!
那个丫鬟有护卫带着,逃了,不足为奇,楚明心一个娇娇‘女’,她是怎么跑的?难不成是那丫鬟和护卫回头把人带走的?那些‘混’蛋回报的话语焉不详,楚明心那死丫头到底是怎么逃的,他们‘交’代不清楚,但‘弄’死个‘女’人,李代桃僵这一招,倒是安排的好。
让大老爷不知该赞扬他们这事干的好,还是该骂他们,竟然笨到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逃得无影无踪好。
富阳侯‘交’代长子尽快安排小孙子去平州,找平王安置他,大老爷应诺,等他走了,富阳侯才对世子道:“十一郎不能留,楚明心那丫头都死了,他却还活得好好的,要是让鲁王世子知道,只怕连太后都保不住你大嫂和十一郎。”
“您的意思是?”
“让你大哥去做,他肯定又要自做主张,好好的一件事,可能就被他坏菜,你让人跟着他的人,先找到十一郎,然后寻个和十一郎身形一样的人,面目不需相像也无妨,反正在贼人手中,被刑求是很正常的,手脚上都要有伤。”
富阳侯巨细靡遗的‘交’代一番,世子听在耳里,不禁感慨,他爹这习惯大概是改不了了!
大哥当世子多年,他爹就是这样‘交’代他办事的,偶尔,富阳侯会记得。次子不用这么仔细‘交’代,但积习难改。
世子也没想去反驳或提醒父亲,只是躬身应诺后,转身走人。
后宫里头,太后得知安王重伤。心下第一反应是活该,‘侍’候的宫人们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来。
“梅妃还好吧?”接过井水湃过的消暑汤,太后抿了一小口,翠绿透明的汤汁在白‘玉’小盏里,看来更显清凉,薄荷凉凉的让太后‘精’神为之一振。
苏‘女’官低声向太后一一详说。各宫主子们对这事的反应。
“皇后和兰妃都没和皇上讨要多点人手?”
“没有。”苏‘女’官摇头,心道,姚都指挥使可是指派了不少人去护卫诚王兄弟和九皇子呢!听说之前来行刺的人,都被姚都指使的人活逮了。
苏‘女’官想起一事来,‘欲’言又止的。
太后见状就笑她:“有什么话就直说。又不是小姑娘了,这般吞吞吐吐的作甚?”
苏‘女’官才与太后道:“奴婢听说大公主一直吵着要从椒房殿搬出来。”
“这个蠢货!搬出来作什么?她住在哪儿,都不如椒房殿好。”
太后当然是这样子想,毕竟,大公主住在椒房殿里,太后的人才好往椒房殿去,打听消息收买宫人才方便啊!
大公主一旦搬出椒房殿,太后的人想再往椒房殿。能用什么借口?去看三公主吗?别说笑了!
太后忽然问,“她想搬到那里去?”
苏‘女’官梨窝浅浅,“大公主与您亲近。自是想搬得离您近一些。”
闻言太后‘露’出微笑,“她倒是机灵,呵!可惜本宫不想再养个孩子,太累了!”
“那是,您如今是享清福的清闲人,养个公主在跟前。还得为她的婚事、嫁妆劳累,这些事该是皇后管的。”
太后点头。“就是,就是。不过皇后如今正忙着九皇子的婚事,那有空‘抽’出手来替那丫头‘操’心?”
“那是。大公主若得您为她‘操’持婚事,那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呢!”太后身边几个宫人也纷纷附和。
“行啦!你们这些小蹄子,是收了大公主的好处是吧!让你们这么替她说项。”
苏‘女’官笑得温婉,“那也是太后您善心啊!大公主自小就没了亲娘,虽养在皇后身边,可到底及不得您疼惜孙‘女’儿的一片心啊!”
太后被捧得乐呵呵,浑忘了远在平州的怀王和平王,“那就让大公主搬到慈和宫来住,嗯,自本宫搬到这慈和宫来住,东西配殿就不曾有主子们入住,宛‘玉’啊,你且带人去瞧瞧,给大公主挑个好住处。”
“那是要把大公主惯用的大家伙都搬过来,还是开库另取?”
这问题让太后想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把大公主惯用的家具全搬过来。
不过是个公主挪迁住所的事,很快就办妥了。
大公主迁入慈和宫,皇后领着众妃嫔及公主们前来贺她乔迁,几个公主围着她道喜。
“太后娘娘真疼大姐姐,听说,就是两位姑姑们都没能与太后娘娘同住呢!”七公主笑意不达眼的道。
大公主得意的仰起头,“皇祖母是怜我自幼无母,才特地恩准我搬来与她同住的。”
七公主却瞠大眼,“大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这是置母后于何地?”
啊!大公主说她自幼无母,可她嫡母可是活得好好的,这无母之说从何而来?大公主一时情急红了脸,我字说了老半天,就没了下文。
七公主扬起下巴,叫你得瑟!哼!
二公主和三公主坐在一起,招呼着更小的公主们吃点心喝茶,完全不参与七公主挤兑大公主的戏码。
杨妃所出的四公主独坐一旁,铁青着脸。几个小公主都不敢靠近她,见二公主和三公主招呼她们过去,便避着四公主靠过去。
大公主被七公主逮着了语病,气得脸红,却只能强撑着长姐的风度,跟着二公主她们招呼幼妹们。
不过到底冷场了,二公主和三公主也没想把场子炒热,待皇后她们从太后那里出来,遣人过来时,二公主便起身告辞,她走,三公主也跟着走,几个小的自然也跟着跑,独独四公主留了下来。
七公主步出大公主住处时,是高高的扬起下巴的,不料才出慈和宫,就见两宫人匆匆赶至。
“安王,安王殿下仙逝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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