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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安阳见她们婆媳情绪不怎好,便起身告辞,莫世子夫人忙送她出来,边还和她咬耳朵,“等这事处理好了,我再带孩子去找你,那小子之前看到你家那个玩具箱,回来就吵着要,我跟世子说,世子说他不会设计,只能找表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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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为了那个玩具箱啊!行,我们才让人多做了几个,回头你带着表外甥一起上门来挑就是。”
莫世子夫人忙点头,又郑重道了谢,“要不是有你来提这么一声,我们都不知道,送出去的东西里头,竟然挟了这些银器。”
那些银器是京里新流行的样式,就表示莫家其他几房与九夷的人有所往来,那些进了莫家其他房头的九夷女子是进门做妾的,妾的娘家是不当正经亲戚往来的,莫世子的这些叔伯们手里,却有大量九夷近期在京中盛行的银器,那表示他们近期与九夷往来甚密?
老南靖伯过世后,南靖伯的这些兄弟就纷纷退下来,无它,他们以往的军功可有大半是靠老南靖伯而来,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才能可言,老南靖伯是长辈,以一族族长的身份,照拂这些侄儿们,很是合情合理,但南靖伯比他们年轻,要他来照看他们?
就算别人没说什么,他们自己也觉得臊!
他们带回九夷的女子为妾,一开始,家里头的媳妇见了,三天两头的和他们吵,因有那几个姨娘在,和九夷做起生意来,家家户户手头宽裕起来,这才歇了火气,后来又从她们手里得了秘药,被下了秘药的莫宇浩就这么双腿成残,京里的大夫、郎中还是宫中的御医全都诊不出他是怎么回事,才让她们松了口气。
也是因为暗地里,和九夷做起了买卖,他们才有底气,在老南靖伯过世后,搬出伯府自立门户。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买通下人,把尤大画师的东西给偷换走,要知道,九夷的银器再怎么值钱,也比不上尤大画师的收藏品啊!
而且那批银器被送进拍卖楼,谁不知道这拍卖楼是皇帝和严池合开的!这是打算要诬陷南靖伯通敌?只不过这手段太过拙劣了些,也小看了皇帝。
不过,皇帝真没对南靖伯有所怀疑的话,那为何那批银器被他扣下了呢?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杜云寻回到家,就见妻子抱着儿子候在院门。
“怎么守在这儿?”杜云寻把扑过来的儿子抱入怀,笑着亲搔他的痒痒肉,把小朋友逗得哈哈大笑,范安阳等他们父子玩闹一番后,才让人把儿子抱下去,自己侍候丈夫更衣,顺道提这件事。
杜云寻今天才被皇帝从太学叫进宫里去,为的就是这批银器。
“南靖伯夫人和世子夫人怎么说?”
“她们说等把事处理好,再跟咱们说。”
闻言,杜云寻点了点头,“先派个人去莫府,跟尤大画师说一声,请他派人去官府报案,就说他的收藏品失窃,请顺天府帮他把失物找回来。”
他们既然拿九夷的银器把人家的收藏品换走,就不会留在手里,一旦在市面上流通,就可以循线追查源头,谁偷换走的,便无所遁形。
“我怎么没想到。”
“你想那么多干么?”杜云寻换好青竹道袍,走到方桌上,拿起放在剔红漆盘里的请柬,他伸手拿起来一封封瞧着。
范安阳收拾好他换下的衣服,闻到上头的龙涎香,“你今天进宫了?”
“嗯,咦?你怎么知道?”
“香气,这龙涎香我在大哥和你身上闻到过,大哥身上的香气总是比你的要浓,你的要浅淡些。”
那是因为范安柏是皇帝身边当差的,每天都待在皇帝身边,自然沾染到皇帝熏的龙涎香,杜云寻平常去太学上课,太学里头不兴熏香,要是有学生好这一口,被不喜熏香的先生、教授们闻到了,回头成绩被打得七零八落就别哭啊!
所以杜云寻身上若有香气,肯定只有龙涎香,那就表示他被皇帝召进宫去了。
不过平常香气都没今天的重,是皇帝鼻子出问题了,所以熏得重了些?
“皇上生病了?”
“皇上有点伤风,鼻子不通气。”杜云寻不解的看着妻子,“你怎么知道皇帝病了?”
范安阳点了点他的胸口,“你今天身上的香有点浓,平常你进宫就算沾了龙涎香,回到家也差不多散光了,只会有似有若无的味儿,可今儿不一样,今天这味浓到有点呛了,可见皇上身边这熏香用得有多重,肯定是淡了皇上鼻塞闻不到,所以熏得有些重。”
杜云寻闻言服了,“行啊!你竟然能从我身上的熏香浓淡,推测出皇上病了。”
“严重吗?”当今说来是个好皇帝,范安阳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还好。”杜云寻安抚她,“服过药好多了,大哥说,昨儿一天皇上都没什么精神,今天除了鼻塞,其他的都好。”
杜云寻拉着她坐到临窗的软榻上,“我今天去看了那批银器,皇上给我一本册子,上头画的就是近来京中流行的九夷图腾,皇上问我这些银器是谁送进拍卖楼的,我跟他说不知道,要回来查。”
范安阳听后愣了一下,“皇上不知道是南靖伯府送过来的?”
“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我确实是不晓得这批银器是何人送进拍卖楼的,你又是怎么想到去查的?”
范安阳便把事情经过说给丈夫听,杜云寻冷笑,“莫家这几房早就到根子上了,南靖伯一直看在是亲人的份上看顾一二,谁晓得这些人是白眼狼,早在知道莫世子是被他们算计成残的时候,就该好好清理门户了。当断不断,有他们苦头吃的。”
夕阳将整座院子染成了金黄一片,金灿灿的夕照将屋里也染上金色,窗前的范安阳头上一圈金光,她娇嗔的推了丈夫一下,“人都是这样的,你看三弟,难道他不知道万家人算计他吗?”
万家人知道杜云方回京,三番两次找上门,杜云方身上有钱,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可是人的**难填,有了一次,就有了两回,本来是十天半个月找他,开口时还坑坑巴巴的,到了第三次开口时就顺畅无比了,次数变多了,三天两头就找上门。
杜云方也从一开始的不知如何拒绝,到现在理直气壮的顶回去,现在找上门的,是那万公子的兄弟们,他外祖家的表兄弟们反倒没找上门来,他们几个没去学里了,他们没在京里找事,而是往京郊的小城镇去,在人家铺子里做账房,忙虽忙,但好歹有进帐,能养活家里人。
万公子的兄弟们隐约猜测,万公子当初是追着杜云方而去,杜云方出事,紧跟着杜云启的妻子也出事,他们便不敢多想,杜云方回京,他们就找上门,想要讹钱花用。
本以为仗着大万氏和小万氏的关系,杜云方不敢不买账,谁知道,得手几回后,杜云方竟然敢拒绝给钱!
恼怒之下,他们愤而出手,不想竟引起杜云方的同窗们不平,群起攻之,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当天晚上,杜云寻去探望他时,杜云方就跟他提出要求,能不能派给他几个会武的小厮,还有给他请个武师父?
杜云方原本以为杜云寻不会答应,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就看到候在廊下的小厮和一名护卫,那护卫说是二少爷让他来教杜云方基本功的,看看他资质如何,如果不错,就再到外头请武师父回来教他。
此刻,杜云寻听妻子说到杜云方的事,他便笑了,“三弟以前小,我们不好跟他说万家人的不是,现在他自己看明白了,他自有决断。莫家这事可比他这严重多了。莫家那几个傻子,以为南靖伯一家倒了,皇帝就会夺了南靖伯的爵位,然后让他们袭爵?怎么就没人想过,皇帝可能直接毁券夺爵呢?”
范安阳点上灯,让人上茶,“他们要是能想到这个,就不会死盯着南靖伯身上的爵位,而是想办法供养儿孙出人头地,让他们去建功立业,以期能因功封爵。”
眼界太小了!
男人的世界宽广宏大,不像女人,只能守着家里宅子那四方框起来的天地一辈子,要不怎么会有男儿志在四方的话呢?
“所以才说,男子不能养于妇人之手,不是鄙视女人,而是,妇人平日足不出户,整天面对的就是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人事应对也是家里针头针脑的小事,跟在她们身边长大的孩子,自然就专注在这些东西上头。”
杜云寻顿了下又道:“你看三弟,他和我们兄弟,都是父亲的孩子,可是我们自启蒙学字,就不曾偷过懒,他呢?只要回来跟他娘哭两声,就没人会逼他写字了,你也看过他的字的,那手字能看吗?”杜云寻说不出对杜云方是何感觉,只知道,他的儿子是绝不能像杜云方一样。
“你放心,等小煦学写字的时候,我肯定不纵着他,不过,你和父亲、祖父可不许在背后宠着他。”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她,儿子学写字时,不许她心软像小万氏一样纵容孩子,那是害他,不是爱他。
“知道,知道。”杜云寻话说得很满,可是待不久后,看到儿子湿漉漉的眼睛朝他看时,他就知道,当初话说得太满了!
此时,夫妻两都不知道,皇帝派了人召南靖伯父子三人进宫,稍晚,就有御卫统领带着手下包围了南靖伯几位堂兄弟的府邸,顺天府尹也正好领了衙役来到,双方一碰头,御卫统领便问顺天府尹何事而来。
顺天府尹就把尤大画师的收藏品被人偷盗一事说了,御卫统领脑子一转,便知是有人偷天换日,把尤大画师的东西,换上他们准备好的银器,他想了下,便请顺天府尹打头阵。
“这成吗?”
“当然成,如此才不会打草惊蛇。”
顺天府尹颌首,让衙役去敲莫二老爷家的门,他们搜完这家,又换一家,直到搜到莫七老爷家时,有人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却不知,御卫统领的人早盯着他,一路缀着他身后,去了富阳侯杨家的后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