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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很敏銳,她的心事逃不過他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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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只好笑笑,說道︰“我想起第一次給你擦臉的時候。”
他愣了一會兒,別過臉去,臉色變得鐵青。
她抬著手里的毛巾,笑著問道︰“怎麼了?”
許久,她以為他不會回答。
然後她听到他說,“你都給誰擦過臉?”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語氣,就像四年前一樣。
他總是這麼敏感,只要稍稍一提起過去的事情,他就會變臉。
她原本想求他救過小夏的那些話,就生生地吞進了喉嚨里。
小夏是如今唯一一個見證過他們過去的人,她的存在時時提醒不堪的過去。
他在意,那不堪的過去,他一直在意。
她不能冒險,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想起來。
這樣的關系,太脆弱了。
說錯一句話,會錯一個意,都會讓這來之不易的關系破碎。
她沒說話,走上前去,踮起腳尖,當著眾多下人的面,在他的鼻尖上輕輕一吻。
她笑著說,“沒有誰。除了重病的娘親,就只給你擦過而已。”
他愣了一下,別過臉去,唇角有一絲可疑的顫動,許久,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哇……”
有個歲數較小的丫鬟驚訝的低聲呼道。
哇,居然看到少爺這樣的笑,少爺竟然會這樣笑!
這驚呼還沒結束,江闊一個眼刀瞪過去︰“看什麼看,全在這里看什麼看?!都給我滾出去!飯菜呢,桌子呢,都收拾好了?一個二個在這里杵著做什麼?”
幾個丫鬟小心的朝某個方向看過去。
兩人一起順著那方向看過去,桌子不是擺好了麼!飯菜也都上好了!怪只怪兩人太過投入,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江闊稍微尷尬的咳了咳。抓起寒玉的手,兩人一起向飯桌走去。
這頓飯寒玉沒有吃很多,只是虛舉著筷子,陪他吃而已。
午飯將近。江闊喝下最後一口湯,問道︰“你想說什麼?”
寒玉驚訝于他的觀察能力,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下午有事嗎?”
江闊沒回答,反問她,“你有什麼事?”
寒玉思忖了一會,小心的答道︰“我……昨晚夢見三生石了。”
他果然全身一僵,“夢見三生石什麼了?”
她站起身,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輕聲說道︰“我們該去還願了。”
江闊忽的轉過眼,盯住她。
她很認真的回視他。笑著點點頭。
他心情不錯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一個侍衛走進來跪下。
“把今天下午的事情改到明天。另外,去準備一個馬車。”
“是。”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寒玉換了衣服出來。江闊已經等在門口。
他向她伸出手來。
這一瞬間,感覺心里很柔軟很柔軟。
他向她伸出的厚實的大手,微微彎曲成一個床的姿勢,仿佛被握在手心的那個人,可以得到永生永世的呵護。
她羞澀的笑了一下,正想將手伸出去,這時忽然憑空插進一個孩童的聲音。
“爹爹!先生!”
濤濤一路奔過來。小手鑽進自己爹爹伸出的手里,笑孜孜地說︰“爹爹,先生,你們要去哪里?我和娘也要去!”
一轉身,沈念念果然正從一旁走來。
她穿著裁剪合身的藍白衣袍,身姿曼妙多彩。盛裝打扮,在陽光下儀態萬方地走過來。
“是啊,夫君,我要帶著濤濤出去玩,想來知會一聲。怎麼。夫君和妹妹也要出去嗎?”
寒玉屈膝叫了一聲︰“夫人。”
“哎,怎麼還夫人夫人的叫,該叫姐姐了。妹妹,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靈隱寺。”
小家伙驚喜的說︰“哇,先生,我們也要到靈隱寺!”
念念接過話,“可不是麼?真是太巧了,那就免得再準備馬車了。”
江闊的眉頭幾不可見的微微皺起來。
江濤拉著他的手往外拖,“走啊,爹爹,你都好幾天沒有抱濤濤了。你抱抱濤濤好不好?”
念念上前,小心的囑咐道︰“濤濤,小心點,小心點。”
一家三口在前面圍成一團,看起來好不和諧。
江闊回過頭來看寒玉,眼里有勉強而無奈的神色。
真是好笑,他也會有這樣的神色。
可在眾目睽睽之下,難道他還能把自己的原配和幼子往外推?
她沖他笑笑,跟上去。
于是這一家三口走在前面,她默默的跟在後面。
終于上了馬車,濤濤坐在江闊的右邊,念念挨著濤濤坐,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有濤濤天真而活潑的童言沒個停止。
“哎呀,哎呀,你看這個樹好高!”
“哇,好漂亮的水啊!”
念念便陪著他念叨。
馬車快到西湖的時候,小家伙忽然來了興致,一定要下去走走。
大人拗不過他,只好下了馬車來。
一下馬車,寒玉的尷尬處境就開始了。
小家伙大概很久不和爹爹玩,一直拉著他不放,一下子去看看這個,一下子瞧瞧這個,念念在前面陪著說話,在別人眼里仍是和諧的一家三口,她只好像個小丫鬟一樣跟在後面。
有時江闊會故意停下來等她,可她剛跟上去沒多久,精力無限的小家伙忽的又看到什麼,拖著大人往前跑,她一下子便被甩在後面。
後來她便認命了,一直乖乖的跟在後面。
這本是她今日想要的局面,可心里竟然覺得難堪。
也罷。
集市很熱鬧,叫賣的小販十分眾多。
“天成宣紙,天成宣紙,今天便宜賣了,二文銀子一張!”
這天成宣紙本是天成畫館專用的宣紙。因著天成畫館的名聲,本來極為昂貴。
如今這樣的價格,很多文人雅士都會求上幾打,是以買的人很多。場面熱鬧。
寒玉走過去,拿了一沓紙,將手中的紋銀遞過去。
小販喜滋滋的接過,一張小小的紙條早已不著痕跡的收進了袖子里。
“您放心,姑娘,這宣紙啊,包您一百個滿意!”
寒玉點點頭,說了句多謝,轉身走出人群。
幾人在不遠處等著她。
江闊皺眉看著她,“要什麼說一聲就是了。今天人這麼多,你拿著紙怎麼好走路?”
寒玉笑笑,“這種紙很貴,過了今日,這個價就買不到了。”
江闊尚未說話。念念就接過話來,“是啊,妹妹,夫君怎麼會缺這麼點小錢,要是累到妹妹就不好了。”
江闊沒再說什麼,倒是伸手幫她拿過手里的紙。
“哎,夫君可真是疼妹妹。妹妹。你好福氣啊,今天可要好好謝謝菩薩。”
寒玉低頭說了聲是。
西湖的荷花已經謝了,有褐色的蓮蓬和滿池枯黃的葉。
他們一起來的時候,總是看不到“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盛景。
這算不算一種悲劇的預示呢?
一路再往西走,便是靈隱寺了。
遠遠地就可以听到隱隱的鐘聲。空氣里漂浮著香火的味道。
靈隱寺的一年四季都十分熱鬧。
一撥一撥的人往上涌,待到要進門的時候已是摩肩接踵。
寒玉一直跟在後面,擁擠的人潮一**毫不留情的擠過來,她奮力的往前擠,可總有人把她帶著往後退。
她似乎听到念念跟江闊說。“夫君啊,听說靈隱寺有塊三生石,念念一直沒見過,濤濤也很好奇,不如我們今日就去看看?”
“好,”江闊爽快答應了,“今日人多,我們要走快一點才好,不然待會都擠不進去。”
前面的幾個人影,漸漸的越來越遠,似乎忘了她,誰也沒有回頭找她。
她拼命想扒開人群往前追去,卻怎麼也前進不了。
幾個人就這樣消失在眼前,沒有任何一個人回頭看她。
她就這樣被遺忘在人海里。
是真的遺忘,還是刻意地不想想起來?
等到擁擠的人潮滿滿變少,她已經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她在寺外的石延上坐下來,看著歡聲笑語的人群,心里的悲涼無處可避。
這樣被人拋棄的感覺,竟然這麼的難以忍受。
他們拋棄了她,他竟然拋棄了她。
他們約好了一起出來,他竟然帶著別人走了。
他們一起許願的三生石,他竟然帶著別人再去看了。
想著想著,淚水就流了出來。
哭什麼哭,誰讓你把她叫來的?誰讓你告訴她的?
想要一樣東西,必將付出另一種東西的代價。
她抹了抹眼淚,抬眼四處看看,想著是不是要問問三生石的方向,然後追過去。
這一看可好,她發現有四個男子正在她周圍不遠處看著她。
而這四個人好像就是剛剛在人群里擠啊擠的,讓她一直原地踏步的人。
他們看著她做什麼?
她一時想起那天在小巷里遇到的登徒子,心里一陣緊張,可看著幾個人好像都沒有惡意,看起來還特別的恭敬。
真是奇怪極了。
她詢問地看著幾個人,有個人正要說話,忽的又乖乖低頭了。
然後幾個人都低頭忍著什麼,像是在憋著笑。
怎麼,莫非是看到她被拋棄了,所以嘲笑她?
她恨恨的站起來,慌無目的的四處張望,想看看往哪里走。
這時後腦勺被人彈了一下。
她捂著腦袋轉過身去,瞬間就看到忍著笑意的一張臉。
不是江闊是誰!
心里先是一喜,接著恍然大悟,然後委屈便源源不絕的涌上心頭。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眼淚滴滴答答地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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