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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一行回京之时,已是大雪封城,饶是如此,如意贵君宫谨冰仍是一早带领天凤君和瑞麟君以及群臣在盛京城外十里处迎接女帝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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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贵君身上披着一件顶级的雪貂大氅,毫毛根根清晰,更衬得贵君肤白若雪,俊秀风流,他身旁站着的两位贵人,亦是卓然生姿,叫人不得不艳羡女帝福气。
宫谨冰眼尖,遥遥就看见了茫茫白雪中的一迹车队,眼底浮起一串难以压抑的喜悦与期待,几月未见,对伊人的思念竟至于此,这超乎了宫谨冰自己的想象。只是他的心头压着一片无法言喻的阴影,眼皮再一次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他微微皱眉,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再一次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来。
等到车队抵达时,如意贵君携众臣跪下,山呼万岁。帝君扶着女帝,慢慢从马车上走下,女帝的肚子已经分毫无法隐藏的挺了起来,看来很快就会有一位皇子诞生了。跪在雪地里的宫谨冰,还未等女帝发话,已经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
他那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珠,在看到女帝身影之后,突然像扎进了一根细小的银针,一股凝缩着的剧痛,猛然绽放开来。宫谨冰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一次定睛看向女帝,心头一直挥散不去的不安,猛然显出真身,那是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的恐惧。
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眼中,女帝未曾开口便起身,那是大逆不道之事。连一旁的天凤君宫熙辰都微微皱眉,心想这小子即便再怎么仗着寒若宠爱,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如此失礼。宫谨冰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宫诰凌也不安地轻唤了一声,“谨?”,但宫谨冰却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了女帝面前。
女帝抬眼看向宫谨冰,却像是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但还来不及退开,宫谨冰那带着猛烈的掌风的巴掌已经狠狠扇在了女帝的脸上。跪着的群臣全部被吓得变了脸色,谁也没能想到最受女帝宠爱的贵君居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扶着女帝的帝君也大吃一惊,正待出言斥责,没想到宫谨冰下一个巴掌已经扇到了他的脸上。宫谨冰是习武之人,内里又浑厚,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大,直打得宫诀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清俊的脸也立刻红肿起来,喉中一阵腥甜,嘴边便已经溢出了血来。
但最凄惨的却是女帝,宫谨冰一巴掌就将她扇倒在了地上,若不是大雪积得厚,恐怕这力道倒在地上,连腹中胎儿都要保不住了。一张花容月貌,更是被打得无比凄惨,直叫人不忍相顾。
起风了,风越刮越大,夹着厚厚的雪花,大地都为之颤抖起来。盛京城外,十里长亭,此时此刻,这儿的温度却低过了这严寒霜冬。所有人都被这突变惊呆在当场,甚至没有人能说出话来,所有的话都被巨大的惊讶和呼号的寒风冻结在了喉咙里。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天凤君宫熙辰,他猛然惊醒,疯了一般冲了上前,嘶吼道:“你疯了吗?!”刚想去扶仍旧倒在地上的女帝,没想到宫谨冰继续爆发了,他将手指指着仍旧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的宫诀凊身上,怒吼道:“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托付的吗!?”
宫诀凊一路上缠绕在心头的不安终于化作了现实的恐惧,他缓缓放下了手,也不答话,只是像被扯着线的木偶一样,带着无比的恐惧,慢慢地,慢慢地转向了倒在地上的女帝,他看向了她,但他仍旧不敢相信。
宫谨冰一把推开企图阻挡他的宫熙辰,狠狠一脚踢向女帝的肚子,脸色更是狰狞如恶鬼一般,口中亦是恶言恶语不止:“贱人!贱人!你竟敢!你竟敢!”
女帝不单没有求救,也没有动怒,反而爬了起来,匍匐在宫谨冰脚边,她面色苍白,周身颤抖,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不断地向宫谨冰磕头。
宫谨冰却是暴怒至极,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面对面朝着自己,“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帝眼中闪过一抹哀恸至极的神色,她猛地咬破嘴中的什么东西,一股甜甜的杏仁味侵袭了她的味蕾,很快的,她什么痛苦也感受不到了。
整个世界开始旋转,不停地旋转,在她归寂于彻底的黑暗之前,一个无比干净,如水晶一般剔透,仿佛带着太阳光辉的少年的影像,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他的笑容那样干净,干净得让出身黑暗的她觉得自惭形秽。她甚至觉得连碰他一下,都是玷污了他,玷污了一个无比圣洁的,像是信仰一样的东西。
他干干净净的笑着,那个笑容好像有魔力一般,带着太阳的温暖,叫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甚至为他的光辉所灼烧也在所不惜。
他就这样对着自己笑着,带着温和又亲近的语气说话:“姐姐,你喜欢吃杏仁吗?杏仁很甜的,很好吃的。”
她喜欢,因为是他给的,所以她很喜欢,拼了命一样喜欢。嘴里全部是杏仁的味道,嗯,真的好甜,好甜……
女帝嘴角溢出了鲜血,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还是带着笑容离开的。宫谨冰却是恨极,他明明发现了她准备服毒自尽,却来不及阻止,结果竟然让她不带一丝痛苦,也没能吐出一丝情报的死去了。
可恶!可恶!!可恶!!!
此刻宫谨冰胸中充斥着杀人的狂怒,打了个响指,一个绿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宫谨冰咬着牙,阴森冰冷道:“带她的尸体下去。”
“是。”绿衣女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连带着女帝的尸体,在雪地之上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目瞪口呆的众人,愚蠢者惊慌失措地想着是否自己目击了一场简单粗暴的政变,而稍微有点脑子的,都已经想通了,与帝君归来的,竟然,竟然,竟然不是女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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