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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世家果然好大的威势,好大的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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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中年人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朝发出声音的那两个青年方向看去。这两个蓝衣人正是东阳世家的子弟,中年人叫杨远航,年轻的那个名叫周松洋。这两人都是外门弟子,负责东阳世家的联络往来。
杨远航四十多岁,在东阳世家呆了三十余年,资质所限,一身武艺并不如何高强,擅长东阳家外门的三十六路飞波剑,在江湖上却也只是个二流高手而已。不过他为人十分谨慎,待人接物上十分得体,虽然武功不强,在很多地方也吃的很开。周松洋是他的师侄辈,同样的资质平平,可做事麻利还会做人,很对杨远航的胃口,于是将他带在自己身边,武功上的指点不多,反倒在为人处世上颇多教诲,两人的性子也十分接近。
东阳世家的擒龙手冠绝武林,列为四大擒拿手之一,可东阳家的剑法同样是一绝,杨远航和周松洋没有机缘进入内门学习上乘指法,自然只能在剑技上多下苦功。此时闻听那两个疑似西野世家的青年道破自己的身份,杨远航终究是老江湖,顺势四下一扫,很自然的将背上的剑解下,握在手中,朝那两个青年抱拳见礼道:“两位小兄弟是跟在下说话吗?”杨远航知道若直承身份,以两家的关系,必然不会善了,解剑入手乃是以防万一。
两个青年中年纪稍大的一个,长得十分清瘦,虽然皮肤也有些黑,看着却比杨远航两人健康许多,他意态悠闲的的端着茶杯,似随意的看着杨远航二人,呵呵一笑道:“东阳世家在沿海呆久了,难道都变成了缩头乌龟,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了么?”
这句话已经是**裸的挑衅,杨远航深知对方来意不善,可他毕竟江湖经验丰富,心中虽怒,却还在衡量利弊,而旁边的周松洋闻言则眉目一竖,怒道:“哪里来的野狗乱吠,东阳世家也是你们敢侮辱的!”
年长青年听罢将茶杯在桌子上一顿,喝道:“野狗是骂谁?”
“野狗在骂你!”周松洋毫不相让,脱口而出。
可周松洋说完,那两个青年却一扫方才的怒色,反而哈哈大笑着说道:“倒是再下眼拙,东阳世家不是乌龟,竟是野狗。哈哈……”
话刚出口,周松洋也反应过来不对,看着那两人嚣张模样,周松洋眼神一冷,沉声道:“找死。”说着,便一耸肩,震起背后的剑,一记涛涛不绝刺向了那年长的青年。
东阳时间久居福建沿海,其前人观浪涛汹涌,悟出剑法四技,分别冠以波浪沧涛,传于后人。东阳家的后人在前辈的基础上,填补增益,留下了四支剑法,练道极致更是衍生出四中劲力,分别是凌波、叠浪、鼓沧、涌涛,这四支剑法每一支都由入门到高级,各成体系。当代家主东阳鸣在浪字剑术上浸淫最深,叠浪劲练到了极致。而其子,武林三公子之一的弄潮公子东阳晨则在涛字剑术上十分有天赋,年纪轻轻便练出了涌涛劲,传说修为已经不在其父之下。
东阳晨年轻有为,名列武林三公子之首,自然颇多拥趸,虽说四字剑技练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可也因为东阳晨的影响,东阳世家中选择修习涛字剑技的年轻一辈最多,周松洋便是其中之一。
他自观涛剑术入门,到现在正在苦修听涛剑法,十二年只学了两种剑术,若非资质有限,想必早就能够习练更高层次的剑法了。可饶是如此,十二年的专心苦练,仍然使他一出手就显得十分不凡。一记观涛剑发的涛涛不绝,使的法度森严,颇具大家风范。
剑招一出,年长的青年也不禁叫了声好,不过周松洋的剑法严谨,可在他眼里仍然不够看,好整以暇的将茶杯一转,指劲腕力配合内力将杯中的茶水泼向了周松洋。
这一招看似随意,端的非同小可,练指力的人,首先要保证腕力足够,这样才能劲力不断。而指力和腕力都强的话,即便不会暗器手法,捻起石子打人也必然不弱。更何况那青年看似随意的一泼,实则运起了他修炼指法中欲擒故纵的法门。泼出去的茶水犹如一只灵巧的鸟,忽聚忽散,好不诡异。
周松洋剑法不错,可毕竟年轻,经验不足,执剑上前乃是怒火攻心的一股胆气,此时乍遇强敌,正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胆气不免一弱,出招也自犹豫了起来。然而他终究是跟杨远航混的久了,谨慎的性格立刻体现了出来,眼见茶水扑面而来,心中一动,剑法顺势一变,前冲之势一顿,手中之剑圈圆,将茶水尽数挡在身外。
驻足观涛。
观涛剑法第五式,纯粹的防守招式。东阳世家的弟子在海边练剑乃是常事,周松洋也曾跟随前辈们在波涛中练剑,滚滚而来的浪涛就像不怀好意的敌人,对他们的实战练剑都有莫大好处。东阳家的剑连浪涛都能挡住,更何况这一杯茶水。只是茶水的规模不如大海,但是其中蕴含的劲力却犹有过之,周松洋虽然挡住了茶水扑面,却险些被其中的劲力震掉了手中之剑。
东阳家的武功,讲究个遇强则强,面对汹涌的海浪,首先保证不能示弱,退后更不可以,所以他们的剑法身法配合,面对海浪的扑打,反而可以步步向前,这就可以抢得先机。周松洋挡住了这一波攻势,整个人却不退反进,迈出了三步,稳了稳身形,立刻挺剑上前。
看到周松洋没被震退,那青年轻讶了一声,显然没料到周松洋竟然如此顽强。心中虽讶,动作却不满,空茶杯一提竟是撞上了周松洋的剑。茶杯多为陶瓷所致,质地脆弱,哪能和钢剑相比,可是这两物相撞,却只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拼了个势均力敌。那青年手势微微后引,卸掉了一剑之力,非但保全了茶杯,还引得周松洋用力不足,的确是个高手。
接下了一剑,那青年却仿佛吃了亏一般,哇哇大叫着:“哎呀,力道好强。”说着便即反击,茶杯一卷就要欺上前去。
周松洋见一剑没刺破茶杯,心中也是惊讶,不过还是继续出招,剑势向旁边一引,一招涛声如鼓,甩掉茶杯的封堵。
那青年也不执着,顺势松开了茶杯,只听啪的一声,茶杯被周松洋甩开,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青年见状再次叫道:“茶杯你是打碎的,该你赔钱。”
周松洋不听他鼓噪,立刻挽了一个剑花,飞快的回剑再刺,见涛覆屿。这一招似刺非刺,似砸非砸,一看就威势惊人。
青年见状,又叫了起来:“哎呀呀,挡不住了,要杀人了……”说着向后倒退,可只退了两步便顿住身形,出手在胸前一捞,竟然以三指抓住了周松洋的钢剑。
周松洋惊骇莫名,他的剑被对方抓住,竟然又一种手臂都被擒住的感觉,纹丝不动不说,仿佛连力道都用不出来,这一瞬间,他竟然想到了世家绝学——擒龙手。
周松洋是外门弟子,天子不高,连涛字剑术都没练到极致,根本没资格学那擒龙手,不过这不影响他的见识。他一次有事禀报少主,曾见他用过擒龙手与内门高手陈斌对招,出手似有龙吟虎啸之声,饶是陈斌已将在沧浪两字剑术都有颇深造诣,依旧被东阳晨一招擒住,漫天剑影归于一处,被东阳晨牢牢的抓在五指之间。
今时今日的自己,与当时当日的陈斌是何其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没有陈斌的修为,可对手的功力却也是深不可测。
轻易擒住自己的剑之后,那青年竟然故作害怕的调侃道:“好险好险。”引得周松洋一阵愤怒,可是技不如人他又能怎样,运力夺了几次,可手中的钢剑却像铸在对方手指上一样,纹丝不动。
就在周松洋无计可施,骑虎难下的当口,却听一声喝叫传来:“住手。”跟着微风一阵,就见杨远航一剑探来,朝青年的手腕卷了过去。
那青年见状,又怪叫一声道:“要死了,两个打一个,要不要脸。”正说着,他猛一用力,抓着周松洋的剑向后一扯,将对方连剑带人扯出了一米,让过了杨远航的剑,反而让两剑相交,硬撞了一记。
杨远航出手也是逼不得已,他早就判断出这两个青年身手不俗,刚刚周松洋出手之际,他本想阻拦却没来得及,而看到两人交手,他也只在旁边观察,发现对方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害怕周松洋当真吃了亏,这才挺剑来援。
可是一出手便被青年闪过,杨远航倒也不乱,将剑在周松洋的剑上一搭,变向一招随波逐流,平平的朝青年手指上削去。那青年见状手指一动,猛的将周松洋的剑弹了出去,寸劲弹指把两人都震了回去,嘴里兀自道:“两个打一个,东阳世家还要不要脸皮了。”
杨、周二人被震退,却没再进攻,杨远航反而一抱拳道:“既然阁下识得我们东阳世家,今日还请行个方便,东阳家必然感谢两位恩情。”杨远航的话说得漂亮,今日的事明明是两个青年找茬,可在他嘴里却好像让对方卖个人情一样,而他又点出东阳家的身份,显然也是警告对方,惹了东阳家并非明智之举。
然而杨远航说完,两个青年却没理会,反而那个一直没动作的青年,阴冷冷的说道:“别玩了,动手罢。”这句话是对他同伴说的。
后说话这人相貌倒是不错,只是眉脚一个豆大的疤痕十分显眼,给整体的感觉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加之这人面目阴鸷,让人生出不敢亲近的感觉。那年长青年仿佛很怕这个阴鸷的家伙,闻言连刚刚嬉笑的神色都有所收敛,故作轻松的点头道:“干活。”
杨远航闻言心中一沉,知道今日这事非同小可,立刻叫道:“西野家与我东阳家大有渊源,今日难道要赶尽杀绝吗?”
“想不到你这无名小卒竟能认出我俩身份,你若这么说的话……”阴鸷青年冷冷一笑“今日更不能容你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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