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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府中凤亦君躺在软榻上,用一只手肘撑着上半身,一手轻揽着言晞岚,俊美的凤眼微睁,“十弟那边进展如何了?是不是一切都按我所吩咐的进行?”
言晞岚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向我求亲了?”
闻言,凤亦君凤眼全张,轻挑了一边眉,“你答应了?”
言晞岚摇了摇头,“我没有开口答应。
www.biquge001.com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可是她却收下了凤亦华的蝴蝶簪,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答应了。
“没答应就好!”凤亦君像是松了一口气,又轻轻的闭上双眼,半倚着。
他的话让言晞岚心头一震,她蓦得抬起头,眸里隐隐的闪动着欣喜,“你不希望我嫁给他?”
“嗯!”闭目养神中的他轻淡的回应。
“为什么?”难道他终究还是在乎自己的,不希望她真得选择离他而去,他的内心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的心开始雀跃。
“因为女人一旦成了亲,有了归属潜意识里就会向着自己的男人,我只是不希望你倒戈,给我添障碍!”
言晞岚仿佛被丢进了冰窖中,透心凉了。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冷酷无情的话会是他说的,这个世人称颂的谦公子,以温润遐名的五王爷!
她听不到周边的声音,因为他的话击碎了她的心,她的脑海里回荡的都是他残酷的话,此时,她真得很想问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他,又为什么会爱上他?
想她也是一国受宠的公主,呼风唤雨,为什么偏要在爱情中如此的卑微?
感觉到言晞岚的异样,凤亦君睁开眼眸,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你喜欢上他?”他指得是十王爷。
言晞岚猛然惊醒,看着眼前的凤亦君,勉强一笑,“怎么可能呢?我还在等着你娶我呢?”这个玩笑开完,她自己先哈哈大笑,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望着那眼角都笑出泪花的言晞岚,凤亦君双眉微皱,他感觉的到她变了,变得有点不像以前对他那么诚实了,这个察觉让他多看了她两眼,多了一份警惕。
避开这个话题,“我可能要离开京都几天,这几天你继续缠着十弟,不要让他有任何的怀疑,有什么事我会另外通知你的!”
言晞岚停下了笑,望着凤亦君的眼,“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吗?”
“前天收到密信,说九弟近日有可能会上京都,我想赶在他之前办好一件事!”凤亦君避重就轻的说。
嘴角浅笑,笑如牡丹,“你是想赶在九王爷之前截获云语柔吧?”
“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凤亦君的声音刹间变得阴深。
言晞岚起身穿上自己的衣裳,背对着他的怒火,平静的说,“你忘了我二哥是谁了吗?以他对九王爷的交情,我能不懂九王爷的大概行踪吗?再说人家九王爷这次返京本来就没打算偷偷摸摸的!”想到这,她倒有点佩服凤亦北的胆大行风,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
“哦,呵呵,我一时忘了!”凤亦君也从软榻上起身,从背后轻轻的拥住她。
“你们中原人也真是的,常说朋友妻不可欺,人家云语柔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媳,你如此的窥视不觉得有点有违伦理吗?”言晞岚故做单纯的笑。
她的内心既同情又有点妒忌和恨云语柔。
如果没有云语柔,那么自己拥有凤亦君的希望会不会大一点?可是就算没有云语柔,那么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吗?
没有意识的,她的身躯突然就往一边摔去,猝不及防的撞到桌腿,错愕的抬头,只见凤亦君一扫惯有温润,脸上尽是狰狞,他蹲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再告诉你一次,云语柔的事不用你来搅和!我这次前去寻她的事要是让凤亦北知道了,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言晞岚怔怔的望着他,没有回答,只是这么望着他,最后,凤亦君伸手想拉她起来,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起身后,言晞岚推开凤亦君,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踉踉跄跄得往门外跑去。
兵荒马乱,狼烟四起,各路反王纷纷起义,皆想来个趁火打劫。江湖险恶,匪类猖獗,各大世家,各大门派,各自为政,总之百姓的生活一片狼籍。
行走于江湖,武功高强的,还能自保,井水不犯河水。
武功不够强的,便想办法投靠门派以求被保护,或老老实实的做个平凡人,做不成平凡人的就只能靠骗吃骗喝的本事来糊口,就像云语柔和简寻川。
虽说简寻川的内力浑厚,轻功了得,可是按云语柔的话来说,他就是那个赵括,是个纸上谈兵的高手,遇到实战就只能丢盔弃甲了。
自从离开深山后,简寻川唯一大了展进的功夫就是轻功了,因为他得时时带着云语柔逃命,不然就是九命猫妖也得到地府报道了。
为了混一口饭吃,云语柔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坑蒙拐骗她样样用上,这对姐弟俩有时扮成英俊的公子哥儿,有时扮成娇艳的狐狸精,有时,就像此刻——
在离京都不远的一个小市的闹市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边,一张破旧的草席,一面破旧的白布,一个破旧而大号的碗。
草席上躺着一个同样身穿破旧衣服的死老头,死老头前面是一位披麻带孝,哭得可怜兮兮的儿子。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们一眼,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的亲人,也不是美貌如花的少女要卖身葬父,看他少年浑身脏兮兮的没有几两肉,这乱世的年代,家家能自保就不错,哪还有心思去管人家的爹死了要怎么办。
“好心的大爷,大娘,大哥,大姐,少奶奶,帮帮忙,施舍一点吧——”少年哭得万分凄凉。
“喂,小川子,加上各位俊男美女这个词,效果应该会好点!”躺在少年身后的死老头,以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对着少年说着。
“姐,什么时候能换我死了啊?你不是说一人死一天吗?可你都死了三天了啊!”少年也是小小声的说,三天前,云语柔决定放弃扮演风尘女改用这个方法时,曾明确的说,一人死一天的,可是这三天来都是他跪在地上,面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哭得凄凉,她却两腿一伸在草席上死得舒服。
“呵呵,等明天换了地点后,姐保证让你死,姐来哭!”
不知情的人若是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不被吓死也得被吓疯。
“这话,你都说了三次了!”少年小小声的抗议着。
“废话少说,给我好好的哭,不然今晚就得喝风了!”说完,两腿悄悄的一蹬,丫的,这死人也不好扮啊,保持着同一姿态就是一天,躺着她是两腿快抽筋,脖子快酥麻,两手快移位了。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让他在草席上方遮了个黑布,不然的话,这面朝骄阳的后果肯定能让她也成为一代包青天!
少年扁了扁嘴,看着碗里那少得可怜的碎银,只能继续哭天喊地,“呜呜——爹——”,他用上了云语柔教予的抑扬顿挫声调法,让这哭显得更加凄凉,更好的达到闻者落泪的效果。
“让开,识相的统统让开!”一队气焰嚣张的人马正浩浩荡荡的从大街的另一边走来,所到之处脚踢捧扫。
大街上那些设摊摆点只为养家糊口的百姓只能纷纷护着吃饭的家伙匆匆逃离。
走在人马最中间的是却是一位个子不算高,身板不算壮,身相可算丑的男子。
原来热闹非凡的大街渐渐变得安静。
躺在地上装死的云语柔此时的心情就如一万匹马奔过,奶奶的,原来这古代也有威风凛凛的城管啊!
问题是她现在可是个死人啊,总不能让她也跟着其他人一样逃跑吧?谁见过死人还会跑的,可是不跑的话,难道要等着对方过来砸场吗?
还在纠结于跑还是不跑的云语柔听到了简寻川的话,“姐,他们向我们走过来了,怎么办呢?”
“喂,小子,我的话你没听到吧?”男子嚣张十足的说。
“听到了。”
“娘的,那你还不滚!”
“我滚了,那我爹怎么办?”简寻川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云语柔不禁在心里婉惜他不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经,要不然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偶像巨星了。
“不想滚,就交银子!”
“我没有银子。”这是实话,有的话,他还用得着在这里哭一天,云语柔死一天吗?
“娘的,你找死!”说着抬起那踢惯了东西的脚就往云语柔身上踢了一脚。
“妈蛋,你才找死!”吃了痛的云语柔从草席上一跃而起,火气腾腾的望着眼前的丑陋男子。
“娘啊——”男子惊得倒退了数步,他的一干下手此时也是一脸的惊慌。
周边原本想看戏的人群也是吓得跌的跌,倒的倒,撞的撞,一个个眼着惊恐的大眼,看着这个起死回生的老头,没记错的话,这个老头应该死了一天了吧!
“哎,乖丑儿子,可惜你娘不再——”听到对方喊娘,云语柔很是大方的应了下来。
周边一阵哄笑声。
定了神,知道云语柔是诈死后,再听到云语柔占自己的便宜的同时嘲讽自己,丑陋男子的五官扭曲,让整张脸看起来更加狰狞。
“老家伙,我现在就让你死得实实在在!”说着挽起袖子,一脸的凶神恶煞,对着云语柔就是照面一拳。
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要对方不是像凤亦北那样几乎不动手,只用内力的主,她就不一定败下阵。
“丑儿子,刚夸了你一句,你就想大逆不道了!”云语柔在闪过丑陋男子的一拳后,在继续嘲讽的同时扬起一脚直击对方的肋骨,想当年她不仅是格斗高手,同时也是跆拳高手呢,只是来到这里后,遇到的都是个顶个的真高手,让她一度的很内伤。
丑陋男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瘦骨嶙峋的老头,竟然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一个躲闪不及,硬是生生的挨下了她的一脚,痛得他差点就背过了气。
男子勉强的站了起来,对着下手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他叫嚣着。
下手们听到后,一拥而上,将云语柔和简寻川团团围住。
“住手!”
一道低沉且浑厚的声音响起,众人往前方一看,皆是一叹,好个俊俏的公子,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让人不由的心生寒意,不禁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来者,丑陋男子的心也有点发悚,但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喂,小白脸,大爷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的话——哎哟——”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阵骨折声。
接着男子就在地面上打着滚,他的手生生的被小白脸的随从给折断了,下手们都被这一幕给吓得两腿发软,甚至忘了要逃命。
丑陋男子想破头也想不通,自己混市井多年,看到凡是如此俊美和权势的男子会救的都是那些软弱娇美的落难女子,眼前的这位为什么会有这份闲心去管一个脏老头和臭少年的事?
云语柔本想抬头对着这位见义勇为的好心人道个谢,但是当她看清了来者为谁时,整个人就像被针子针在原地般,双腿动弹不得。
谁能告诉她,她究竟走了什么运?为什么碰到的都是仇人?她真他妈后悔今天出门时没有翻看老黄历,要不然,打死她,她都不会选择今天出门。
看到云语柔的呆滞,简寻川轻轻的捅了捅她,轻声的说,“姐,怎么了?”
“完了,碰冤家了,待会听我暗示。”
云语柔强忍下心里的慌乱,扯出一记笑,踉踉跄跄的走到凤亦君面前,恭恭敬敬的躹了个躬,“谢谢这位少侠的救命之恩,老朽无以为报,只能铭记在心,愿来生再报了!”说后,不等凤亦君有所表示,就转身拉着简寻川就离开。
“留步!”凤亦君淡淡的开口,看着眼前的简寻川,眼里有着狐疑。
站立住的云语柔感觉的到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她眨巴着双眼,急迫的希望能想出一条对策。
“你是不是认识云语柔?”凤亦君走到她面前,站在简寻川跟前,眯起了眼,注视着他的脸上,审视着他的表情。
简寻川心下骇然,以对方的口气来听,他寻找姐姐肯定不是什么好意,下意识里对凤亦君提起了防心。
凤亦君如此近距离的审视,让云语柔心里不由有些惊慌,但是多年的职业生涯,还是让她做到了面不改色,她将简寻川拉到身后,摇摇头,“恩公的朋友肯定是非富即贵之人,犬子怎么可能会认识?若是日后有幸遇见,老朽定当为恩公转告。”
凤亦君将目光落到了云语柔身后的简寻川身上,轻哼一声,“那么你们能给我解释下这个玉绵布是怎么回事吗?”他刚刚坐在茶楼上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条玉绵布,才会出手管这档子闲事。
什么玉绵布?云语柔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到简寻川那绑在额际的孝条时,也是整个人一愣,那上面还赫然印有浅浅的五字呢!
尼玛,她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这条玉绵布曾是凤亦君随身的一条手帕,可是私人订制的限量级物品,那个浅浅的水印“五”标明的就是五王爷出品,没有特殊关系或缘由,一般百姓怎么可能拥有。
而这条玉绵就是当初为了迎接言晞晨那个扫把星之时,她被劈下山崖,凤亦君救起她后随手相赠的,当时她只见它质地柔软,手感极佳,做工精巧也就顺手的往怀里揣了。
落难遇见简寻川,见其一件白色衣物破了个洞,也就随手用它给补上,缝缝补补的数次后,想不到简寻川的白衣穿得是烂到无法再补而被迫丢弃时,这玩意竟然还完好如初。
丢了可惜,也就随身带着,之前扮风尘女时用它当手绢,现在用它折了折当孝条,想不到这个顽强的绵布竟然会如此的晦气,转了一圈,居然又让它的主人给遇着了。
轻咽了下口水,“什么玉绵布啊?恩公,你说得老朽不明白啊?”
凤亦君有点不耐烦的指了指那孝条,“我是问做这个孝条的布哪里来的?”
“哦,它啊,它是老朽之前在其他地方行骗时,一位路过的好心姑娘送的!怎么了,恩公你想要它吗?要的话,老朽可以——”
凤亦君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对她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点头哈腰的谢过凤亦君,云语柔拉着简寻川快速的钻进了人群,那身姿似乎与这把年纪不想符。
凤亦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思着,那位好心的姑娘应该就是云语柔吧?只是落了难的她还会有这么闲心去管别人的闲事吗?落了难的她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躲避追捕。
突然想起密信上说云语柔离开时跟着一位高瘦的少年,望着那消失的两道身影,那少年的身影刚好也是高高瘦瘦的。
呵,挺巧,下一刻,一个念头闪过。凤亦君倏得凤眼大睁,对着随从左汇道,“立马派人将之前那两人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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