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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安滢是何等的聪明,马上锁定了第一人选:
乌攸和安荣禹!
自己前不久才通过乌攸去拜托过安荣禹,明里暗里暗示他帮自己抹黑张数烨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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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件事不经由乌攸,而是由安滢自己直接告诉安荣禹的话,她可能还不会怀疑自己的三哥,可是经了乌攸的手,就不能不叫她起疑心了。
乌姨娘最是个狡诈之人,难道是她判断出了自己的意图,所以和安荣禹串通好,先假意答应自己,为自己调查张数烨,一面背地里下黑手,货真价实地开了一次夫妻店,里应外合,狠狠坑了自己一把?
更重要的是,乌攸曾经在去雪岩寺上香的时候,从风雅楼路过,还进过安滢包下的房间,她那次可是看到了自己就守在风雅楼里头,如果她把这个细节编入话本中,一来更为可信,二来也可以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毕竟就是自己长期包着那个房间……
当然,安滢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的确是为了偷窥张数烨的风姿才包下那个房间的。
她的心里,已经开始给自己自我保护式地洗脑外加催眠:
我是小白兔,我是白莲花,我才没有想去抢最好闺蜜的未婚夫,没有没有没有……都是诬陷,都是有人嫉妒,都是背后造谣,造谣的人死一户口本……
人家都说,谎言重复了一千遍就是真理,安滢这么想,就是要由里及表地给自己洗白,让自己都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再去说服别人,否则,她的名节就毁于一旦了。
不得不说,看到安天应暴怒的反应,安滢萎了。
她可以做不切实际的梦,可当这个梦已经干扰到了她的正常生活。甚至于有可能叫她一辈子都被别人戳脊梁骨,嫁不出去的时候,她会干脆利落地把这个梦给斩断。
只不过,这能不能斩断,就不由安滢说了算了。
安滢只能梗着脖子,一遍一遍凄惨地重复着:
“阿爹,阿滢真的没有,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阿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阿滢绝对没有对那个张数烨起过任何异心……阿爹记得么?以前阿滢还跟阿爹说过,那张数烨不是阿滢的良人。若阿滢真是心里有……有他的话。阿滢又怎么会在阿爹面前讲他的坏话?”
听着安滢真情实意的哭诉。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啊,不信不是中国人!
但安天应看安滢哭得如此凄惨,言语间更是言之凿凿。也不由地动摇了几分。
安天应的确是被气懵了,在他看到这个话本时,外面的流言已经满天飞,好事之人都在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话本中当事人的身份。
安家说到底也只是个商贾之家,说是大富大贵也谈不上,根基刚稳,绝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人物,大家街头巷尾一讨论。再有些知情者爆些料,不容小觑的群众的智慧就开始运转了,没用多久,大家便把目光对准了安家四小姐安滢和潘家大小姐潘婷这两个最符合话本中描述的人物。
关于话本中的剧情,一部分人以为是编造的。甚至部分比较擅长阴谋论的人,还怀疑这事儿是有人在借机玷污安家四小姐的名声,但大部分人都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废话,多么劲爆的内容啊,要是真的,那可不得闹个天翻地覆,说不好还会出现什么正室声讨啊,上门捉奸啊之类的大事。
对于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然因此错过了一场年度大戏,可有的哭了。
更是有些记忆力不错的人,把之前安荣泽拐走自己师母的前尘往事也翻了出来。
这两件事摆在一起,更是把整个安府按倒在地上,啪啪啪啪地抽耳光。
群众表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安家一儿一女都这样,保不齐他们的老爹会是个什么熊样儿。
群众还表示,基因的力量是无穷的,以后别把女儿嫁到他们家,否则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安家反正丢脸丢习惯了,自己家还是得要点儿脸面的。
群众继续表示,安滢现在可是出了名了,可以说是在城里最显眼或者说是最现眼的那个,安府老爷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坐等看戏哦么么哒。
在大致搜集了以上几种言论趋势后,安天应的嘴里就含了一口血,准备等把安滢这个祸害请过来之后,再一口喷到她脸上,并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张家的小子,而且居然跑到人家上香的必经之路上偷窥,最可恶的是,还想要毁掉潘家和张家的婚约,这尼玛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应该干出来的事儿么1
一个身在闺阁里的小姐便如此不检点,这名声传出去,安滢后半辈子就擎等着在北辰苑里自己数自己的手指头玩儿,一辈子当老姑娘算了!
可安天应没有想到,安滢居然能如此光棍,咬得牙关都出血了,还是抵死不承认。
安天应自己沉下心来想想,也觉出了某种不对劲:
首先,这事儿传得满城风雨,但当事的三家,潘家,安家和张家,还没有一家出来辟谣,说这都是胡说八道的,大家都洗洗睡吧。
起初,安天应正是因为其他两家都没有辟谣,再加上风雅楼的掌柜确认了,说安滢每到初一十五,就会像话本上写的那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很是妖艳地来到她订好的房间里,才以为这事儿是真的,但看目前的情况,很显然,其他的两家都在等安家表态,毕竟安家才是整个话本事件中最不占理儿的那方。如果安家不表态,他们也不好主动跳出来表示些什么。
其次,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还能被编成话本?说得如此有鼻子有眼?
是不是哪个和自己家在生意上有竞争的人想黑自己一把,才瞎编出这么一个话本,恶意栽赃陷害?或者是女儿的身边人出了什么纰漏?……
还有……
不管安天应的想象力有多么地丰富,反正安滢现在基本上处于半疯状态了,脑袋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只想着一件事:
乌攸这个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
……
在扶风院里,乌攸打了一个喷嚏。
林回今属于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典型人物,祝姨娘一走,他就急吼吼地想要打扑克翻盘,但是,由于技术太烂,这几天来都反复被乌攸无情地拍死并狂虐,偏偏他还不信邪,非要和乌攸来。所以这些日子来,两个人的主要娱乐活动就是扑克牌。
来就来吧,虐菜谁不喜欢啊。
俩人的赌注很简单,赌输了的人做俯卧撑。
这天,乌攸的运气格外好,把林回今累得气喘吁吁直吐舌头,可这孩子死活不信自己流年不利,还梗着脖子嚷嚷着说再来再来。乌攸自然也很高兴能逮着林回今一通猛虐,
看到乌攸打了个喷嚏,林回今凑近了,问:
“感冒了啊?”
乌攸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林回今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来,说:
“要是你感冒了的话,传染给我吧,一般传染给别人之后,自己的病就该好了。”
哟呵,今天这货转了性了?
为了掩饰自己心里那点儿小感动,乌攸本来打算吐槽,林回今这么一个人形中华医药配方库居然会相信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回今就兴冲冲地补上了下一句话:
“……这样的话,就不会妨碍我们俩打牌了。”
……好吧,就知道这孩子的脑子没长多少沟回。
乌攸和林回今又开了一局,可这一局还没打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喧闹声中,夹杂着蔡婆子的声音,蜀葵的声音,灯笼的声音,此外,最大的就是安滢的声音:
“叫乌娘出来!”
乌攸和林回今对视了一眼,乌攸问:
“今天这是怎么了?听着像被狗咬了一样。”
林回今漫不经心地倒腾着自己的一手烂牌,答道:
“谁知道,也许是大姨妈来了吧。”
好吧,不得不承认,林回今在损别人的时候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偏偏对上自己的时候老像个智力没发展完全的中二少年似的。
难道是一物降一物的关系?
乌攸对于安滢的到来,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来就来了呗,有可能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也说不定。
乌攸慢条斯理地把牌交给林回今,让他一个人先蹲到角落里反思一下他的牌运和人品有没有必然的联系这个哲学性话题,自己则舒展筋骨,等着安滢进来。
在安滢进来前,她设想过好几种可能,比如说安荣禹和安滢发生了什么冲突,安滢找自己撒气来啦,比如说安滢又心血来潮想把蜀葵领回去啦,比如说她只是闲着没事想找人磨磨嘴皮子啦……
当然,一切的设想,在安滢的实际行动面前,都是那么的苍白。
安滢推门而入,蜀葵想要拦她,却被她一巴掌盖在了脸上,踉跄到了一边,而她则虎虎生威地几步抢到了乌攸身前,二话不说,抡起爪子。就准备朝乌攸的脸上来上一记势大力沉的降龙十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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