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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乌攸觉得,现在的老爹楚吾晓才是世界上最纠结的人,因为如果有一颗牛皮糖主动贴了上来,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把它弄得越远越好,老爹倒好,居然主动把素芳给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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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个合适的女人的话,乌攸倒不怎么介意楚吾晓去找寻自己的第二春,毕竟他是个好男人,非得等到年老色衰、前列腺失调的时候再找老伴,乌攸觉得没那个必要。
但眼前的这个叫素芳的是肿么回事?
乌攸可是记得分明,这个女人看田账房时那流露出来的一抹鄙夷之色,外加各种小娇羞的小动作微表情,看得乌攸那叫一个想动手打人。原因也很简单,都是出来混的,你的层次能不能不要这么low,简直是拉低了绿茶的整体档次了好么!
素芳对于楚吾晓的憨实相当满意,对于这么一个自己哭哭啼啼说两句话,就能把自己留下来的男人,素芳表示,拿下他?soeasy。
当然,对着楚吾晓的时候,素芳可没把自己的来意表达得那么清楚,她用眼泪和鼻涕,演完了整场戏,大致主题是可以归纳为两方面,“我要来投奔你”和“你舍得不让我投奔你么”,弄得刚刚收账回来的楚吾晓毫无招架之力,几乎是在素芳提出要求的瞬间就答允了。
然而乌攸可不傻,她绝不信素芳只是来干活的,光冲着她乔氏的闺蜜的身份。看起来就怪可疑的。
前些日子乔氏才在客栈这里吃过瘪,按道理说,应该短时间内不会轻易造访或是求他们些什么事儿,可这才过去多久呢,她的闺蜜就上门来了?这乔氏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拉皮条?
但是楚吾晓都答应了把素芳留下,自己总不好大咧咧地窜到楚吾晓面前,告诉他,素芳很可能是来钓凯子的。而阿爹你现在就是那个凯子。
乌攸之所以没说的另外一层原因,是她相信,楚吾晓不是个傻子,尤其是对于一个已婚丧偶的男人来说,某天,一个楚楚可怜眉目含愁的丁香一样的寡妇飘到了你的客栈,对你含着热泪说,她是你嫂子的闺蜜,是被你嫂子介绍来客栈里头帮忙的。还柔柔地说,你安排什么活儿我都会做的,这么近乎于明示的挑逗。就差说“你给我安排个老板娘的活儿也没问题”。楚吾晓应该也不会猜不到自己的嫂子和素芳打的都是什么主意。
乌攸也没猜错,楚吾晓的确是在第一时间里就从素芳的眼里看出了那么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可贺氏刚刚离世不到一年,他只想好好地把阿攸和阿岳带大,现在还不想考虑自己婚恋的问题。
但不管乌攸或是楚吾晓怎么想,素芳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要不是还得在楚吾晓面前装成不谙世事的乡村俏寡妇。她都要双手合十热泪盈眶地向老天祷告了:
乔姐你真的是太仗义了,介绍个这么帅气的男人给我,这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楚吾晓的颜值水准之高完全超出了素芳的想象,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捡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而且这馅饼还啪叽一声直接掉进了她的嘴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再嫁的时候能够捞上这么一个极品的男人。都不能用祖坟上冒青烟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是祖坟上火冒三丈了。
在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他们相遇了之后,素芳便在暗地里握了握拳,准备让楚吾晓见识一下,所谓俏寡妇的迷人魅力。
她原先可是好吃懒做的典范,村里的人在谈起素芳的时候,都说她是那种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还要骂去扶的人多管闲事的天生懒骨头,但是为了美貌可口的楚吾晓,她可以说是完全转了性,一大清早就爬起来打扫大堂和客房的卫生,还不让同样早起的乌攸和仙儿帮忙,慈祥得就像是田螺姑娘一样。
……但这田螺姑娘一见到阿爹腰腿就软是怎么回事?
在楚吾晓张罗着侯大下门板开张、检查田账房的帐册时,素芳出了三次状况,一次是腿撞到了凳子上,一次是擦楼梯扶手的时候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一次是被台阶绊了一下,恰好冲到了楚吾晓的怀里。
乌攸在旁边冷冷地看着素芳每次出状况后,都含羞带怯地看着阿爹的眼睛,直觉得一阵一阵地不爽。
她倒是没有什么恋父癖什么的毛病,只是越发觉得,这货来者不善,目的太过可疑。
如果说昨天乌攸还只是怀疑,今天,冲素芳的表现,她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
从楚吾晓昨天第一眼看到素芳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阿爹根本没见过这货,不存在红颜知己、前世姻缘的可能性,所以,她怕是有备而来,而且从第二天开始就不遗余力地扮演一个可爱笨女人的形象,这居心,只要是个女人都能嗅到其中的一股淡淡的骚情气息。
不得不说,女人鉴婊的能力要比男人强得多,楚吾晓顶多是把她当成一个嫂子说来给自己当继室的女人,答不答应还得看自己,而乌攸却早已把她的原型具象化,看见了一只美丽的白狐狸正在朝她搔首弄姿。
所以乌攸很不开心,更不想看到阿爹因为包子,就这么接受了大嫂的“好意”,造成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凄惨下场,所以,她趁着楚吾晓做饭的时候,跑到了厨房里去。
在大片升腾的油烟里,她被呛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她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开了口:
“阿爹,我不喜欢素芳姨。”
楚吾晓在油烟里看了乌攸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阿攸乖,你年纪还小,这种事儿你不懂。”
阿攸真想告诉楚吾晓,别小看我,我可是这样的事儿那样的事儿都见过,我还见过活春宫呢,可她没心思跟楚吾晓炫耀她丰富的人生经历,她亟需弄明白,楚吾晓对这个送上门来的、有可能成为他未来媳妇的人是个什么看法,她需要把一切隐患都掐灭在萌芽阶段。
她低下了脑袋,选用了另外一种委婉的方法:
“爹,昨天晚上我梦到阿娘了。”
她的声音本来是很低的,几乎被炒菜的声音压了过去,可是楚吾晓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停下了手,看向乌攸,乌攸则努力地把头压得很低,把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她的肩膀开始有规律地抽搐起来。
楚吾晓把锅里的菜倒出来,倒在盘子里之后,蹲下身来,问乌攸:
“阿娘对你说什么了?”
乌攸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
“她说,要我照顾好阿岳,还有阿爹。”
楚吾晓被她的话逗笑了:
“浑说。阿爹还用你照顾啊。”
乌攸抬起了小脸,她一向是个演技派,这具小小的身体也被她使用得灵活自如,楚吾晓看到的,是一张布满了泪痕的小脸,口气也是信誓旦旦的:
“阿娘说,阿爹总是不能自己做主一些事情,所以才叫阿攸帮忙看着的,她说阿攸是大孩子了,可以帮阿爹好多忙了。”
楚吾晓听到这话,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乌攸,问:
“你阿娘真的是这么对你说的?”
乌攸严肃地点了点头,尽管她是在撒谎。
说真的,乌攸还真有点儿担心楚吾晓把持不住自己的底线,毕竟他在面对自己的家人时,一向没有什么底线,要是那个素芳真的进了他们家门,保不齐会弄出多大的幺蛾子来。一个女人可是能祸害三代人的,她不想把自己的未来、阿岳的未来、楚吾晓的未来和客栈的未来都交到这么一个装绿茶都装不像的女人手里头。
不得不说,楚吾晓对贺氏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乌攸一搬出贺氏来,楚吾晓也不再开玩笑了,替乌攸擦干脸上的泪痕后,他就叫乌攸出去,别被油烟熏到了。
乌攸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乖乖出去了。
这针狂犬疫苗打过了,基本上阿爹至少在一段时间里不会对素芳太过热络,叫她就这么继续她美丽笨女人的扮相吧。
根据素芳鄙视地斜了田账房的那眼,乌攸可以判定,她真实的本性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而乌攸所要做的,就是一个“耗”字诀,要让她把内心那个狂野而自然的素芳释放出来。
反正不就是乔氏介绍来的人,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么,不好赶走,那就让她这么干着,看她能撑多久,反正雇一个杂工,对客栈的收入影响也并不是那么大,对于乌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素芳因为要化身为勤劳的田螺姑娘,把本来该乌攸干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乌攸就没事儿干了。
没事儿干去哪儿呢?
乌攸掰着手指头玩了一会儿,发现和林回今绝交的日子差不多要到期了,正好趁着没活干的时候出去告诉他一声,让他去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素芳是何方神圣。
乌攸在跨出客栈门的时候,还在琢磨,如果林回今再敢拿她长得丑说事儿,她就一巴掌呼到他脸上去,然后去找刘大夫告状,说他耍自己流氓。
乌攸正无耻地如此想着,突然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紧接着,一个黑影就从天而降,哐嗵一声砸到了自己面前。
乌攸第一个产生的念头是:这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场面,在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撞到,真难得。
第二个念头则是:我去,还是脸先着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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