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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攸没法和林回今接触,当然不知道林回今和素芳已经接上了头,即使她事后知道了这件事,也很怀疑,倘若在晚上之前她和林回今见了面,按照林回今那个五行缺德的尿性,会不会告诉她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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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阿岳的摇篮边,玩着阿岳的小包子脸,软软肉肉滑滑的,手感超级好,而楚吾晓正坐在一边,看着女儿和儿子的互动,原本低落的心情才稍微转好了一些。
他没想到,素芳看上去那么温柔,居然能做出这种用好处来唆使小孩子叫她娘的龌龊事情,更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早就有了取贺氏而代之的想法。
他刚刚已经在饭桌上教育了乌攸半天,让她今后不许再那么混叫,否则的话……就不让她吃饭。
当然,楚吾晓训话的时候没什么气势,更何况他是一边给乌攸夹菜一边威胁不给她吃饭的。
没办法,楚吾晓一向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在他心目里,这个女儿虽然比较调皮,但大多数时候扮演的都是贴心小棉袄的角色,他也实在不忍心对她太凶,象征性地威吓她一番,她应该就不敢再乱说些什么话了。
而且,训话到后来,楚吾晓都心疼了。
他的阿攸一句话都没有顶回来,他说什么,她都是默默地点头,默默地往自己嘴里塞饭吃,一边吃眼泪一边啪嗒啪嗒地直往碗里掉,叫他怎么能再下得了狠心再说她点儿什么呢?
归根到底,还是素芳这个人有问题。
阿攸年纪本来就小。还处在给根棒棒糖就能哄走的年纪,素芳利用了这点。给了她点儿小恩小惠,就能把单纯的她哄得叫她阿娘,幸亏阿攸心里头藏不住事儿,脱口叫了她一声,自己恐怕还不知道。素芳竟然是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这件事也叫楚吾晓有了点儿想法:
自己养女儿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儿问题?
以前他倒没这种感觉,要不是今天的事情,他的这个想法还不会被触发出来。
他得把女儿娇养起来。
今天素芳给她买了那么些东西,她就能叫她娘,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楚吾晓这个当爹的错,如果从小就让她多见见世面,也不至于别人就给了这么点儿东西。她就对别人的话言听计从。
可是这又产生了一个矛盾:客栈的盈利并没有到丰厚的地步,他不仅要养着客栈里的人,还要养着母亲和大哥,他实在没有多余的能力来让女儿过上要啥给啥的日子。
一想到这点,他又一次纠结了。
楚吾晓看着女儿,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只好站起身来,叮嘱她不要和弟弟玩儿得太晚。叮嘱完之后,才满腹心事地出了房间。
目送着楚吾晓出了房间门,乌攸才长出了一口气。揉揉眼睛,暗叹道:
果然,包子属性的人最不好调教了,尤其楚吾晓还是个纠结型的包子,刚才乌攸偷眼打量了他好几眼,觉得他的眉毛都快拧成囧字形了。
好端端一个根正苗红的帅哥。偏偏天天忧愁得要死,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的心思。
乌攸想着,捏了捏摇篮里阿岳的鼻子,说:
“阿岳,你以后千万不能像你爹,知不知道?”
阿岳吐着泡泡,咿咿呀呀地哼唧起来。
乌攸刚想洗洗睡了,素芳便推开门,连个招呼就不打就进来了。
看着素芳那张残念的脸,乌攸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一下,说:
“素芳姨,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素芳磨着后槽牙,冷笑着吐出了一句话:
“素芳姨?怎么现在不叫我阿娘了呢?”
反正楚吾晓也不在,她得好好跟这个死丫头说道说道。
而这时,乌攸的想法也和素芳奇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太好了,楚吾晓不在,我可以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数手指吐泡泡玩儿的阿岳,说:
“素芳姨,咱们出去说行么?别吵着我弟弟。”
好啊,正中下怀,出去说就出去说。
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是夜里十一点钟,但有点儿出乎乌攸意料的是,素芳并没有把她带到后院里的哪个角落谈话,而是把乌攸带到了后门外。
乌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街,又看了看被素芳虚掩起来的后门,第一时间便产生了怀疑:
你是不是找人来偷听了?还是打算打我一顿然后杀了抛尸?
不能说是乌攸感觉太敏锐,实在是因为素芳的举动不大符合常理,为毛非得把她带到外头来说事儿?楚吾晓、侯大和田账房都已经歇下了,有什么话在院子里头不能说?
想到这儿,乌攸下意识地离素芳远了两步,预备一会儿万一打起来了她还有机会逃跑。
素芳倒是满心思都惦记着自己花出去的那些钱,以及被乌攸无缘无故地黑了,她一定得为自己讨个说法。
她调动起自己所能调动出来的所有的温柔表情,对乌攸说:
“阿攸,素芳姨问你,素芳姨什么时候让你叫我娘了呢?”
此时乌攸已经从被莫名其妙带出来的疑惑中脱身了出来:怕个鬼,她又不是把自己带到了荒郊野外,在这种地方,自己只要一嗓子嗷出来,素芳还能把自己给当众活吃了?
现在她就担心有人在偷听。
她会不会拉来楚吾晓,在暗地里偷窥自己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儿,乌攸就无耻地下定了决心。
不就是装吗?我就装单纯无辜装樱桃小丸子,我不认,你能拿我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办?
于是。乌攸双眼迷蒙,作琼瑶女主状。说:
“素芳姨,不是你让我叫你阿娘的么,你不是说过,你想当我娘,想嫁给我爹。你怎么现在不认账了呢?”
在这一刻,乌攸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瞬间,白吟霜汪紫菱新月格格灵魂附体,她就差捧着心脏控诉素芳为什么要欺骗她纯洁的小心灵了。
素芳显然没想到乌攸居然能睁着眼说瞎话连草稿都不打,气急攻心,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十个分贝:
“你一个小女娃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什么时候叫你说了!说话得凭良心!”
这话脱口而出后,素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刚想把自己的声调压一压,就听到乌攸悠悠地说:
“素芳姨,你说话才要凭良心。你不是说了么,还让我回来哄阿岳叫你阿娘,我没答应,说只有我叫就行了,以后阿岳叫不叫,是他的事情。你还不高兴呢。不过你放心。素芳姨,这件事我没跟我阿爹说。”
素芳一听,险些一口气没倒过来厥过去。
这丫头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虽然这些念头早早地就在她心里头转过。可她没有对阿攸说过啊!
而乌攸的态度也很明确:
你不是想当x子立x坊吗,那我就把你的衣服给扒了,再给你牌坊推倒,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素芳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忍着一巴掌呼到这死丫头脸上的冲动,扯着嘴角。难看地笑着,说:
“阿攸,你最好说实话,小孩子撒谎可是要遭天谴的。”
她这话一出口,乌攸反倒放心了。
即使她真的请来了什么人偷听,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楚吾晓,她还不敢在楚吾晓在的时候放言说她该遭天谴。
说不定她叫自己出来,只是觉得外头说话比较方便吧。
确定了这一点,乌攸的嘴也控制不住开始犯贱了:
“天谴?得了吧,素芳姨,你要是信天谴这回事,你倒是说说,你跟你公公那回事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觉得你现在装个纯情,你就真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了?得了吧,一个人要是烂的话,从芯儿就已经烂透了,就比方说天生一口老鼠牙,再怎么整,也不会开一朵牡丹花出来的。您那点儿门脸,放地上还不够鞋垫大,还以为自己了不起呢?素芳姨,你洗洗睡了得了。”
素芳哪里能想得到,这死丫头居然一开口就把自己的黑历史给整个儿地兜了出来,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但是素芳立刻觉得很不妙:
看来这丫头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来历,才想要整她的。
那如果,她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楚吾晓呢?
在拉乌攸出门前,她还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可是乌攸这番话一出口,素芳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现在的素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你傻啊你,没事儿给自己找来个听墙角的,这下可好,不仅自己白白赔进了个簪子,还让这死丫头把自己那些历史说了出来,就算要灭口,还要灭两个人的口。
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能挠人呢,乌攸的话,叫她恶向胆边生,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了:
“你再说一遍?”
乌攸看着她的眼神充斥着同情与鄙视:
“你耳背么?哦,算了,既然你让我再说一遍我就再说一遍好了,但我不保证能把说的全给重复一遍。素芳姨,你说说你,干了潘金莲的事儿,非要担王宝钏的名儿,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脸多大的心死皮赖脸地倒贴我爹?你是单纯冲着我爹?还是冲着客栈?给句痛快话好伐?你这么装情种,让人误会你天真无邪啥都不懂,有意思么?”
素芳的脑子彻底被这番话给打击木了,火那是蹭蹭地往上冒,什么理智都没了,挥手就朝乌攸脸上打去。
而她全然没料到,乌攸的反应比她快得多,她的身子往下一蹲,轻松避开素芳的巴掌后,利落地跳起来,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扇到了素芳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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