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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大院柳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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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药味浓烈的卧室里,一个面容憔悴的娇小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她掩面哭泣着,嘴里微弱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床头则跪着一位十四五岁模样的青春少女,她一头埋进女人的怀里,哇哇地嗷嗷大哭着。
“夫人,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让柳超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把安魂草给抢走了,呜呜...”少女说不到两句,就又忍不住嗷嗷大哭了,泪水模糊了她清丽可爱的面庞,也湿透了那床已经充满药味的被子。
“不怪你...”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少女,气喘吁吁道,“小倩,没必要再费心思给我找药了,我这病啊,也治不好的了,我...我在闭上我的眼睛之前,唯一的心愿是,能...能再看辰儿最后一眼...”说到这女人突然忍不住放声嚎哭起来,那撕心裂肺的痛令卧室冰冷坚硬的墙壁都为之动容。
“辰儿啊...辰儿...你到底去了哪了啊...辰儿,你赶紧回来好吗,妈妈要走了,你就让妈妈再看你一眼好吗”面对儿子失踪整整一年,女人的心已经疼痛悲伤到了极点,她嘶吼着,哀嚎着,然后突然脑袋一昏沉,晕厥了过去。
“夫人...”见女人突然一头瘫倒下去,少女吓得魂飞魄散,呜哇一声痛哭起来,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夫人,你不能倒下,我去给你叫大夫...”
“小倩姐!小倩姐!少爷他回来了,少爷他回来了...”
正起身欲去镇上叫大夫,看门的阿旺却突然风一般快速地冲了进来,连门都是直接推开的,他老实巴交的脸上洋溢着无穷的激动和喜悦。
“什么?少爷他...他回来了?真的么?”少女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随即摸了摸阿旺的额头,喃喃道,“怎么可能,少爷走了一年,怎么还可能回来...”
“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是少爷回来了!!”面对小倩的怀疑,阿旺依旧兴奋无比,手舞足蹈道,“远远的,我就认出是咱家柳辰少爷了,为了早点让您和夫人高兴,我就先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了!不信,小倩姐,咱们去看看,他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踏着刚健有力的脚步走了进来,走了两步后,脚步在那停止,不再挪动,昏暗的卧室顿时死一般寂静。
“少爷!!!”
看着进来的人,正是日思夜想的柳辰少爷,阿旺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也不顾主仆有别,扑上去紧紧抱住柳辰,然后兴奋的眼泪像暴风雨般哗哗地尽情挥洒。
“阿旺。”在沉默了良久,柳辰方才从哽咽的心头说出这两个字,他心里很感激阿旺,柳家破败了这么多年,他依旧对柳家不离不弃。
“少爷,你知不知道,阿旺特想你...”阿旺噘着嘴,好似怨妇埋怨道。
“呵呵,我也想你。”柳辰摸了摸他的头,亲切地说道,然后拍拍他肩膀,“行了,阿旺,咱们待会聊,我跟你小倩姐说几句话。”说着,柳辰抬起头,用炽热的目光看向已经愣得不知所措的小倩,只见她由于太激动,已经浑身不听使唤地哆嗦和颤抖。
“嗯,好的。”对于少爷与小倩姐的感情,阿旺再清楚不过了,于是他心领神会地出去了,并且带上了房门。
“小倩...”
“少爷...”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仿佛停滞,两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颗扑扑跳动的小心脏,还有小心脏里由于太过长久和深刻的思念产生的那股绵绵悲伤。
“小倩!”
“少爷...”
两人呆了两秒,然后嘶吼着奔向对方,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少爷个头高了,身体粗壮了,这是小倩的感觉。
小倩瘦了,更瘦了,这是柳辰的感觉。
“少爷,这一年来你去哪了?我和夫人都好想你。”小倩哭着鼻子问道,没人知道在柳辰走后的365个日日夜夜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柳辰却没有立马回答小倩这个问题,因为听到“夫人”,他立马从满脑的儿女私情中抽离了出来,他从刚进母亲卧室的时候就已经闻到这浓烈的药味了,而且他此刻也已经看见了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的母亲。
“小倩,娘她怎么了?”柳辰问道,随即放开小倩,朝母亲奔过去。
“母亲!”跪倒在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柳辰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忍不住嗷嚎大哭起来。
而小倩追了过来,跪下抱住伤心欲绝的柳辰,开始跟他诉说他离开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少爷,你失踪了之后,木兰夫人思子心切,到处找您,但是找遍了白虎镇的数十座深山,也没找到你的踪影,然后由于过度悲伤,就生病了,找遍了镇上所有大夫,吃了许多高品良药,也不见得好转...”
末了,小倩突然委屈嗷嚎大哭,道:“今天小倩好不容易在后山找到一株可以医治夫人的安魂草,没料刚走进柳家大院,碰上了柳超那个无耻之徒,他抢走了我手里的安魂草,任凭我怎么求饶,硬是不肯归还...”
当然小倩没有把“想要归还,必须以身相许”这句话给说出来。他怕柳辰一怒之下去找柳超拼命,而柳超现在已经是高阶大武师,他要弄死连武者都不是的柳辰,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也许是联想到了一年前柳辰被柳超暴虐和羞辱的事,小倩突然停下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用略带规劝的口吻道:“少爷,我们还是走吧,虽然你是柳家子孙,但柳家除了柳霸天家主,柳乾叔叔,柳霜姐姐能帮点小忙,谁都想踩你和夫人一脚,这么多年来,我看你和夫人已经被践踏得心力交瘁了,倩儿看了都异常寒心!
走吧!这里显然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与其天天被人这般欺负,受这种窝囊气,何不赶紧地远走高飞,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说完小倩将头埋得更深了,这是她多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她其实知道,柳辰之所以一直咬着牙不肯离开,就是要完成他父亲临终前的夙愿——重振柳坤府的辉煌,让那些看不起柳坤府,欺负柳坤府,践踏柳坤府的人通通感到后悔!
但是四年过去了,柳辰依旧没有打破体内卒元脉,这么煎熬下去也没什么用,与其过着狗一样的生活,何不放下肩上那沉重的担子,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难道人生短短的一辈子,只是为了心中的仇恨而活?
不是的!人生还有更有意义的活法!
所以,小倩在今天,终于是忍不住将这话说了出来。
“柳超这个畜生在哪里?”听完小倩这一番很有道理的话,柳辰却是突然抬起头,冷冷地问小倩道。
“少爷...”小倩吓了一跳,她后悔自己说了太多,看柳辰这架势,肯定又要去拼命了,但是这实力之间的差距...除了送死还是送死!而她,真的不想再见到心爱之人再受那般摧残和侮辱。
对于小倩的担心,柳辰心里很明白,她心里面还以为他只是那个连卒元脉都突破不了的废物,而不知道,如今的他,已经是实力惊人的初阶大武师——虽然还比不过柳超,但是他还有杀手锏,龙魂剑!这威力巨大的宝剑,足以瞬间将柳超这个畜生斩灭!
所以他站了起来,苦涩一笑,然后温柔地抚摸小倩憔悴的小脸道:“小倩,帮我好好照顾夫人,最好是赶紧地给她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看一看她的病,我去去就回来,你不用担心,我再怎么样,也是爷爷的亲孙子,柳超再猪狗不如,也不会真对我怎么样的!”
说着柳辰跨着大步,头也不回地步出了母亲的房门,任凭小倩如何百般劝阻都没有用。
出了府门,柳辰直接走向柳奎府。
柳奎府不愧是柳家第一大府,朱红大门宽敞,红纸金子对联耀眼,看门都是标准的两名家丁,府里更加热闹繁忙,那伙计丫鬟就更是不计其数了,就连围墙屋瓦上的麻雀也是成群结队,数不胜数。
看到这些,柳辰就觉得一阵心酸,曾几何时,自家的府门也是这般熙攘热闹的,如今,随着父亲的逝世,简直是门可罗雀,那个衰败凄凉!
“站住,干嘛的?!”见有人要闯柳奎府,看门的直起背,抖擞起精神,对来人暴喝道。
“嗯,请问柳超大公子在否?”柳辰淡淡道,那副表情,带着一丝戏虐。
“啊?柳辰...”另一名靠在门边打瞌睡的被吵醒了,睁开眼睛打量来人,一看,不禁失声叫了出来,这不是失踪了整整一年的柳辰吗?!
柳辰也认出来了,这个一年前在后山给柳超撑伞,然后助纣为虐想要扒小倩衣服的瘦子。
“嗯,你说得很对,想不到你狗眼没瞎啊。”柳辰忍住胸中的暴怒,玩味地瞟了瞟瘦子,笑着说道。
不过瘦子马上淡定下来了,他虽然是个竹竿样的瘦子,但是也是颇有实力的高阶武师,在他心里,柳辰不过是一个连最低阶元脉——卒元脉都无法突破的废材,就是让他一只手,也能把他打趴下。
想到这,瘦子恢复了淡定,顿时露出狰狞的嘴牙,吐沫子横飞骂道:“草,废物,你这种低等人,也有资格找我们少爷,你他妈给老子滚,老子他妈不想再看到你!”
“真是,什么玩意,不知死活的东西!”瘦子骂到这,还要啐柳辰一口。
不过,嘴巴还没完全张开,柳辰回旋着淡黄气旋的拳头已经暴轰了过来。
只听“啊”一声杀猪般惨叫,十几颗沾满黄色污垢的牙齿,伴随着一大口鲜血,就从瘦子嘴里飞了出来。
而另一名看门狗见状,吓得半死,魂飞魄散地往府里跑去。
“老爷!不好了!柳辰那小子杀进来了!”柳奎正在府中与几名豢养的家丁杀手商量密谋着什么,突然大门被咣当直接推开,只见看门的跑进来,跟死了爹娘似的呼喊着。
“怎么了?”柳奎眼皮一眨,忍住一拳杀死这名看门狗的冲动,厉声问道。
“柳辰那小子闯进来了!”看门狗急声道。
“什么?他?不是死了吗?”柳奎眉头一皱,随后袖袍一扬,大手一挥,暴喝道,“走,一个废物,也想来闹事,看我不一拳打他出去!”说着率领众人大摇大摆迎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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