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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附近的荒草和野林一片寂静,燥热的熏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搅动着一丝一缕的汗液蒸腾,带出一阵人味儿的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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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裂的土地被工具撬了起来,挖了一个近似长方形的坑,韩修宇和魏俊粗喘着气,随后将这具丧尸安置在了这口简易的“棺材”内。
动作间的牵扯勾着伤口周围的神经一阵抽痛,韩修宇捂着疼痛的胸口站了起来,稍事休息后便再次弯下了腰,将土壤捧起,一堆一堆地洒在女尸的身上。
沙土将女尸缓缓掩埋,直到坑洞被填满,二人才真正地歇了下来。
“为什么咱俩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魏俊一屁股坐在地上,揩去额头的汗水,粗声粗气地说道,“它差点儿要了咱们的命,咱还得不计前嫌地给它挖个坟头葬在泥里,咱这是咋了?圣父啊?”
韩修宇不言,只是站起来转了一圈,随后从一边的灌木丛里砍下一些较为粗壮的枝干,折回“墓”前,将之安放在女尸的坟墓上头。
“它也是个可怜人。”韩修宇忽然出声,作为接触了这片土地后看到“记忆”的唯一目击者,他对这个女人死前所遭遇的一切深表同情,“没遭遇这样的事情,或许现在……它就是一名出色的异能者了。但是,凡事没有如果,害死它的……是它身为人类时的同胞。”
人类之所以长进不了,便是源自于同类之间的倾轧,如果女丧尸生前没有遇害,兴许现在已经抵达了某个人类基地,并在末世的历练中一步步走向强者的位置。
只是,它愣是没等到那一天,就以最不堪的模样死在了半路上。
身为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韩修宇设身处地地站在它的角度思考,若是自己是个女人,遇上了这种事情该当如何?
结果不言而喻,他觉得女丧尸的做法很符合人类歇斯底里的报复心理。换成是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既然如此,死去已是万事空,对于这具丧尸,他还是愿意花些时间为它立个枯冢。
“周围还有些枯骨,应该是死在它手里的人,我们搜罗下葬了吧。”韩修宇平静地吐出这句话,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母子连尸的身影。
曾经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婴尸伸出手的拥抱、被丢弃的痛楚、被需要的满足,以及母子连尸死在一块儿的场景。
每每念到这些,他总会将人类的身影与丧尸重合,恍若看见了痛苦挣扎的人心,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帮一把。
“唉,你真是……”魏俊挠了挠头,但还是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算了,胖爷陪你发发善心,这快两个月了,胖爷跟你一路杀过来血气太重,是时候做点儿好事消消业障了。”
业障……
韩修宇苦笑着摇头,对于魏俊的用词不敢苟同。
之所以呆在这儿浪费时间,其实是因为此地暂时安全,至少,在这头四阶体的威压尚未消失之前,他们两个人会很安全。
所以,与其呆愣着,还不如找些事儿做,休息的地方全是尸体骨骸,终归让人不舒服吧。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走一圈来搜罗物品的“记忆”。这儿已是接近西部的方位,相信大部分人都是从西部、或者接近西部的位置过来。
骨骸中残留的“记忆”,对于西部残留的印象,对于土地路线人脸的刻画,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帮助。
二人起身朝着周围区域走去,燥热的风丝吹来,将活人走动的气息轻轻吹散。
……
澳洲,沿海区域,“凯恩斯”城市周围布满了异形的尸骸。
整一片冰封的战场满目疮痍,大大小小的坑洞遍布大地,人类的尸体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冰原上,而异形也以扭曲的姿势陪葬在人类身旁,放眼望去,一片哀凉。
后援的军队将累瘫了的双生子抱回了营地,这俩个孩子伤得很重,尤其是亚当,在战斗时为了保护夏娃,竟然直面遭受了钢骨执事的冲击,当下,胸腔中肋骨全断,甚至有一根扎入了肺叶,若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异能者,只怕当场丧命都有可能。
而亚当奄奄一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映入夏娃的眼中,当下,夏娃被骇得进入了暴走模式,竟是一举冲破了空间系异能的壁障直达四阶,随后全场暴动的扇面切割侵袭而来,以最疯狂的姿态杀进了异形群里,势不可挡!
这是空间系异能者的暴走,哪怕夏娃只是一个人,其潜力一旦爆发,也足以让人招架不住。
理智被冲散,她以为自己的同胞死了,那一瞬间的悲痛,竟是让她突破了壁垒。
也幸好云默的存在控制了局势,否则,整一片战场的军人都得沦为扇面切割下的亡魂。
但同样的,云默保得住人类,可不会保护异形,于是,几近半数的异形遭了殃,还没干一番作为就被扇形斩成了碎片,其死状之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可以说,在这一场小型战役里,双生子起到的作用十分巨大,但是,夏娃突发性的失控和破坏力却让人十分担忧。
军人们分工有序地开始安放弹药,当各处遣出的兵力开始返回,云默便没了继续镇场子的心思,简单吩咐着旁人看顾,这就回到了军帐内,开始查探双生子的状况。
夏娃力竭到虚脱了过去,亚当的情况就比较严重,饶是田宏义将异能灌输到他的体内,他也在克制不住地呕血。孩子的肺叶毕竟脆弱,哪怕是体内病毒含量颇高,也免不了一番折腾。
就见亚当眉头纠结在一起,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的手死死抓紧了身下的被褥,眼眶发红,却愣是没叫唤一声,也愣是没留下一滴眼泪。
“情况怎么样?”云默问道。
“唉,有点麻烦。”田宏义面色有些沉重,他扫了眼自己的医药箱,说道,“肋骨全断了,需要接上,有一根插入了肺叶稍许,需要……做手术。”
“做手术?”云默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诧异,“肋骨断了,插入肺叶,要手术?”
云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新鲜事物一样,她的眼神都有些发亮。田宏义后背的汗毛竖起,心头隐约有些不安,可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手术室必须的。
可谁知这一点头,云默却笑了。
那笑容很冷,像是嘲讽,让田宏义心头一凛,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来帮他接骨吧,不需要手术。”
云默拨开了田宏义,一手已经按压上了亚当的伤口,说实话,肋骨断了手术什么的,她是不屑的,想想大星际时代的战场,只要不是被捅穿了要害,但凡骨裂的方位都有手法可以衔接,像是肋骨这种,她简直不要太熟练。
可云默终是忽略了一点,她作为一个医术不通的人,对付糙汉子大老爷们儿的手法兴许在应付孩子身上会失策。
而当云默的手放上亚当胸口的那一秒,田宏义真是被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脑子里倏忽间扫过当年云默给肖琛动手术的画面,说实在的,那惨不忍睹的技术每当午夜梦回时都让他惊醒。
再加上云默这糙汉子般的手法,真的能被她接骨么?
可别一下手就让人嗝屁了啊!
唉……唉!等等!云默你等等!放开那孩子让我来啊!
只可惜,田宏义的手才堪堪伸了出去,云默已经动了手……
“啊啊啊——”
亚当凄厉的尖叫从军帐中传了出来,稚嫩的童音一下子扭曲到了极点,就像是正被人拆骨剥皮一样,瞬间穿透了众人的耳膜,骇得不少人面色都有些难看。
军帐外的众人齐齐将眼光扫向了军帐的方位,才一回头,就见他们的小军医被人从军帐里丢了出来,摔了个狗吃屎,好不狼狈。
才回营地准备找田宏义疗伤的肖琛瞧见这一幕,当下心头冒出怒火三丈,一想到自家兄弟被人如此无礼地对待,他就像上拳头打人,可还没等他问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蠢货下得手,就见田宏义连滚带爬地起来,朝着军帐冲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云默你手下留情哈,他还是个孩子!”
肖琛:“……”
一听到“云默”这个名字,肖琛便默默地放下了拳头,也不管自家兄弟怎么折腾了,分分钟从哪儿来滚到了哪儿去。
在澳洲呆着的两个月内,他早就被云默整得没了脾气,现在一瞅见这“同班同学”,他就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麻溜地走人才对,难道还留下来挨训么?
他也不理解,云默明明年纪放在那里,可训起人的架势,老成得像个从教多年的班主任……
妈个鸡,吓成狗!
亚当的尖叫断断续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停歇了下来,可谁知,这个一贯面色冷清的孩子在被云默接完骨头后,竟然第一次哭了出来。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沁湿了枕头,他咬着嘴唇哽咽着,恼羞成怒地盯着云默,眼神尖利如刀。
谁知,云默没有表示,只给了一块奶糖,顺便拍了拍他的脑袋。
这下子,亚当真是哭得更凶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