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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岸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和“别再挤了,有人落水了!”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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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人群反而更乱,一窝蜂地朝着远离河边的方向涌去,于是惊呼连连,哭喊不断,似乎有人跌倒。
桃花和花舞儿听到河边的尖叫声,回过头去望,只能看见一片黑漆漆的人头,下一刻,便感到人群疯狂地涌了过来。
桃花和花舞儿两人紧紧地挎着手臂,以免被人群挤散,在巨大的推力下,她们俩就好像河水中的一片落叶,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移动,只能勉强支撑着随着人流走。河边的地面有些湿滑,况且尚有一块块的碎石,看不到脚底的情况下实在是有些危险,所幸人挤人的,桃花虽然脚下滑了两次,还是抓住前面人的肩膀,没有跌倒。
左前方一个穿着鹅黄罗裙的姑娘,一边随着人流走一边大声呼唤着:“红蕊”,想必是家中的丫鬟,因为她的声音实在高亢又充满了恐惧,让桃花听得也是头皮一紧,跟着害怕了起来。
突然,鹅黄罗裙的姑娘一声尖叫倒了下去,桃花赶忙伸手扶她一把,却没有拽起来,自己也被身后的人一推,踉跄着跌了下去。
“娘子——”花舞儿惊叫,奋力拽着桃花,但是到底也只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在人群的拥挤之中,使不上力。
这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伸了出来,拉住桃花的肩头,同花舞儿一起生生将她给提了起来,桃花抬头一看,竟然是大哥。
“公子——”花舞儿一惊一喜,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倒是桃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被方延煜他们两个拖着从侧面离开了鹅黄罗裙的身边。身后,不断有人被绊倒,哭喊四起。
终于走到牛车停着的地方,人依然多。但是好歹已经不再推搡。大黄被这景象吓得有些慌乱,牟牟叫唤,不安地在原地跺着脚。
守在车里的林正见到三人这幅劫后余生的狼狈样子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你们没事儿吧,我刚才看见人都一窝蜂地往外跑,程二娘子和明亮还有薇儿姐姐呢?”
“方才和我走散了,我再回去找找他们。”方延煜把桃花扶到车上,便又转头要走。
“哥——”桃花见识了人群的疯狂,有些担心地看着哥哥,但是他们三个人走散,又确实是很危险。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哥,你小心点儿。”
“公子,我和你一起去!”林正把鞭子交给花舞儿,也要去。
“她们两个姑娘家自己在这儿不安全。你陪着她们!”说完,方延煜便又急匆匆地往河边跑去。只是逆着往外冲的人群,更加艰难。
花舞儿方才被吓到,眼下又担心姐姐的安危,泪水涔涔地淌下来,手脚都在发抖,桃花赶忙好言安慰。让她安心地等在车里,她哥哥一定能够找回他们。
花舞儿抓住了桃花的手:“是的,娘子你说的一定没错儿,呜呜——,他们肯定没事的……姐姐的身手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儿……”
安慰了半晌。见花舞儿平静了下来,只是止不住地打着哭嗝,再向担心的林正简单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桃花才疲惫地靠在车壁上,这一趟简直是死里逃生。桃花低头看看,自己的一只鞋子也在跌倒的时候丢了,原本雪白的布袜上沾满了泥水,湿哒哒地贴在脚上。
渐渐地,人变少了,一些人家带着家丁重返了河边,不少人被抬出去或者背出去。
夜一点点变深,玉水河中的河灯逐渐熄灭,河边空旷黑暗了起来,回荡着寻人的呼喊以及零星的哭声,桃花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三个人都走出了车外,站在车头朝着远处的黑暗中张望着,渴望看到熟悉的身影。
忽然,黑暗中走出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是方延煜他们还有欧安易一伙儿人,尤其醒目的是欧安易和成安还有常万昌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转眼一看,花薇儿背着昏过去的程还招。程还招身上也全都是水,头发披散着,湿漉漉地贴在两颊和颈子上,身上的褙子已经不见了,只穿着轻薄的襦衣和罗裙,浸了水,曲线毕露。
桃花和花舞儿赶紧接过她来,放进车中。
“这是怎么了?安易哥,你们一起落水了?都没事儿吧?”桃花赶忙问一脸疲惫的欧安易。
欧家的车夫见到了主子,把马车赶了过来,常万昌在他们的搀扶下也进了车里,欧安易朝着他们挥挥手,带着桃花来到了稍远的旁边。
“那个女子,听你哥说,是你表姐?你们……关系如何?”
折腾这么久,早就过了亥时,在燥热的天气也在夜晚凉了起来,河边的凉风一吹,欧安易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有些发抖地问桃花。
“对,是我表姐,关系……泛泛,我姑姑想要还招姐嫁给我哥……”桃花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答道。
阿嚏——欧安易揉了揉鼻子,抱起了胳膊:“那我明白了,你的这个表姐……心思不浅啊,行了,你快回去吧。”欧安易听了桃花的话,扯起一抹冷笑,看见方延煜在不远处频频张望,便催着桃花赶紧回去。
桃花见他转身,便也回到了车上,花薇儿拿出了车上备着的毯子给程还招盖上,方延煜他们三个男人挤在外头,有些急促地催着牛车往回走去。
到了家里,大夫也请了过来,给程还招看过,说是没有大碍,留下了药便离开,等到一切都安顿好,天已经微亮,程还招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在路上和大夫看诊的时候,程还招就悠悠醒来过两次,但只是眼睛微张,没说什么便又睡了过去。唐氏见桃花和花薇儿、花舞儿她们也都是疲倦不堪,便让她们赶快去睡,自己在一旁照看着程还招。
见她醒来。唐氏给她端来了一直在灶上温着的栗米粥,舀起一勺,微微吹凉,朝着她的嘴边喂去:“来。昨晚你迷迷糊糊地喝了药,还什么都没吃呢,怕你腹中难受,先喝点儿粥,在吃饭。”
程还招却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勺子,突然,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没事,不怕,不怕,都过去了……”唐氏见她的样子。心里一软,虽说有些心机,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掉进河里,想必是吓坏了。便把粥碗放到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
“呜呜呜——舅母——我没法活了——”哭了半晌,程还招却冒出了这么一句。
唐氏的手顿了一顿,继续轻轻地拍着:“这种话那是能浑说的?不就是落水了,听说昨天还有不少人摔倒了被踩伤,大夫说了,你就是受了惊又着了凉。没什么事儿的。”
程还招见唐氏如此不解风情,哭得更大声了:“我,我的身子被人摸去了——”
唐氏听了她的话,并没有程还招想象中的惊讶,只是叹了口气,轻声问她:“还招。这话……你可要审慎,不能乱说。”
程还招听了唐诗的话,大声地哭诉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呜呜呜——,舅母你难道不信我?难不成。我还自己要抹黑我自己不成——,你叫表弟来,他都知道,是一个公子摸……救了我……”
唐氏不再多言,起身出去,把方延煜、桃花和花薇儿叫了进来,关好房门,让几人慢慢道来。
程还招一番哭诉,说明了自己在河边不慎落水,被一名公子救起,在水中,两人衣衫浸湿,肌肤上有了一些接触,自己一个女儿家,经历这种事儿,自是不再清白,无颜见父母亲人,只求一死,但在死前,期望能见到救自己的公子,以表谢意。
她说完之后,屋内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程还招见他们都不说话,有些急了:“舅母,您……果然是不信我吗?我程还招,难道就是那等寡廉鲜耻之人,竟,竟能编这种胡话吗?表弟!你是见到的,你说!”
“确实,表姐在接近河边的时候与我走散,我在之后回去找她们,她已经被人救上岸。”方延煜想了想答道。
“还招姐……掉进河里面是意外,当时也有别的人落水……后来大家又都一窝蜂地往里头挤,这摔倒了,救人的,甚至是挤在一起跑的时候,难免会有一轻半点儿擦碰,那么多人,也没有注意,我看,咱们就别想这个事儿了,好吗?再说了,这是谁救的你,人家自己都没有找咱们,咱们也没法找人家去啊……”
桃花在一旁劝到,落水被救这回事儿,却是是容易惹出事端,但是也要看场合,虽说历来因着这种有心或无意的“意外”确实成了不少姻缘,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名誉事儿,像是昨天那场灾难,根本不会有人那这个事情去大肆外传的,自家不如息事宁人。
“我知道!我在意!再说了那么多人在场看着,我以后还怎么做人……”程还招又捂着脸哭了起来:“桃花你明明认识救我的人,昨天你们还在一起嘀咕了许久,怎么今儿个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安得什么心?我哪里就惹了你的嫌了?”
“还招姐你昨晚不是昏过去……再说了,我也没看着是谁救的你啊……”
“行了,还招,我看你还是先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最重要……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得问问你娘才行,我这就找人给她捎信儿去,等她来了,你们再商量。”
唐氏早就看明白了,昨晚回来桃花就把欧安易的事儿给她说过,只是还招铁了心,她们一家也不好再多说。
两天后,方秀英风尘仆仆地来了,一见面,母女两人变抱头痛哭。
第二日,平陵县便传出了一件新鲜事儿,云天阁的少东欧安易中秋那日在河边救了一位落水的姑娘,那姑娘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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