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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商人姓邓,听说这个火青茶虽好,但是因为用料考究,尤其是炒制的手法特别,百年来就只有他们家族的人会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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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想要将这茶带去东京贩卖,主要也是想要让更多的人能够知道,期望能够将生意给做大。若是真的让他给经营得好了,这茶就在哪里都能喝得到了。不过现在看倒真的是难得,既然姐姐喝着好,等会儿这罐便由姐姐给带回去吧,妹妹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听桃花这样说,石馨蕊赶:“这怎么行,这茶既然来得不容易,怎么好全都给了我?”
桃花挥挥手让花薇儿给石馨蕊包上:“这有什么的,。那商人听说我哥哥家里是开酒楼的,便互相留了地址,说是不管他此次去了汴梁成不成,都希望以后两家能够合作,所以说,我们以后还有得是机会喝呢,你就安心拿回去吧”
以石馨蕊的性子,见到了自己中意的好东西自然是想要拿回去的,听了桃花这么说,便安心地收了起来。
二人说说笑笑,虽然主要是石馨蕊在说,桃花微笑地听着,不时地说上两句看法,也是和乐融融,不知不觉地就过了许久。
桃花本意还想要留石馨蕊下来用饭,只不过那苏嬷嬷一再地催促,石馨蕊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她离开了。临走时还拉着桃花的手,再三地让她一定要多去看她,好似这一走就入了牢笼一般,让苏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黑,桃花也只好笑着答应了她。
等到石馨蕊一走,唐氏便略带忧虑地找了桃花,果然如她所想,那苏嬷嬷今日对唐氏不动声色地打听了许多方延煜的事情,还稍微打探了一下唐氏对石馨蕊的看法。
唐氏在州试之后就已经经历过了这么一遭,当然明白苏嬷嬷的意思。只不过自己的大儿子早就说过,在考取功名之前不做这方面的考虑,因此唐氏也只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起了自家儿子如今一心只在这读书上头。每日里闻鸡起舞,勤学苦练,学得让她心疼。
苏嬷嬷听她这样说,就知道这是在推拒,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聊起了汴梁的风光人情同本地的差异。唐氏当年也是在东京长大,又在这齐郡居住了十几年,对于这个话题很是有感触,二人也算是聊得投机。
苏嬷嬷想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这方家上下看起来真的是个殷实规矩的家庭。尤其是这个唐氏,若是做她的儿媳,也必定不会吃苦,因此想要再进一步说和一番。而唐氏则是听着苏嬷嬷提起的一些女儿家的教养方法,也是受益良多。加上桃花也大了,未免动了心思想让这苏嬷嬷也能够调教上一二。因此二人还约好了改日再聚。
桃花屏退丫鬟进了方延煜的房间,果然这个每日“勤学不辍”到令母亲心疼的大哥正在书桌前看着什么,桃花有些淘气地放轻了脚步,猛地扑在了他的背后,谁知方延煜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吓到,只是转过头揉了揉桃花软软的发顶。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如此淘气?”
“因为哥哥你总是不会被吓到,所以想要成功一回嘛。”
在方延煜的面前桃花还是小妹妹的姿态,撒着娇从他的肩膀上面看他正在看些什么,但是看来看去,却是一些关于北方风土人情的文章。
“哥哥也想像允文哥一样出去玩吗?不过允文哥都是往南边一些风光秀美的地方玩,哥哥却想去北方吗?”
方延煜笑笑。从桃花的手里边接下了书籍:“不是,我没有允文的那般纵游山水的豪情,在我看来,这山山水水再怎么奇美,也无非是给人们提供一个温暖舒适的居处罢了。
我在汴梁听说。今年辽人的进犯尤其凶猛,大概是因为今年的天气冷得早,他们放牧的草场都被冻死,便纷纷南下来到我大宋烧杀抢掠,害死了不少的百姓。
就连咱们齐郡,据说也多了许多的流民。”
桃花看着方延煜严肃的侧脸,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是,在哥哥去汴梁赴考的时候我就发现咱们平陵新添了许多的流民,因为数量太多,官府也无力安置,便把他们都给驱赶到了西边的城郊,不少人在那里落了户。
只不过一时之间官府只能够给他们提供简单的住处,每日派发稀薄的米粥而已。天气又日渐变凉,他们的日子怕是会更加难过。我已经同爹娘商量过,等到下个月初就去设立一个粥棚,虽说咱们没有太多的能力,但是联合起来行会的其他商家,总算能让他们每日多吃上一顿热饭。”
方延煜听了桃花的话,欣慰地点点头:“桃花能够想到这些,哥哥很骄傲,我的妹妹果然是最最善良懂事的。
不过这些年来,辽人自己并不耕种经营,而是每到冬天就会进犯我们大宋,将我们当做是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袋子来用。
若只是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野心越来越大。我们大宋物产丰硕,国土富饶,更是应该将军队给武装起来,将他们给打回去,打怕了,让他们再不敢踏上大宋的土地,这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而不是当今这般软弱退让,一见到辽人就怕得转身就跑,不管城中的百姓。”
桃花看着一脸坚毅的哥哥,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他:“以后哥哥做了官,定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大清官,让这些辽人见了咱们就怕,把他们给打回老家去!”
方延煜无奈地笑笑:“桃花,你这么相信哥哥我是很欣慰,不过你哥我考的是举人,将来可是文官。
不过呢,如今圣上已经派了军队去北边抵御辽人,听说领兵的正是当初大败金兵的云大将军,所以想必是会凯旋而归的吧。”
自家哥哥有着满腔的抱负,这件事情对桃花来说不算是新鲜事,不过同哥哥的一番交谈,更是让她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实际上还是充满了艰难困苦。
说起来桃花来到了那个平静闭塞的小小村落总还算是幸运的,若是老天直接将她丢进了难民之中,只怕以桃花这样战斗力为五的废柴想要生存就更加艰难了。
想到了这里,桃花直接找了方德秋商讨自家设立粥棚的事宜。按理说这件事情桃花早在欧安易来到自己啊躲避官兵,桃花为了帮助他见识了流民生存艰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如今外面已经是寒风入骨,竟然还没有结果,委实是太慢了一些。
原来,方德秋同行会的这这些人一说,设立粥棚是件大好事,众人也均是赞成,只不过,这粥棚设立的地点却引发了众人的争执。
行会中大多数的成员,竟然建议将这粥棚设立在城中繁华的街道之上,甚至有几个人说要将粥棚设在自家店铺的街道上。
他们的想法也不难理解,毕竟商人逐利,既然决定了要往外掏钱,肯定是希望能够有上一些回报,这种慈善行为想要赚钱是不能够的了,于是他们便想要博得一个好名声,能够为自家的店铺做上一些宣传也是好的。
桃花听了方德秋的话,不禁感到 一股怒气,虽然桃花也觉得作为商人,要有雁过拔毛的准备,得能够抓得住每一个商机,只不过这样的面子工程却是她所不屑的。
便告诉自家爹爹,这个粥棚由他们辛道自己做。方德秋这阵子同他们周旋,也是颇为疲倦,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征求了行会的同意,自己随意退出却是不太好,这才一直拖了下去,其实他也想要干脆不带着行会自己来做。
桃花知道了他的顾虑,便直接道:“行会如果还是要做,那么到时咱们家的那份钱咱们还是照出,至于咱们自己家的这份,若是到时候会长说咱们抢了行会的风头,就告诉他咱们最先找了他们,只不过这样拖来拖去,咱们家能够等得了,可是那些流民却是等不了,也只好是硬碰硬了。”
方德秋想了想桃花的话也是在理,便点点头道:“好,得罪他们就得罪吧,如今你哥哥考上了省试,我看他们轻易也不敢得罪咱们家,还是先把事情紧着办吧。”
辛道的流水席整整摆了三日,这三日的庆祝不仅仅让全城的百姓看到了方家的喜悦,也看到了方家的财气。于是便也出现了不少过去的街坊邻居,村里的同乡之类,冒了出来一方面表示了恭喜祝愿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叙叙旧情,想要从辛道如今的生意里面分上一杯羹。
对于这样的人,方德秋夫妇的解决方法很是直接,祝愿就接下来,叙旧的聊上两句请人家入席吃饭,碰上了求情要帮忙的,这种小事情则全部交给了唐氏来办。
想要找个工作的,辛道如今确实是缺人,包括城西的卤味店那里也是,那就按照正常的招人程序来,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
若是碰上了来借钱要好处的,那么不好意思,辛道如今虽然看着家大业大,那也是一个铜板一铜板攒起来的,没有道理白白拿钱给别人,一旦开了这个头儿将来也给不起,所以就一概回绝。
唐氏在经历了方家的种种之后,脸皮已经锻炼得坚硬如铁,谁也别想让她看在面子上要走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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