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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sè蒙蒙,静谧的房间内仍显昏黯,窗外风声微弱几不可闻,似是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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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缱绻缠绵,楚君仪玉体紧靠胸膛,披着一层薄薄亵衣,光洁白腻的肩头稍露在外,魅惑夺心,舒适地蜷伏在男子怀中。静静凝视着沉沉酣睡的女子娇容,闻人然内心尽是甜蜜满足。
好似察觉到了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楚君仪迷迷蒙蒙半晌,睁开双目望向闻人然,慧黠jing致的眸子显得微有些失焦,不经意间流露少许娇憨。闻人然瞧得心头微痒,手掌随着腰线向上,碰触到胸前的饱满酥软,双眼贴近了浅笑着开口:“早。”
“唔……手放在哪里?”初为人妇,回神双颊绯红,楚君仪羞涩难抑。
不自觉的话脱口而出,闻人然突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外在表现过的,那么一丝丝的无耻:“鼓鼓涨涨暖暖的地方。”
“荒……”
咽下未说出口的“唐”字,楚君仪深吸一口气,敛去面上羞容。黑长的睫毛颤了颤,眸中蕴满柔sè,楚君仪轻推了一下闻人然,说道:“该起身了。”
“时辰还没到呢。”
“今ri需行成妇之礼。”
“去太早的话肯定会被忆老取笑,再等等……”
难舍怀中暖心酥软,闻人然把被子边沿往上拉了拉,接着搂过楚君仪滑腻腰肢,头靠在女子耳边,无赖说道:“现在要是冬天就好了。”
“为何呢?”
“天亮的晚啊。”
“哪有这种道理……汝又非是鸵鸟。”
闻人然嗯了一声说道:“鸵鸟就可以不起床了么?那这几天我就做鸵鸟好了。”
楚君仪埋首颈边,手指轻拨闻人然额前黑发,低声呢喃道:“像个孩子一样……吾该取笑汝么?”
“孩子?”
一词触动遐思,闻人然安静地思考片刻,问道:“君仪,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儿女么,汝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唔……让我想想。”
有了一手带大续缘的经验,闻人然发自真心觉得更加想要一个女儿,于是把下颌靠在楚君仪额头上,问道:“要是女儿的话叫什么好听呢?”
楚君仪俏脸含笑道:“呵呵,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有一个女儿。”
闻人然腆着脸皮道:“你这么一说,以后晚上我们可得好好用功了。”
“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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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后的生活,较之婚前多了亲近甜蜜以外,并未有多少不同。
楚君仪本是燕居隐世之人,身来远离茶米油盐茶的杂事。而在这段时间里,闻人然亦未外出找事,自也少有烦恼上门。
闲隐江湖,每ri在家陪伴楚君仪,将在外长时试剑所得的经验沉淀,敛去一身锋锐寒芒,纳入笔锋描绘成理,生活倒也舒心安逸。
在此期间,闻人然回步云崖送了一次剑谱。不曾参与过舞造论的秋水宴,闻人然对论剑海这样的剑者聚集之所,总归会抱有几分好奇。在了解忆秋年的用意之后,闻人然先是抹去了剑谱当中涉及隐秘的部分,随后才安心地将剑谱交于忆秋年。
考虑到苦境一般这样的大型组织,背后都会有一段令人惊心动魄的黑历史。所以未免麻烦上身,闻人然并没有走的太近的意思,仅是留意了剑会之上,剑招剑理比较奇特的人士。
因前世记忆以及个人喜好作祟,结合天地无极相仿之异能,闻人然辅助偏修之剑,乃是参照被人戏称为“天灾武学”的乾坤七绝,而创就的灾剑五式。然而灾剑之威虽是冠绝,但亦因剑路偏近奇法,剑理严苛生涩,练就之路要求过高,露出少许瑕疵。又有风之痕所留剑谱技压全场,第一次论剑海之会,闻人然理所当然只能陪居亚座。
初回受挫,闻人然亦无特别丧气,反去了常年所积的躁进心浮。在与忆秋年约好第二次送剑谱的ri期之后,便定心回转了六庭馆。
时间如梭,一晃两年而过,江湖血雨腥风从未停止,但却难以波及闲隐之人。别院生活安逸,许是上苍体近夫妻所期,楚君仪如愿诞下一女,未免同音而多添一字,故名清苒。
闻人然喜悦欢欣之余,心内却又泛起一股没来由的忧虑。因此平ri陪孩子的时候,闻人然总是更喜欢称呼“秀心”的小名。
好在女儿自出生以来,除了较之常人体虚几分,并没有什么异常。闻人然与楚君仪又非不懂医理,长久观察女儿无恙,也就逐渐放下忧心。只是无论采用多么奇特的药膳疗理,都无法彻底解决体虚之症。
苦境从不缺少神童,随着年岁增长,小女儿眉目长开,愈发清秀讨喜。小秀心得父母遗传,生而早慧,两岁便已及得上大多儒生,咏絮之才用来形容都有些不足。
然而较之素续缘过目不忘、一点就通的奇才,涉猎甚广的嗜好。小秀心更为专注一项,一身兴趣竟是尽数投注在道门玄学之上。平ri里,除了儿童天xing撒娇,喜欢黏着楚君仪与闻人然,就是醉心于研读道学巨著。
如此ri复一ri,就算小秀心不曾修炼过任何道门秘籍,一股出尘仙道之气,仍是自然而然地蕴养而生。于此同时,似是印证不祥征兆,随胎而来的体虚之质亦表现得更加明显。三岁之后,整ri虚汗难止,时常脱力贪睡父母怀中。
对这似曾相识的奇异现象,以及这令人头疼的特殊体质,闻人然心中隐隐有了推算,几乎可做定见。父母慈爱天xing,闻人然在与楚君仪说出了心中想法之后,全家便立即动身外出,去找了应有解决之法的慕少艾,却是未能如愿以偿。
y要练丹解患,收集药材的难处自不必提,还需小秀心本身能够承担药力。可惜女娃年幼弱小,难以经受强大药效,慕少艾亦只能制药维稳不至恶化。如此一来,摆在闻人然眼前的,似乎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条道路……
忧思满腹回到六庭馆,洗漱之后,闻人然正y抱着小女儿上床哄她入睡,却被坐在床上的小秀心拉了拉衣角,睁大纯真的双眼,非常难过地问:“阿爹,秀心以后不能陪在你和阿娘身边了么?”
揽过一层薄被,小小的身体被柔柔地揽进怀抱,闻人然摸了摸秀心小脸,轻声说道:“没有哦,阿爹阿娘才舍不得把秀心送走。”
“可是猫阿叔说秀心的病没法治呢。”
“秀心不是很怕药苦么?猫阿叔是心疼你,才故意骗你的啦。”
“秀心不笨,阿爹在骗人。”
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白幼的小臂环过闻人然胳膊肘,小秀心整个人挂了上来,舍不得似地问:“阿爹,秀心会死么?”
“不会,秀心还要活好多好多年,阿爹还有好多故事没讲给你听呢。”
“嗯,秀心一定要在阿爹讲完故事之后死掉。”
童言无忌,闻人然轻笑了两声,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真是个小孩子。阿爹的故事永远讲不完,所以秀心永远也不准提“死”字,知道了吗?”
“唔……那秀心的病还能治好么?”
“不是病哦,秀心只是在长身体,需要很多的营养。只要一直吃猫阿叔的药,一年之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早已了解真相,小秀心亦不戳穿,只是蜷缩成一团,懂事地趴在闻人然胸口:“那这一年内,阿爹一定要给我讲好多好多的故事,不然我以后会很非常寂寞的。”
“嗯。”
好不容易哄了孩子入睡,闻人然给她盖好了棉被,走出了房间。楚君仪一直站在门外,遥望着天上朗月,静静地听着父女对话。
闻人然轻轻地闭上房门,走近靠在回廊边缘的楚君仪,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叹气道:“女儿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多只能再陪我们一年,然后就得送她离开。”
楚君仪身躯轻微颤抖靠了过来,眼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舍非常地哽咽问:“清苒会没事吧?”
“我托墨尘音以玄宗的身份找上了蔺无双,再经过笑蓬莱寻得萍山所在。秀心能得练云人照顾,一定能好好的长大。”
“那……她能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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