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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看了卖艺人胸口碎大石等精彩表演之后,凌霜磨着王齐野,要在这个热闹的地方多住上几天,经不住孙女的“糖衣炮弹”,王齐野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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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碎大石在稍微有些阅历的人看来,总是显得有些幼稚的,他们或可以一眼就看穿里面的把戏,特别是像王齐野这样的老江湖,他已经过了年轻的阶段,对于新奇的事物,热闹的地方,不会如年轻人那般兴趣浓厚,务必要在这样的热闹之地,找寻到属于年轻人的快乐。
人老了,相对的要求会简单许多。王齐野最大的心愿,就是养大凌霜,教会她独自飞翔的本领,之后才是这个世界通俗而普遍的,为她找一个或者物色一个好的婆家,此就是老人的最大心愿了。
天下如王齐野这样的老人,其实非常多,他们为了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后代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自以为本来就如此的。这好比是一代传一代的香火,不分男女绵延下去。所不同的是,王齐野比起大多数的老人,要开明许多。在他看来,孙子或者孙女,他同样喜欢:虽然,他只有一个孙女。
金陵的天气慢慢变冷,如果用这时候的天气跟夏天秋天时相比的话,自然,入冬之后的这些日子,无论是有太阳还是没太阳,或者是下雨,天气的色彩已可以用寒冬来绘画的。在大街上,在小巷里,或者在郊外,在田间,在繁忙的官道上,大多数的人都穿上了厚衣,例外的人,总是不多的。
这一天傍晚金陵的北边来了好几个剽悍的汉子,他们面目粗犷,跟南边的人,跟中原人士相比,他们的鼻子要高很多,用熟悉大越朝人情风俗老人的话讲,便是这几人或是域外之人。如果有跟匈奴人打过交道的人在场的话,那么,他就很可判断,这就是地道的匈奴人了。
匈奴人,姑且称之为匈奴人罢,如何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入大越朝的心脏,大越朝的国都呢?
事实上,就算是两国交锋的时候,历史上也不乏相互之间没有完全断绝来往,用心去找,都能在各自的国度寻找到外族人。
国与国或者是敌对的皇朝之间,并没有也不会有一块摆放在边塞的绝缘板,将所有的不属于本国的人一概拒之国门之外。零星的交流,零星的往来,其实是无法完全隔绝的,就算是闭关守国的封建王朝,也避免不了外界的主动交流。
这几个匈奴人是带着交流的目的而来的?光从几人的行状上,看不出什么来。
带着些恨意放了几个匈奴人入城,金陵的守卫跟自己的伙伴道了一声“他妈的,这几只匈奴崽来意不善,需要向上面报告。”同伴很以为然,大越朝的子民,向来对于像匈奴这样的外敌,不抱有好感,甚至是有极大的敌意的。
“看,头来了,先告诉他一声。”同伴低声说道。
“行。”守卫回了一句,他目送着匈奴人入城,他很想将手里的兵器狠狠地砸在这几个外族敌人的身上,砸在他们的头上,可他也知道不能如此冲动,这是金陵城门,而不是战场。如果他上了战场,面对这几人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将敌人往死里打的。
走在街上,天色未完全放黑,匈奴人逃不了被路人指指点点的待遇,只是这几人在外面走了一阵,很快就找了一处落脚地“藏”了起来。大越朝子民对他们的敌意,几人自很清楚,就像他们的族人对于中原这块肥肉,对于此间花花江山的觊觎一样,都是心照不宣的。
“爷爷,刚才那几个不像是中原人,难道是外族的?”居高临下,凌霜见到了刚才那几个来自中原以外的,匈奴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种族的人,她并不知道这几位便是大越朝北边大患,那一个善战的种族之人。
“嗯,是匈奴人。”王齐野往下看了一眼,他也有些奇怪,匈奴人居然还敢在这时候出现在金陵城里,实在不正常。因为他的前一段时间从其好友处听说了,边境好像又要跟匈奴人开战了,两国即将交战,这几个匈奴人还敢踏入金陵,他们的胆子不弱呀。
“哦,这就是爷爷常说的,专门来祸害我们边境百姓,杀人放火的那些强盗吗?”凌霜问道。
“对,是他们的族人。”王齐野回道。
“一群坏蛋。”凌霜骂了一声。
“好了,霜儿,今晚你不是想去听听说书的吗?别被这几个人坏了心情。”王齐野劝道。
“嗯,爷爷你也一起去。”
“好,好,好。”王齐野笑道。
王真人的故事再次开讲,离上一次江先生的开说,有五六天了。本来以江先生的习惯,虽未必每天都可以到酒楼饭馆去讲故事,但一般都不会拖上五六天这么长的,这是因为刚好这几天他的家中有些事情,因此拖延了。
上一回说到王真人没有杀死老虎,也没被老虎所伤,中间的一些惊险之处,从江先生的嘴里出来,很可以吸引住数量不小的听众。
今晚江先生换了个场地,但追听的人仍是不少的,因为当每次说书之前,就有人免费帮他做宣传,结果是连云帆这样不大关心说书的后生,都可以从外面听到相关的信息。自然,若稍微用心去打听一下的话,王齐野也可以轻易知道江先生在何处于何时开讲的。
江先生的名气不小,王齐野觉得自家的孙女凌霜对于说书人有好奇,就选定了他,因此这一晚上两人便到了一家不大起眼,但食客非常多的饭馆。
这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也是未到江先生开讲的时候,因此食客们可以边吃边等待,不会觉得时间如何漫长,如何难过:有三五个朋友一起吃喝着,这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觉得太无聊的。
如惯常那般,精神头不错的江先生上台,这样的冬夜,他手里的折扇同样没有离手,此为江先生的一种独特的标签,虽然也有别人学习他这样的装扮,以及说书风格,只是在众人的眼里,此江先生才是最正宗的,才是最能带给他们快乐的老师傅,旁人比不了。
“诸位,真不好意思了,前两天家中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这里老夫给你们道一声歉。”江先生没有立即坐下,他先是一揖,以消除诸多听者残存的“怨念”。
这种手段不错,所以有人给出了掌声,很轻巧就带动了屋内的气氛,直接点燃了今晚的主题:说书。
“好,接下来要接着上一回那王真人的故事,诸位请。”坐下喝了一口茶,江先生将酝酿了好一阵子的状态取了出来。
“爷爷,你这么快就吃饱了吗?”凌霜往王齐野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还有好多呢。”
“好,霜儿给我夹的,就算吃得很饱,爷爷也不能浪费的。”王齐野很爽快,轻松对付掉碗里的肉。
江先生开始讲,店内的食客便开始自觉将声音压低些,以便江先生的声音可以传送过来,满足他们的耳欲,也满足他们追赶故事的期待。
如上一次云帆所见到和听到的那样,江先生关于王真人的故事,实在不是非常简短的,里面有拖沓的嫌疑,不过,听众们都心有期待,当投身到王真人的故事里去,自然少不了种种的快乐的,这样的满足,于听众们来说,是比较难得的,许多时候他们只可以在江先生处得到。这便是江先生之所以受欢迎的主要原因,听书的魅力。
凌霜没有听过说书,她也一开始就抱着期待,要自己认真听下去。只是王真人的故事,在她听来,其实真不怎么样的。这从凌霜时不时的精神不集中,代入不了说书人的故事就可以看得出来。
“霜儿,这个故事不好听吗?”王齐野问道。
“爷爷,也不是不好听啦,只是听起来,霜儿觉得没有别人所说的那么精彩而已。”凌霜边说话,边往四周瞧了瞧,在门口处,她似乎见到了一个不陌生的人,只是那人没有入来,也没有停留,直接从饭馆的门外过去。
“那霜儿你在找什么呢?”王齐野笑问。
“没什么,爷爷,”凌霜回过头来,“对了,爷爷,今天没有见到小白,它飞到那里去了?”
“它呀,爷爷让它办一件事去了。”王齐野说道。
这时候喝彩声再起,因为王真人的故事,有了些起伏,也就是转入了精彩之处,只是这样的精彩,小姑娘凌霜刚刚就没去注意听,她不知道王真人发生了什么事。
喝彩过后,江先生再娓娓而谈,他脸上的表情也在变化的,因为要配合里面的场景,配合故事里人物的遭遇,他的声调里,颇带着几分抑扬顿挫的味道。
故事说得好,没有鲜花,却有喝彩声。故事说的普通,也不会有臭鸡蛋,臭鞋子。爱听的人集中精神听下去,不大爱听的人呢?或说着话,不去注意里面的细节,或直接吃饱了,拍拍屁股起身离开。
江先生对于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见此他只会继续完善自己的说书,而不会以为这些人的举动,是对自己说书的不尊重,因为这是他的不足,他应该做得更好。
说书只是一份营生,他的对于这种营生,向来是重视的,他知道得不断的翻新,不断的进步,才可以混下去。此关系到他的生计,关系到他一家的生计,江先生向来不会如一个冲动的青年,当见到不喜欢自己讲故事的人的出现,就拂袖而去,动辄发发脾气。
说起来,说书人的脾气一般都不坏,甚至许多时候,都是不错的。
这就是一个温和的人,这就是一个温和的带点名气的江先生。
“诺,大师兄,那江先生正在里面讲故事,你和二师兄真的不进去听听?”云帆问道,他们晚饭没有回别院去吃,而是在天黑之后,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对付肚子问题,当此时从小饭馆门前经过,云帆抬眼看进去,刚好见到了那进入状态的江先生,是以有这一问。
“里面的人不少呀,”大师兄头也没抬,“不过,听了一次王真人的故事,感觉他说得一般般,为兄呀……”他继续往前。
“嗯,我也觉得说得不是非常好。”胡铨说道。
“其实,师弟也是这样想的。”云帆露了露他的不狡猾的尾巴,笑道。
饭馆外经过的,凌霜所见,正是云帆,她没有立即想起来,这是一个她有些讨厌,印象也不浅的少年。如果是白天的话,光线充足,其实她是可以认得出来的。可惜,这是晚上,是她跟王齐野听说书的时候,她的精神未必集中,而没有认出云帆,事极正常。
江先生所讲的,关于王真人的故事,当深夜来临,如往常时候那样,就到了告一段落之时。这一回书,在喜好它的人听来,十分过瘾,这种过瘾,需要他们持续的跟追,追听下去,才能够持续地,带给他们足够的快乐。
江先生起身,拱一拱手之后,道了一声“今晚先到这里。”便在众人的不舍之中,出了那扇门,而接下来的食客散开,一如那一晚,吃火锅人的散逸。
王齐野两人是最后才离开的。凌霜发现自己不大爱听此人的说书,但还是坚持听到最后。离开之前,她才忽然想到,那不陌生的人,有可能就是江宁城所见,同时也是云梦镇时所见的,那个带着几分不老实的少年。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来历,同样的,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以及来自何处。这是两个有了交集,但仍未相识的年轻人。这样年轻人之间,势必发生些什么吗?若一点火花都没有……恐怕,其实一点火花都没有,仍显得是正常的。
凌霜没有心不在焉,云帆同样不会心不在焉。他们的明天或者后天会不会再次相遇,迸发点青春的火花,这一点谁人都无法预期,无法精准确认。
命运可以给人开玩笑,但命运不可能告诉一个人他的明天即将发生些什么:若果此人相信命运一说的话。
修道的人向来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他们的跟天斗,跟地斗,也跟人斗的最大的撑持,是一种信念的坚石,向上手段的凭仗。
大师兄不相信命运,二师兄也不相信命运,他们正处于上升的阶段,对于修道,他们的信心一向很足,这是老道士灌输给他们的。
若一个修道之人可以像他们的前辈那样,到最后白日飞升,破开虚空到上界去,这可以给后来者信心以及信念。若这个修道之人到他的晚年仍未能挣脱天地的束缚,最后老死化为尘埃,那么,后来者也不会沮丧,因为修道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下了功夫去做,未必可以像农夫那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可能中途因了某些原因,停滞不前甚至是退步的。
这一些成功或失败的例子,田鹏飞和胡铨皆从老道士处听了不少,他们的信念坚硬如磐石,他们的向上之心,也强大如花山上的石头,凌然高屹。
所以这个普通的晚上,他们如往常般修炼,在山下世界的这些日子,所嗅到的市井味道,和见过的江湖人事,都难以动摇他们的坚固道心,这已不用过分去强调。
如果每天的坚持修炼,能有头发丝这么细微的进步,对于他们而言,就是非常不错的。但他们往往不会拿出尺子量度,不会给自己下一个量化了的目标。
云帆没有心不在焉,他也没有见到那坐在人群中的凌霜小姑娘,他跟他的师兄们返回别院之后,急匆匆地冲了一个冷水凉,待得浑身被自己擦得通红时,才穿上衣服,回到房间里面去,之后出来,在院子里走走。
他仰望星空,他不做作,他没有以特定的角度看这片天空,他只是想呼吸一口两口的新鲜空气。月底时候,月亮是见不到的,至少这个时辰,月亮升不起来。
他的寻找一口两口新鲜空气,未必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事实上,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给他带来充量的刺激之外,只有在花山上面,老道士师伯跟老头子炼取金丹,给他带来过刺激的享受。
吞吃金丹不在此列。
他想,所以他出现在院子里。大师兄和二师兄不想,所以他们呆在屋子内,没有出来。
夜空是一块点缀着稀疏星光的黑布,夜空中没有那圆圆的月光,他如一个好奇的孩子,要在冬夜的天空中找一样有趣的东西。这样东西有一个名字,叫做流星。
今晚没有流星,至少在云帆的脖子酸软之前,他没有见到任何一颗发亮的燃烧中的星星。因此这样的寻找是徒劳的,云帆只能回去。
他多少有一点失望,因为他带着目的的寻找,到最后还是没有碰上那种美丽的星星。
大黑狗被他的木珠子一下子就击倒在地,他回转之前想到了今天下午的这个收获,这里面多少有一点可令他捕捉到成就的喜悦。看来几天来的练习,当面对这么大只的黑狗,自己并没有慌张,出手够快,而且准确度也高。如果将黑狗换成中山狼或者老虎呢?云帆心中未必有十足的把握。
想到中山狼,云帆回房间躺下来之前,他又想到了冯盼盼。自冯盼盼家出来,帮冯丁山解毒之后,差不多有一个月了罢。云帆没有也不可能翻得了月份牌,他屈指算算,今天廿几,那如此看来,不少于一个月的。
一个月不长不短,但这个月对云帆来讲,意义不浅。他的每一天没有用计划安排好做些什么事,要达成什么目标,取得何种的进步,但若将这个月,这几个月他所经历的事情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区区的一张桌子,是安放不下他这几个月所历经的人事的。
人事有重量,因为其中所收获到的东西,虽不会如天平上的砝码,能用手握着,投掷出去,而人的消化,将之转化为自己的经验,影响到日后的为人处世,不论悲喜,这便是它所应有的重量了。
云帆躺了下去,他双手抱着后脑,且在床上翘起了一条腿。在思考中的他,往往是沉静的,甚至沉默这种状态,要持续较长的时间。嘴上不说话,在他的内心里,在他的脑海中,有转动着,有捕捉着可见的火花。
大黑狗,中山狼,土麒麟,以及,以及棋盘山上的巨猿,和天上飞翔的雪鹰,加上他没有见过的狸猫,这么些灵物,离他很近,但这个晚上,离他又很远。在他脑海中幻化成形之后,差点要跳出来之时,云帆换了一只脚,同样是翘起,他想找出这几只灵物之间的联系。
会飞,不会飞,懂人性,或者不大懂人性,会变形和力大无穷,这都不是共性。它们的共性或在于,比起普通的动物,具有它们近似于人性的**性,有它们潜藏的力量,是如此真实,同时带着玄幻色彩世界的不常见的一员罢。
麒麟的皮实在够厚的,中山狼的狡猾也叫人印象深刻,而巨猿力大无穷,江湖上的那些好手都在它的面前铩羽而归。会飞的雪鹰呢?他只见过它的腹部,以及张开的翅膀。师兄好像说过成年的雪鹰上面可以载人,这样想来,应比巨猿要好玩的。
只有那只大黑狗,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甚至可以猜想,当屠狗辈的刀临身,黑狗的命运就已经定下来的,那就是免不了被人吃掉它的肉。虽老人有言,此黑狗的肉并不好吃。
云帆还不会飞,但他会腾跃,他可以从低处往高处跃起,而且比一般的武林高手要厉害。他的动作也快,他的力度不小,他的已经开始练习的珠子投射以及弓箭准度,并不算太差。
当然,他尝试过了驯服一匹带着野性的马,这是他可以往前走,取得进步的一小块磨脚石。自然,他身边的两位师兄,是他可以安心往前,用力往前的两大助力。
头脑里翻滚着,种种的这些日子来,自己或占取便宜,或因了大意吃点亏的点滴,云帆笑了一声。这时候门被推开,大师兄和二师兄入来了。
“小师弟,累了吧,这么早就睡觉。”田鹏飞问道。
“师弟,来,这是两位姑娘做的点心,是专门留给你的。”二师兄将手上的物事放下,催云帆起身吃点东西。
“好,多谢二师兄。”云帆一咕噜从床上滚下来,迅速来到桌子边,坐下之后说道,“大师兄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刚才想喊你的,只是你在院子那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没有打扰你了。”田鹏飞知道云帆刚才的去处,只是他跟胡铨没有走出来而已。
“嗯,不错不错。”云帆开吃了,“二师兄你也来一个。”
“不了,刚刚吃过。”学着云帆的样子,胡铨摸了摸肚皮,说道。
“大师兄你呢?”
“专门留给你的,你说我们吃了没?”大师兄摆摆手,他已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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