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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凰如今面对的,也可算是一片酒池肉林,醉生梦死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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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是梦华,登上了在冰原附近游弋着的那艘楼船,她的身旁跟着一只那么强大的狼魂,楼船之上那些男修又哪里敢表示质疑?更何况如今黎凰的容貌又哪是那个看起来妖异的小孩儿模样的梦华女能比的?于是那些男修立即争先恐后地扑倒在了黎凰的脚下,做出了种种谄媚之色。
有人送上门来求着被作践,而黎凰也刚好想试试自己这天魔魅舞的能耐究竟能发挥到什么程度,于是发布出来的命令越来越要命,而这艘楼船也仿佛是整个儿被极乐散泡过一样,一整船的人看着都失去了理智。
“去,给我把那颗星星摘下来。”黎凰随手一指,天穹之上某一颗星辰亦无比配合地明亮了一下。
然后黎凰面前的男子立即一句推辞都没有,嗷嗷怪叫着,掉头便御器往那天边飞去,其高度一路拔升,转眼便化成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小点,在高空的罡风之中摇晃了半晌之后,竟是被那些足以刮骨剃肉的罡风硬生生地击碎了护罩,削成了白骨,最后连白骨都被碾压成了碎片。
这一切就发生在黎凰等人的眼前,黎凰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便立即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接过了那人未能完成任务,向着那天穹顶处直冲而去。
“他从天顶上直接掉下来,居然没被罡风层碾碎?”黎凰想到了单乌自述的经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于是立即便有人迎上,说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想要哄黎凰开心。
黎凰没有笑,但却想到了更折腾人的主意:“看你们这一个个没骨头的模样……去,都给我扮成女人来。”
“脚不许超过三寸,超了就给我打断对折;腰不许超过两尺,超了就给我敲断肋骨用绳子勒出来。”黎凰斜斜地靠在榻上,眯着眼睛将那离奇的命令完善得更加苛刻,而那些男修竟是丝毫没有不满,一个个只觉得如果自己这样做能让黎凰开心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连命都可以随时让黎凰拿去把玩,其他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黎凰看着眼前这一群扭着身子踮着脚艰难模仿着女子跳舞动作的男子们,心里有一些荒诞的念头正在缓缓升起。
——如果是我造就了这个世界,那么我应该怎样来规定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呢?可以全凭我的喜好?还是冥冥之中另有天意压逼?
——那么如果我成为了天意这样的存在呢?我要让凡人高高在上,让修真之人成为蝼蚁,是不是也会变得理所当然?甚至都不用去考虑什么实力对比寿命长短所会带来的影响,因为那些规矩本就是我定下来的。
——如果我们如今习以为常的这些规律其实根本就是某个存在随心所欲的喜好呢?那么,我所以为的正确真的就是正确的么?我觉得理所应当会发生的事情真的就是理所应当么?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规律?
“譬如说一个人类都必须化身成妖兽才能修炼的世界,譬如说一个美丑之分与我们完全相反的世界,譬如说天在脚下地面在头顶的世界……”黎凰想到了当初那升仙道打开之时万物凝滞,自己想要攀上倒悬七层塔结果弄了个头下脚上的姿势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一片山河景象。
“这个世界,可以用怎样的方式存在运转?而这些存在运转的规律的本源,又是什么?”
“这个本源,是不是就是单乌一直想要追求的,所谓唯一正确的一条道路?”
……
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自己的属下吃酒喝肉,烤肉的厨子吆喝连天,吃遍天对这宴席所带来的新鲜感大加赞赏,单乌在接受这夸奖的时候亦是志得意满。
但是桑刚不开心,他的心里甚至开始有些莫名地打鼓,好像自己掉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圈套中一样——虽然在宴席开始没多久,他就已经装腔作势地替阿鲁巴向单乌和吃遍天表达的歉意,而单乌也自谦地询问了阿鲁巴的状态,两人之间的恩怨便算是在吃遍天的见证下烟消云散,但是桑刚却总是觉得,单乌一直在酝酿着一个会将自己置于绝境之地的陷阱。
——就好像他其实也在试探着单乌与千鹤之间的关系,好找到理由与单乌来一场面对面单对单的男人的战斗,以解决这个巨大的后患。
有侍女斩了烤肉盛了酒奉到了桑刚的面前,稍作客套之后,桑刚到底还是执起肉串举到了唇边,而他的视线,依然还盯着那片燃烧的酒池中间,已经兴致上来开始载歌载舞的自己的手下们。
“唉,我朱紫国崇尚的是好男儿活在世上顶天立地坦坦荡荡,话是没错,但这样在异国异地不顾场合毫无戒心地坦荡给别人看……也难怪被人轻易利用,而且被利用了都还不知道。”桑刚看着自己那些下属,想到了被南王煽动了的阿鲁巴,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这一回他倒真是冤枉了自己这些下属——这些下属在下场之前,是真的都抱定了戒备到底的心思的,只可惜这点心思,哪里是单乌布下的幻阵的对手?
在单乌暗搓搓的引导下,那些下属们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在朱紫国的时光——那会儿他们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地庆祝着,还未冷却的热血混合了酒液,烧得满脑袋都是“我朱紫国的军队果然是天下无敌”这样的念头,而抬头远望,看见大好江山,更是心头畅快到忍不住要引吭高歌。
这本就是他们最乐在其中的场面,此时触景生情,完全无法抗拒。
而桑刚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自己回去之后或许应该好好调教一下自己的这些下属,于是他一边默默叹着气,一边咬下了一块烤肉。
焦香的气味混合着辛辣的调味,甚至肉里头带了一丝淡淡的恰到好处的血腥味——这本是无比应该让人赞叹的美味,但是在咬下这一口的时候,桑刚的眼前景物突然花了那么一下。
那带着蓝色火焰的酒池,以及当中树干上滋滋作响的烤肉,恍惚间竟与他记忆里那个端坐在火盘之中,被从下方席卷而上的火焰舔舐着以至于皮肉焦香的阿鲁巴,并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絮絮叨叨的声音说着的,似乎就是怎样用果木来燃起火焰让肚子里都是酒水的阿鲁巴变得外焦里嫩骨肉酥香。
而在这个时候,咬在口里的那块肉的汁水也开始从焦脆的表皮之下渗了出来,那些饱含着油脂的汁水让那块肉变得越发顺口弹牙,于是桑刚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拉住那已经被烤熟的阿鲁巴的手的时候,好像捏住了一根猪蹄一样,油脂从指缝中逸出的感觉。
桑刚突然想起了自己肚子里那抽筋一样的饥饿感,于是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将自己的那些联想全都挥出脑海之中,在看到场中空地依然欢声笑语的时候,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我想得太多了。”桑刚将口中那肉咬了两下之后,满意地吞咽了下去,并且暗自赞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珍荟楼的厨子水准的确不错。”
两串肉下肚,满口肉香,桑刚端起了酒碗,仰头灌了一口。
酒劲上头,虽然够冲,但还算是能够承受的范围之中,只是眼前的景物,似乎又微微恍惚了那么一下。
那些原本在林子里手舞足蹈的自己的手下们,不知何时居然全都被扒光了穿在那树干之上,火焰灼烧着,油脂滴落,而那些侍女正他的那些下属的身上片下肉来,捧在盘子里,往自己的所在端来。
“啊!”桑刚不由地怪叫了一声,定下神来,才发现那一刹那似乎又是自己的幻觉,根本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而单乌与吃遍天此时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发了什么神经。
“无事,只是这酒似乎有些烈。”桑刚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我本以为以桑刚王子这等修为,或许还会嫌这酒不够劲呢。”单乌笑了一声,偏头看向吃遍天。
吃遍天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对着桑刚做出了敬酒的动作:“的确是差了点,不过,以这酒水的本质来说,已算是尽力了。”
“呵呵。”桑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举杯接下,并且仰头一口喝干。
而桑刚的手再次伸向那肉串的时候,恍惚之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还傻在这里干什么?你其实早就已经陷入那两人布下的陷阱了!”
“什么?”桑刚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的肉串之上便有一道意识传递了过来,仿佛是某个人正陷于火海之中的垂死挣扎,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号呼喊以及无可奈何,让桑刚身上的寒毛瞬间倒竖。
“这才是现实!”那个意识推搡着桑刚去面对一个全新的场面——他的那些手下,包括阿鲁巴,就在他的眼前被烧烤料理着,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不知道是谁的一只手,上面还残留着两个清晰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