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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桑刚的下属们第二次看到桑刚吃人,一时之间,每个人心里头都是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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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师其实也知道桑刚曾经咬过珍荟楼一个侍女身上的肉,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被吃的人居然会是自己,于是惊惧之下,全身颤抖着对着桑刚直接跪了下来,口中反反复复地哭喊着:“殿下饶命,殿下不要吃我,求殿下放我一条生路……”
桑刚看到眼前这场景,微微一愣,继而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手心之处,一条仿佛泥鳅一样的黑色瘢痕颇为嚣张地打了个转,继而消失在了桑刚的身体之中。
桑刚惨叫了一声,一甩手,便将自己的手臂往一边的墙壁上砸了过去。
那墙壁都经过术法加固,而桑刚也没有使用灵力护体,于是这甩手一击,桑刚的这只手掌竟直接被甩成了粉碎,在那墙壁之上溅出了一个巨大的血巴掌。
那天师见到眼前这般景象,终于尖叫了一声,一歪头昏了过去。
……
桑刚这边的动静不小,惊动了阿鲁巴,同样也惊动了西卡。
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来到了桑刚的面前,此时桑刚的手掌已经恢复,那位昏迷的天师也在他的吩咐之下被下属们抬了出去。
西卡抬手,落下了这间仿佛之中的屏蔽法阵,而后神色凝重地看向桑刚:“又是单乌那个小子留下的暗手?”
“多半如此。”桑刚点了点头,“早间经历的那些幻境,似乎是勾起了我当初在琉京里头被他种下的那些心魔。”
“具体情况如何了?”阿鲁巴上前一步,在桑刚的面前单膝跪下,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饿,非常饿。”桑刚用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只有在吃到人肉的时候,才有那一刹那的满足。”
“我来看一看。”西卡走到了桑刚的身后,抬手按上了桑刚的脑袋,正打算以自己的神识来替桑刚抹去他所见过的那些幻境,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一座山狠狠地砸了一下,砸得自己的识海似乎都要就此涣散,而这影响同样波及到了西卡的肉身。
阿鲁巴眼睁睁地看着西卡在自己的眼前化成了一团虚幻的影子,惊得开口叫了一声:“国师!”
桑刚同样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去,连声说着:“国师切莫勉强!”
西卡当然知道可不可以勉强,于是他及时收回了手,静心凝神,好不容易才重新收拢了身体,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桑刚等人的面前。
“白天一战,我的损耗太大了。”西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白天那一场争斗虽然艰难,但其实本不至于让西卡的神识状况糟糕到如此地步的——这一切其实应该归因于前段时间里困扰西卡的那些幻觉。
“幻阵这东西,正是那单乌的特长……我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为何会去怀疑皇甫真一?”西卡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推断,依稀觉得自己的思维被人有意无意地引导了。
“国师状态这么糟糕……那么王子殿下……”阿鲁巴担忧地看向了桑刚,而桑刚的神智在稍稍清醒了这么一下之后,竟隐隐又有陷入狂乱的迹象。
“我没事,我还能忍……呵呵,不过就是饥饿感而已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桑刚龇牙咧嘴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他已经开始错觉自己的肚子变成了一个拥有血盆大口的怪物,正开始大肆吞噬起他自己的内脏了。
“更何况,等那田冲将军问完皇帝,回头来召集我们与那皇甫城主的时候,我们还需要国师大人来撑场面呢。”桑刚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甚至冒出了久违的冷汗来了,“事关我朱紫国的国体,可不能露怯。”
“但是殿下乃是我朱紫国的核心,如此状态,同样也无法出面……”西卡的眉头皱了起来,单膝跪下,伸手扶住了桑刚的胳膊,似乎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拿命拼上一拼。
“我有主意。”阿鲁巴在此时开了口,成功吸引了桑刚和西卡的注意力。
“殿下不是吃了人肉就能缓解这饥饿感么?”阿鲁巴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那么我们就让殿下吃点人肉好了。”
“这怎么可以?”阿鲁巴脸色大变,想要摆手否决,却被西卡一把按住了胳膊。
西卡的表情也极为凝重:“如今的形势之下……为了朱紫国的国体,或许也只有这个暂时的解决方法了,我或许还需要个两三天才能恢复到能够动用神识的地步,这段时间里不能让殿下就这样死扛着。”
“何况我等修真之人,就算真切一条胳膊一条腿下来,也不至于就影响生命,只要灵力充足,这些断肢随时可以再生……”阿鲁巴继续劝说道。
“生而为人,怎能同类相食?”桑刚仍想拒绝,但是他的身体却变得越发诚实了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一大坨口水就这样滴在了阿鲁巴的身上,以至于他的这句话都有些含混不清。
“不过,王子殿下食人之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西卡皱着眉头看着阿鲁巴,欲言又止。
“我知道。”阿鲁巴笑了起来,“我既然提出这个建议,就已经有觉悟了。”
“我这么大的块头,身上的肉可比外头那些小鸡崽子们要多得多了。”阿鲁巴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殿下要吃人吃我便好,如此一来,此事便仅有我们三人知晓,殿下的名声当可无虞。”
“阿鲁巴你不愧是我朱紫国第一勇士。”西卡定定地看了阿鲁巴半晌,深深地点了点头,同时以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对阿鲁巴行了一个表示敬佩的礼。
阿鲁巴嘿嘿傻笑了两声,看到眼前桑刚那饿地已经眼底发红了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送到了桑刚的嘴边。
桑刚似乎是稍微清醒了一下,迟疑地缩了下脑袋,但是下一刻,强烈饥饿感仍旧推动着他一口咬在了阿鲁巴的手掌之上,而后便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咀嚼之声。
……
单乌带着那些被拐骗出来的士卒,低空掠过沼泽地,同时他的手里把玩着一团小小的黑泥,那黑泥时而汇聚成团,时而开出一朵玫瑰,除了没有器灵的存在之外,其随心所欲的顺手程度,甚至可以媲美当初的如意金。
“真不好意思,还是骗了你。”单乌反手将那团黑泥捏在了手里,想到了桑刚如今的境况,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
单乌当然是能够控制黑泥的,虽然他能控制的其实也就手里这么一小团,但这已经足够他以此来干些坏事了,譬如说,让桑刚从此以后“每到三更饿断肠”。
而这黑泥其实是一种极为卓越的神识载体,所以才能自主地配合行动,衍生出来那些能够自如行动的蛮物,并且仿佛活物一样生活在那沼泽地中。
相应的,要控制住这些黑泥,需要无比强大的神识,否则很容易被那些黑泥以数量的优势压倒,将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掉一个个儿。
而单乌在发现这一点后,便也生出了以数量取胜的主意。
他训练廿一营的人构建的那神识串通的阵势,完全可以产生出强大到足以控制一大团黑泥的神识,引动蛮物冲城;而他在隧邺城外带领那五万余人组合起来的火龙卷,在烧毁那些蛮物同时,也利用了那串通汇聚而成的强大神识,对那些烧剩下来的黑泥们发出了“回沼泽去”的指令,如此配合之下,才有那退敌之举。
“不知道那皇帝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到底有多贪。”单乌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罢了,凡事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
千鹤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而后连忙跪下:“见过父皇。”
“你的手里是什么?”九龙上下打量了一番千鹤之后,出手扶起了自己这女儿。
“我……”千鹤有些羞赧地将手里的卷轴往袖子里藏去,又怎么抵得过自己父皇的命令,于是那副卷轴最终还是展开在了九龙的手中。
“东山崔巍不可登,绝顶高天明月升。红颜又惹相思苦,此心独忆是卿卿……”九龙一字一句地将这卷轴上的字念了出来,而后轻笑了一声,“就这样一首歪诗,就哄得你死心塌地了?”
“不光是这首诗……”千鹤想要争辩,但是又觉得自己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来吧,跟我说说看,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九龙缓缓地将那卷轴卷了起来,却并没有还给千鹤,而是依然拿捏在自己的手里。
千鹤想要要回那卷轴却又不敢,只能迟疑着开了口,说起了自己与单乌相识过程中的种种:“我第一次见他,他和吃遍天一起醉倒在海边,吃遍天察觉到了动静就醒了,他却一直昏睡着,那个时候我在想,这个人一定是个坦荡荡的人,所以才能醉得如此肆无忌惮……”
九龙的嘴角微微牵了起来,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