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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本宫的命令你们也想违抗?”赵煜琪看他们的互动,没有由来地突然一怒,来回警告地扫了两眼,猛地甩袖,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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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空图一愣,从殿外护卫的手中拿回佩剑追了上去,“殿下,若是萱儿小姐真的出事,这样毫不目的的寻找,也不是办法。总得先确定一个方向,请殿下三思。”
“三思?哈哈……难道本宫做的还不够周密吗?可是她人呢,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而本宫现在即便是动用了皇城所有的力量,却根本找不大她的人在哪?萧空图,你说说,这就是你们六扇门无所不能的能力吗?”赵煜琪对着天空大手一挥,那疾言厉色,异常的凶狠和悲壮。
可是萧空图刚硬的脸容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开口话语依旧恭敬,却又极其坦白,一针见血,“殿下,恕卑职大胆,请问您这样出去又该从何下手?如此漫无目的,只会让您更加的焦虑和疲惫。”
赵煜琪面色冷艳,听罢此话却突然放声大笑:“哈哈!萧空图,也就只有你敢如此和本宫说话。漫无目的?本宫这就去将这江湖毒瘤连根拔起,本宫倒要看看,还有哪里能藏得住我要的人。”
说完,举步凌厉再无一丝犹豫,负手霸道往前走。
可是萧空图更快,他一个转身双手举剑跪倒赵煜琪面前,“殿下,请留步。若是卑职有办法在三日之内确认萱儿小姐的位置,殿下是否可以收回成命?”
赵煜琪诧异,猛地收住了脚步,“你说的可是真的?”不经意间,语气已带出一串惊喜,只是他还要幽幽地再探,“什么成命?”
他一早就知道萧空图这个人不容小觑,他总是有所保留。
萧空图抬头,大义凛凛,“殿下知道卑职的意思,江湖毒瘤上溯前朝,百年之久,我朝根基深浅,此番博弈,难分胜负,只怕两败俱伤事小,等祸害百姓,国破家亡时,再难挽救。”
“萧空图何出此言?据本宫了解你并非贪生怕死之人,那么你到底是对本宫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赵煜琪悠悠一笑,突然心情极好。
闻言,萧空图突然双手松开,放剑下地,双脚跪地,伏地而下,正色道:“卑职其实乃一小人,只为家国,不为天下。”
“哈哈……好一个只为家国,不为天下。萧空图,你这话倒是让本宫无地自容。既然如此,你就拿点本领出来让本宫瞧瞧,三日,若萱儿还不出现在本宫面前,那就没有家国,只有天下。要么玉石俱焚,要么雄霸天下。”
赵煜琪放声大笑后,突然一收,举手投足,言语神情早已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那是一个王者该有的气魄,是不该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的脚步,但这一刻,他不在乎三日,或许值得一等。
只是,他要的永远只有雄霸天下。
现在的靖国虽然统一的疆土,但根基未深,上有北荒游民凶残杀戮,常年强抢豪夺,掳杀周边平民,嚣张挑衅,防不胜防;西有苗疆巫术蛊虫,妖言惑众,虎视眈眈;身有江湖毒瘤,嗜吃血肉,腐朽遗臭,害人害己。
他不是赵明诚,他没有如此机遇坐拥天下,若要成为一代明君,力保靖国百年昌盛,千年繁华,他不能不管。
“卑职领命。”萧空图依旧无悲无喜,只是重伤未愈,脸色紫黑,唇边惨白。但握剑起身,依旧强壮有力。正如保卫边疆的一名战士,腰板挺直,时时刻刻为战斗做好准备。
他是一个英雄,更是一位真正为国为民的守护神。
“本宫还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在三日之内找出她?难道你有什么线索了?至少让本宫相信你并不是一时起意,故意拖延时间才好。”赵煜琪磨磨手掌,本想转身返回,却又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地问。
萧空图一凛,沉默了半晌,却也不打算隐瞒,直着腰板,如实禀报,“卑职曾识得一个苗疆异士,他自称懂得千里追踪之术。只是卑职历来不屑这些旁门左道,便不曾理会,今日经殿下提醒,倒是值得一试。”
说完,他瞳孔一锁,深探赵煜琪神色,稍感不妙立即下跪,“殿下息怒,此苗人谦和有礼,学识渊博,此番出来游历至此并无恶意,也未曾伤害过黎民百姓,因而……”
谁知,赵煜琪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脸色一晃,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鲜明,说道:“好了,不必再多说,人有好坏,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懂的,何况你萧空图看得上的人,自然不会差。立马召他前来觐见,不得有误。”
“是。”萧空图松了一口气,说完再无他言,只是躬身而退。
出了太子府,他不敢再耽搁,立马召唤了手下前来听令,这个苗人虽然还在京中,但是京城这么大,太子要召见也不是一时就能找得到人的。
何况三日时间不多,现在时间对他来说极其宝贵,不能浪费了。
就在赵煜琪感到心脏微恙的那一刻,凤妃萱真的接近了死亡,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在她囔囔自语说完那一番肺腑之言后,铜面人并没有清醒过来,他眼底血红如同入魔,此刻手中的冰刀肉眼可见,就割伤了凤妃萱的喉咙。
而她此刻早已失了心神,瞳孔混沌没有任何焦距,绝望地等待死神再一次的降临。可是将死之际她并不觉得可悲,因为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心中日夜牵挂着这一死,能魂归故里,回到现代。
即便没有了肉身,即便不能再生活,她还是想再看看那热闹繁华、高楼耸立的现代大都市,看看她的家乡,她的亲人,她眷恋的一切。
死就死吧,或许死了,就能回家。死了,就不再这么心酸痛苦,不再这么害怕无助了。
却不想,突然,不知何处弹出的一块石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从他手掌上穿过,击碎了他引以为傲的冰冥手刃。
“谁?”铜面人一厉,眼底的血光像是被什么吸干一眼,迅速消失,但幽深的瞳孔却更加的萧杀,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猛地一抬,望向石子发出来的方向。
那一抹人影就在飘渺的纱帘后面,被他如同冰刀的目光触及,立刻转身向外飞了出去。
铜面人阴鸷地哼了一口气,撞着冰冷的面具震动,吓得凤妃萱失魂了眸子一缩,太阳穴凸凸而起。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清醒过来,就被铜面人无情的一扔,娇弱的身子犹如脱了线的风筝,迅速飘落至床下,而不小心被她掀下来的蚕丝薄被,堪堪盖住了她的苍白的娇躯。
再次睁眼,铜面人犹如夜魔的黑影迅速掠出,消失在她眼球之中,暴戾地追随前面那个人影而去。
她没死,有人救了他一命。凤妃萱此时平稳地躺在地上,眼球瞪大,里面除了黑白分明,不再存在分毫杂质。她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她没死,也没回家。是该庆幸,还是该悲戚?
那个魔鬼走了,他追着那个坏他好事的人走了,一时之间恐怕不会再回来。
即便再返回,她也是如此,不动不看。她怕吗?不,她不怕,因为灵魂已经被抽空,她犹如一个木偶,无悲无喜。
面临死亡的次数太多,便变成了麻木。她不想这样,但是耐不住心脉凋谢枯死。因为她不知道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人的命,是用来等死的,甚至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威胁,根本不知道何时就会一命呜呼,那她还要那么痛苦地挣扎,还会对生活有期待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了。她或许只想,行尸走肉,活一秒是一秒。这样其实也很好,没了痛苦,没了压力,更没有了生气。
这么想着,凤妃萱突然笑了,不是凄美,不是绝望,而是解脱。她漫无目的地站起来,薄被落地,身上不着半缕,她嘴唇干裂,目光无神,她直直地望着窗外的清澈湛蓝的天空,除去呼吸,不在动弹。
时间流走,白云漂浮,太阳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地移动至西边,黄昏似乎只是一下子便收尽,黑夜夹着寒风瞬间笼罩了下来,夜幕降临了。
她足足这样站了一日。如果没有人来唤醒她,或许,她会就这样站下去,知道身体枯竭,死亡。
似乎是预料之中的,铜面人没有离开,他果然再次折返。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没有刚才杀人那么凶狠残毒,气息依旧很轻,来时无声无息,可却少了一贯的冰寒,不再那么萧杀凌人。他近身,虽然隔着面具,但凤妃萱依旧感到他微微发喘,有些力不从心,他没有追到人,而且受伤了。
凤妃萱本该拍手称快的,大声高呼的,可是她没有,因为心如死灰,再也无恨无爱,无悲无喜。铜面人靠近,她不闪不躲,全身冰冷,无一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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