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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她桃粉色的碎花荷叶衣裙迎着风轻轻的摆动着,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是一种凛然大气的美丽,似乎她的美丽早已让别人忽视了她那张满是泥泞的面庞,只是身形渐动,便足以醉人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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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望着此刻犹如神仙下凡的她,看着那系在他腰身上的桃红腰带与她的裙摆一起起舞飞扬,第一次油然出了一丝莫名的希望。
“姐姐。”他叫她,声音里早已没了初时的冷淡与戒备,“你还会走么?”有那么一刻,他希望她会选择留下来,哪怕她只是一位小小洗衣苑的下等婢女也好,只要她点头,他便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感受着她带给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正放眼打量四周的年莹喜正觉得眼前的建筑很是熟悉,冷不丁听见这样的问话,想也没想的便回答着,“这是自然,我不属于这里,当然是要走的。”
他失望之余苦笑勾唇,唇畔处的两个黝圆的酒窝深深的凹陷在了嘴角。
见他酒窝之中凝聚着说不出的苦涩,年莹喜莫名的心中狠狠一抽,叹了口气的蹲下身子,伸手搭在了他瘦弱的肩膀上,“别露出这样失望的表情,也别轻信于任何一个人,如果不想被遗弃,就要自己学会独当一面,因为只有你自己才是会之中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不离不弃。”
他凝望着她真实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没有选择的点了点头。
年莹喜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便想离开去别处找找有没有什么出路,“青山不在,绿水长流,小不点你要加油坚强的走下去,咱们后会有期吧。”
“姐姐。”看着她就要迈起的脚步,他到底是问出了心里那个考虑了已久的问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他想,哪怕她走的再远也没关系,只要他知道她的名字,等到他有那个能力能将她寻回的时候,就算是万水千山,他也要在所不惜的把她找回来。
年莹喜虽然是站在了原地,不过她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叫她以前的名字吧,可她现在却是披着年莹喜的皮囊,叫她现在的名字吧,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年莹喜。
她的犹豫看在他的眼里,不由得使他心生误解,他不想为难她的轻轻露出笑容,看着她当先开了口,“姐姐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不过姐姐请将我的名字牢牢记住,因为总有一天,我会一个最坚强的姿态,站在这个世道的顶端俯视着,而姐姐请在那时一定要来找我,因为我一定会终其一生的报答姐姐的今日恩情。”
小屁孩,口气还不小!年莹喜瞧着他忽然认真起来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发笑,不过为了不伤及他的至尊,她并没有选择反驳,“好啊!”她笑,接着却是一派正经的严肃起了面庞,“既然你如此的信誓旦旦,便报上你的大名来,等到时候我回来找你还债,你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哦!”
“绝对不会!”他严肃起了口气,却在下一秒时又温顺了下来,睨望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她,他一字一顿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因是我父皇的第二个儿子,所以我第一字是家谱之中的逸字,而我的母后希望我的到来会让这个世间安静宁毅,所以我的尾字是宁字,至于我的姓,是很普通的国姓宣。”
年莹喜不屑的拧眉,心中恶寒,不过就一个名字,也能说的如此的长篇大论,什么逸字什么宁字什么国姓的宣……
不对……等等……
“你说你叫什么?”年莹喜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以为是他说的太过复杂她听不懂,索性对着她惊为人天的眼,又再次简短的答了一次,“我叫宣逸宁,还请姐姐一定要记得。”
宣逸宁……宣逸宁……年莹喜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半大孩子,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宣逸宁,那个总是将自己套弄在鼓掌之间的千年老妖。
可如果他当真是宣逸宁的话,这里又是哪里?
她很想冲过去拉住他的衣领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还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反应,猛地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随后是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悄然响起,“年莹喜……朕要你醒过来……年莹喜……朕要你好好的活在朕的身边……”
眼前再次的黑了起来,所有的一切景象像是倒缩一样的不断慢慢的收缩起来,最后与眼前逐渐扩散的黑暗练成了一体,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胸口前疼痛再次的灼热而炙烫叫嚣着,年莹喜皱眉的再次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模糊的重影,待重影散去,她便是第一眼就瞧见了此刻正握在她手心上的那只五指修长,根根圆润的大手。
她不声不响的顺着这只手望上去,本以为会看见那张一向光滑水润的脸,却没想到以前那张总是莹净洁白的面庞,此刻却是充满着忧虑的憔悴。
他闭目的靠在她身边的床框上,细长的眉头轻轻的拧在一起,整张脸绷紧而严肃,像是连在梦中都是加以防备的不甚安稳。
这个男人,竟然是连睡觉都是这般的带着防备,她轻叹一口气正想收回眸子,却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个真实到伸手可触摸到的梦境,不禁再次朝着身边的他望了过去。
凝望呆愣之间,她梦中那个成熟孩子的幻影,终是分分合合的与面前的他融为了一体,她瞧得仔细,看得认真,就连他的醒来都没有发现,仍旧是呆愣愣的望着他思绪万千。
小憩醒来的宣逸宁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她凝视冻结的目光,惊喜之余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了她呆愣之余的竟自暗语,“你究竟是谁……”
这一声的轻喃,让他停止了一切的动作,他顺着这声轻叹垂目而望,当看见她眼中那份透过自己而露出的伤感时,因她醒来而喜悦的心,有那么一瞬是凝结成冰的。
此时此刻,守候在她床边足足一夜的他真的很想问问她,用着这么一副心疼到窒息的目光,究竟是在透过自己看着谁……
‘叩叩叩……’一道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凝结的空气。
回过神的年莹喜这才发现宣逸宁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而且正用一种沉浸了万年悲伤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没有心情理会他是为何悲伤的她,赶紧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心中懊恼的捶胸顿足,估计自己刚刚没有保留的神情都已经被他瞧了去。
宣逸宁自然是看见了她追悔莫及的样子,不过他倒是没有表露情绪,任由她躲避一般的闭上了眼睛猫起来当乌龟,侧头朝着门口望了去,“进吧。”
门外的桂禄海推门走了进来,小心着脚下步伐的走到了宣逸宁的身前,压着嗓子道,“皇上,刚刚禧妃娘娘的宫女来传,说是禧妃娘娘已体力不支的昏倒在了凤栖宫的大门口。”
宣逸宁眼中无半点波澜,挥了挥手疲乏的干了嗓子,“先找找几个人抬她回蓉禧宫。”
桂禄海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年莹喜听了此话有些疑惑,禧妃好好的怎么就昏倒在自己的宫门口了?难道是宣逸宁打的?不会,他的女人他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舍得打?
“你还打算和朕装睡到什么时候?”见房门被关上,宣逸宁再次的垂下了眸子。
刚刚自己偷看他,被他抓个正着,毫无余地的年莹喜只能睁开眼睛,对上宣逸宁不好不坏的目光,幽幽的叹了口气,打算先发制人,“宣逸宁怎么才来?”她说着,委屈的挤着眼泪,“你的女人想要至我于死地,你可曾知道?”撒娇谁不会?反正桂禄海也说禧妃现在昏过去了,她就索性的来个恶人先告状。
宣逸宁难得见她也懂得委曲求全了,不禁不做声响的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哦?你确定是禧妃的所为?”?年莹喜听着他莫能两可的言语,心里泛起了嘀咕,正常来说宣逸宁不是个被动的人,她昏迷了一夜,他又怎能不问紫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他问了,紫蝶一定会按照她的交代回应着宣逸宁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应该早就派人去禧妃的宫里搜那半颗毒药了,而如此的人赃并获,宣逸宁又为何是这般不紧不慢的态度?
她相信紫蝶不会说走嘴,也相信墨修不会失手,那么如果不是她身边人问题的话,就应该是宣逸宁本身的问题了。
莫非他是看出了她的手段?
见她不做回答,他饶有兴趣的凝视着她半晌,最终耐心耗尽的起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年莹喜,朕有没有说过你的胆子越来越大的?”
果然……
她就说了么,宣逸宁这千年老妖的法眼还真不是一般的法力无边,她做的一切能瞒得过天下,却独独瞒不过他的视线。
“宣逸宁,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关于这点她不能不好奇,毕竟她敢说自己这场戏演的天衣无缝,有证人,有证据,还有自己不要命的以身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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