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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夜枫缓缓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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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晨雾弥漫,时而像轻纱般轻盈,时而又像棉团般厚实,或聚或散,不远处的景致也随着晨雾的聚散而时隐时现,让人看不真切。一团团带着冰冷寒意的浓雾不时地扑在夜枫的脸上,掠过身边,让他更为清醒了些,夜枫不由地有了些灵光闪现:“冉冉晨雾重,晖晖冬日微……”却怎么也续不下去,只得作罢。
大概是因为时候尚早的关系,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大多三五个结在一块儿,互相说着闲话,要不就是兴奋地谈论着昨天的比赛,见夜枫来到,大都只是或多或少地看上几眼,亦或低声议论几句,但慑于昨日夜枫的威势,倒也没有人敢上来搭讪,夜枫也不在意,反而乐得清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广场上原是浓厚得难以看清的晨雾,此时已经消退了许多,只是今天好像没有什么阳光,抬头望去,能够隐约地看到晨雾之后,那皑皑的白云一片连着一片,偶尔能够找到有些云头透射下来的淡淡阳光,倒是更显瑰丽。
“夜枫。”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很是清脆悦耳,夜枫一怔,抬眼望去,因为晨雾的阻隔,难以将面孔分辨真切,只是大概得可以辨认出是个女孩,个子有些矮小,一路小跑着过来。
人影越来越近,面孔也越来越清晰。
“原来是她。”夜枫微微一笑。
这个小女孩正是昨日败在自己手上的夜璇,此时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长裙,肩上还裹着小巧精致的白色披肩,漆黑的头发长长的披在肩上,一双漂亮的罗袜绣鞋裹着她的小脚丫子,天真浪漫,宛若一个小公主,倒不似昨天英姿飒爽的武者打扮。
夜枫心底有些疑惑,除了昨日,貌似自己和她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吧。
不过看着她小巧精致,宛若娃娃的脸庞,夜枫一时童心大起,不由调侃道:“什么夜枫,我可是比你大了好多呢,你应该称呼我为哥哥。”
夜璇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她晶莹透亮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伸出一双小手,仰着脸笑道:“行啊,哥哥,不过年关的红包呢,哥哥是不是忘了给我了?”哥哥两个字咬得极重,生怕夜枫听不到。
“哈哈哈,你个鬼丫头。”夜枫大感意外,有些发愣,继而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大声笑道,爽朗的笑声引得周围的夜家子弟纷纷侧目。
夜璇立即撅着一张小嘴巴,把夜枫的手轻轻掸开,似乎不是很乐意别人摸她的头似的,而后夜璇狠狠地挥舞着小拳头,抬着头,目光笃定:“夜枫哥哥,今天你不可以输给别人,一定要赢哦!”
“为什么?”夜枫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我只输给你了啊,要是你拿了第一,我不就是第二了吗?”
夜枫被她的天真逻辑逗得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于是伸手又想去摸她的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作罢。夜枫躬下了身子,和夜璇的个头齐平,然后笑着点点头,说道:“好,今天我一定赢!”
“不许耍赖。”
“嗯,不耍赖。”
广场上的晨雾越来越少,越来越淡,人却是越聚越多,夜茗和夜倩倩也跑到了夜枫的身边来,不过好像夜倩倩和夜璇两人似乎早已熟识,而且两人似乎天生就是冤家似的,一直不停地斗嘴,活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也不知这两个鬼丫头有什么恩怨,让夜枫和夜茗好一阵头疼。
“人都来齐了吗?”一道恢弘响亮的声音从竞技台上传了出来,夜枫光听这熟稔的声音也能分辨的出,上面站着的,肯定是自己的父亲。
众人闻言,齐齐地点了点头,原本有些嘈杂的较技广场慢慢地静了下来,不消一会儿便安静地落针可闻,足见夜霸天几十年家主的威严,令人慑服。
夜霸天将整个扫视了一圈,眼神稍稍在夜枫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继而朗声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家族族会大比继续进行。今天首先是昨日每一场区选出的前三名进行淘汰赛,想必规矩你们也知道,首先需要参与比试的子弟去夜玄风执事那边抽取号牌,然后依照号码牌捉对进行比试。”
众人随着夜霸天的眼神望去,果然看到竞技台不远处,有一位年旬六七十的老者,脸上褐黄褶皱,有些老态龙钟,正静静地端坐在一把木椅上,当夜霸天提到他时,他便站起来朝夜霸天躬身行了个礼,复有缓缓坐下。
夜霸天的话音落下,夜枫就随着十几个夜家子弟一起过去,随意地抽取了一张木制号牌,上面只见一个朱笔红漆的正楷字,遒劲有力,也不知是谁的笔迹。
“二号吗?没想到第一场就有我。”夜枫低头自语。
“几号?几号?”两颗小脑袋争先恐后地探出来,一副好奇宝宝地样子,让夜枫和夜茗都不由地为之失笑。夜枫随意地将号牌递了出去,倒是夜璇这个鬼灵精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抢到了就自己怀里,还特意地朝夜倩倩扮了个鬼脸。
夜倩倩伸出手来欲要再行争抢,可号牌被夜璇握得死死的,任凭她怎么上窜下跳,也抢不到,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无计可施之下,夜倩倩只好瞪着委屈的眼睛,向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夜枫求助,嘴里还“姐夫姐夫”地叫个不停。
“好了好了,一起看吧。”夜枫笑了笑,对着夜璇说道。
夜璇手里握着木制的号牌,挥舞着炫耀了几下,一副胜利者地姿态,然后才慢慢悠悠地将号牌伸了出来,众人这才见到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的“二”字。
待得众人纷纷拿到了自己的号牌,又都在夜玄风执事处做好登记,竞技台上又展开了与昨日相同的阵法结界。只是阵法结界再也不成扇形,而是如一个巨大的倒扣的玉碗,直接扣在了竞技台上,场地也不再一分为四。
“一号夜荃,二号夜枫,请上竞技台。”一阵舒缓却又不失宏亮的声音传来,夜枫抬头一看,果然正是夜玄风执事的声音。只是此时他明显动用了真气,因此声音一点也不显老态。
“小枫,你小心些。”夜茗柔声提醒道,现在剩下的比赛对手,可都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击败各自的对手,才一点点脱颖而出的,都是各个场区中的佼佼者,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
“嗯,茗姐你放心。”夜枫抛过一个自信的眼神。
话音刚落,夜枫已经展开身形,兔起鹘落之间,人就到了擂台上,而此时夜枫的对手夜荃也翩然跃到了台上。
夜枫细细地打量着对方,只见对方一身白色长衫,面目清秀,长相斯文,脸上还挂着和熙的微笑,怎么看也是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只是眼角闪过的一丝阴寒之色并没有逃过夜枫的眼睛。
像这种表面大方得体,风度翩翩,实则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最是要小心,这种人就像是隐藏在草丛中毒蛇,趁你不备之时,就会狠狠地咬上你一口,像朱婷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夜枫对这种人最是忌惮,所以暗暗留了个心眼。
“夜家后辈弟子夜荃,还请多多指教。”夜荃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个礼,夜枫亦自还了个礼,瞬间两人的战意勃发,在虚空之中纵横交错,隐隐可以听见“兹兹”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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