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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血色弥漫……
漫天的血色在眼前铺出漫长的红锦,犹如奈何桥边盛开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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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中有一抹身影萎靡倒下。
不……
不要离开我……
秋睿猛地从床上弹起,他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方才梦境中的场景让他心脏难以遏制的疼痛起来。
秋睿蜷曲着身体将脸颊埋在腿间,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心底的不安与惶恐渐渐平复,秋睿从床上走下,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绚烂的霓虹,静静的出神。
一年前他生了场大病,醒来后记忆就出现混乱。有些事总会想不起来,从那时起每晚都会梦到方才的景象。在梦中总会出现浑身浴血的男人,秋睿不止一次的想要去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可不管如何努力都只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亲密又熟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缺失的记忆是否和梦中的男人有关?
秋睿揉着涨疼的眉心,俨然睡意全无。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景直到天空泛白。
“你看那边有两个帅哥!”
“哇,真的好帅啊!”
“长发的那个好像漫画中的人物诶!”
“诶……短发那个是不是前两天财经周刊专访的盛秋国际总裁!”
“呀,真的是诶!他比杂志封面上还要帅呢!”
无数道火辣辣浸满粉红桃心的秋波,直直抛向咖啡厅角落的餐桌。
虽然坐在很隐蔽的位置,但如此绝佳的容貌还是引起无数的关注。
清冷凌厉的眸光扫向咖啡厅交头接耳、惊喜兴奋的谈论者。眸光如津着寒冰的利刃,所过之处声音嘎然而止,咖啡厅瞬间鸦雀无声。
“愚蠢的人类,真是讨厌!”厌恶的声音透着忿恨。
秋睿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淡淡道:“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男人眸子轻转先前的厌恶敛去,唇边挂着浅笑,“你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
“我最近又做梦了!”秋睿低头望着杯中褐色的液体,微微荡漾的涟漪犹如记忆的波浪,将他拉进到梦中那个惨绝的场景。
“喔!怎么最近越来越频繁!”男人疑惑的声音传来,带着若有似无的兴味。
“梦中的场景好真实,就好像我真的亲身经历过!”秋睿转动着杯沿,声音低沉透着茫然。
他很想知道梦中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直觉告诉秋睿,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对他来说很重要,或许那部分记忆和这个男人有关。
为了找到他总是做梦的原因,秋睿看过很多心理医生。可那些医生像是统一口径一般,都说他是压力过大而产生的臆想症。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存在过,他也只是日间思虑过重才会做那种梦。可秋睿却不这么认为,那个男人一定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在医生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秋睿甚至去请神拜佛。反常的举动一度引起秋家以及董事会的恐慌。
为此,韩渊诚联系到现在为他做治疗的心理医生。秋睿去做过几次心理咨询和肖医生还挺投缘,虽然没有解决问题,但两人渐渐成为朋友。
秋睿偶尔会约肖衍出来小聚,把那些不能对外人言说的心事倾诉给这个男人。肖衍总是静静的听着,不会去过多的询问,是个很好又值得信任的倾诉者。
“秋总,你在梦中能看到那个男人的相貌吗?”肖衍将垂下的黑发撩起,柔顺黑亮的长发显得尤为惹眼。
“不能,我试着努力去看,可怎么也看不到!”秋睿苦恼的摇摇头,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看不到那个男人的长相。
“试着放松心态,有些事其实并未发生过!”肖衍郑重的说道:“临床学来说,你这是一种病!”
秋睿苦笑,摆摆手:“臆想症是吧!你们这些心理医生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肖衍正色道:“可你好像根本不愿意相信你得病了!”
秋睿提高声音,“我根本没病!”
肖衍颇为无奈的摊摊手:“你还真是固执!不愿意接受治疗总是讳疾忌医!”
秋睿不悦的皱起眉头,坚定道:“他绝对真实存在过,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肖衍望着对面坚定执着的男人,眼角划过一抹诡秘笑意。
连绵起伏的山峦间,矗立着一间竹楼。
精致的竹楼隐在郁郁葱葱的密林间显得幽静雅致。一抹窈窕的身影穿过那片葱翠,踏入小楼的围栏。推门而入,门内的家具摆设均是竹制。空气的涌入将屋内淡淡的中药味吹散。穿过前厅一路走到内舍,身影止步停在屏风前。
袅袅轻雾在屏风内升起带着浓重的药味,逐渐飘散在空中。隐隐有水声传来,还夹杂着轻轻哼唱的歌声。
“喂,我说你到底要赖到什么时候啊?”陈雨荷在屏风前烦躁的来回踱步,樱花般精致的唇瓣吐出抱怨的话语:“你在我宫里赖了一年也是时候该滚蛋了!”
好半天屏风内才传来一道懒洋洋的男音,“你这小丫头忒小气。”
“小气?我小气!”陈雨荷不淡定了,跳脚道:“你每天泡的药浴,用的药材都是千金难买。还有这一年来你吃了我多少灵丹妙药。若不是我不遗余力的救你,你丫早翘辫子了。你非但不谢我,竟然还敢说我小气!”
“小丫头大吼大叫的做什么!”一只湿漉漉的手臂从屏风后伸出来,手臂坚实健硕,只是手腕处有一条极长的伤疤,狰狞恐怖。那只手微微向下压了压示意陈雨荷,“小丫头消消气,我也没白吃你的药材。你把我身上那点剩余价值给压榨干净,就打算把我扫地出门,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
“你就只会吃白饭,哪里有什么贡献?”陈雨荷不满的嘀咕着,“那些药材是给师兄补身体的,竟然都被你给吃了!真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这丫头心心念念的只有你师兄,对我这个清河县的大恩人,竟然如此绝情忘义!”
“就你还清河县的大恩人,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给你们清河县捐款、修路、建学校,还说我不是你们的恩人!”
“那是秋睿出资,有你什么事!”
“我媳妇掏的钱就等于是我掏的钱,没什么两样嘛!”
陈雨荷仰天翻了个白眼,就没见过比里面这位更厚脸皮的男人了。
陈雨荷眼珠咕噜一转,扬起眉毛,促狭道:“喂,听说你媳妇要结婚了,可惜对象不是你!”
“什么?老子还没死呢,他就想改嫁!”里面的人惊呼出声,激愤的动作激起哗啦的水声。
“谁说他要改嫁,人家那是娶妻!”成功刺激到男人,陈雨荷得意的眯起眼睛,声音难掩幸灾乐祸。
“小丫头信口雌黄,他是老子的人,怎么可能娶妻!”
“他都不记得你是哪根葱了,自然可以娶妻。说不定一年后就会有个可爱的宝宝呢!”
陈雨荷口若悬河,越说越起劲,“秋睿长得那么帅,他儿子肯定也不会差!”
“可惜又少了个优秀的钻石王老五,让我们这群妄想嫁入豪门的妹子好伤心呢!”
气氛沉寂宁静,好半天里面的人都没有丝毫回应。
陈雨荷先前的得意已经完全褪去,她暗暗后悔不该说出这番话。想要开口劝慰,里面突然传出男人的声音。
“对方是什么人?”声音凝重低沉,听起来与方才截然不同,若不是音色相似很难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听说是沈氏的千金,两家世交!”陈雨荷收起戏虐的神情,正色道:“你打算怎么办?”
“老子的媳妇谁也不能染指!”
“你别说的信誓旦旦,他都不记得你了,你还能怎么办?”
“不记得又如何,那就让他再爱上我一次!”
秋晨拉开办公室的门四下望了望,确定走廊内没有其他人才从屋内走出来。
此时正是工作时间,公司内部高层专程的电梯内空无一人。秋晨哼着歌,站在电梯内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望着电梯屏显上缓缓变换的数字,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电梯上升停在二十五楼,秋晨闪身从电梯内走出。
这栋办公楼只有二十六层,顶层是盛秋国际董事长的办公室。楼层的高低决定职位的高低。二十五层自然就是副总的办公室,矗立在中央的办公区大气磅礴又不失尊贵豪华。
秋晨并没有走向办公室的正门,他轻车熟路的七转八拐,停在拐角隐蔽的位置。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竟然有扇门。秋晨从裤袋内摸出一把钥匙,门很快被打开。闪身进入,门无声的闭合,一切回归平静。
门内是间休息室,中间摆放着极宽大豪华的卧床。还有一组立式的衣柜和几样简单的家舍。整个休息室没有窗户,对着秋晨走进的那扇门还有扇门。看布局应该是大房间割开的两片区域,门外是办公区,门内是休息室。
秋晨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在屋内脱掉鞋子,赤着脚踩在厚厚的波斯羊毛地摊上。秋晨走向隔间的大门。轻手轻脚的拉开房门,与里间不同,外间的办公区装修豪华气派,仿佛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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