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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總是能在畫室里找到他，他就砸畫室里整夜整夜的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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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一步步走向東方錦，大樹下的他看上去比前幾天好像又瘦了一點。
東方錦看著展顏用緩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並沒有向前走，好像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真的確定她是在走向他身邊的，這一切是真實而非虛幻。
在展顏距離東方錦只有兩三步的時候，東方錦突然上臂一伸，把展顏抱進懷里。
“顏顏，顏顏，顏顏……”他喃呢如囈語辦地叫著展顏的名字，雙手禁錮著她，以一種絕望而執拗的姿勢，下巴放在展顏的頭上，深深呼吸著永沾染上她氣息的空氣。
“錦，我在。”展顏回抱東方錦，這個男人只需要一個動作就可以讓她無盡的心疼。
他曾自殺過，而她就是促使他自殺的劊子手，這樣的事實到現在她都不能消化。
她不敢想象，若是醫生沒有把他救回來，她會怎樣。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展顏把頭深深地埋在東方錦的懷里，眼楮不自覺就就濕潤了，她抱東方錦抱的更緊，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對他彌補對他的傷害。
在東方錦的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展顏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得掉了下來。
她越哭越凶，跟著肩膀都抖動起來，東方錦把她拉離自己的懷抱，“對不起，顏顏，是不是我抱的太緊，弄疼你了？”他自責地說。
展顏想說沒有，不是，你沒有弄疼我，是因為我覺得對不起。
但是，聲音就好像被哽住在了喉嚨一樣，他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婆娑的淚眼看著東方錦，且眼淚越來越多，好像要一下子把所有的眼淚都流出來似得。
東方錦慌了，展顏哭紅的眼眶刺痛了他。
“顏顏，你怎麼了，是不是二哥欺負你了？”
“顏顏，你說話，不要嚇我，我害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告訴我，我和你一起面對。”
展顏不說話，還是哭，抓著東方錦的衣服，把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壓抑地哭著，緊緊地抱著東方錦，她曾經的男孩，從未放棄過她的男孩。
東方錦不問展顏為什麼哭了，也不再說安慰的話了，只是安靜地抱著她，就像她那麼緊的擁抱他一樣。
這一刻，他的心里是滿滿的，他感覺得到此時的展顏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而他也是屬于展顏的。
這種感覺真好。
東方錦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展顏的後背，像是安慰哭泣的小孩子一樣。
很久，展顏才在東方錦的懷里穩定了情緒，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她的情緒變得非常脆弱。
展顏抬起頭，清澈的眸子目光迷離，還沾染著沒干的眼淚，深深地凝視著東方錦。
東方錦低垂著頭，紛亂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他如騰起巨大迷霧的眼楮，他也看著展顏，目光攪著無限的心疼和聯系，修長的手指把展顏臉頰的眼淚輕柔抹去，“顏顏，不要哭，也不要難過，你難過了，我會比你還要難過一百倍。”
看著她哭泣，他的心在抽疼。
他沒有多少血色的唇緊緊地抿著，抿成一條難過的弧線。
他墨玉般的眸子深邃黯淡，迷茫無措。
展顏的手放在東方錦蒼白的臉頰上，突然很討厭現在的自己，明明已經想好了，就算看到了東方錦也不要在提他自殺的事情，免得引起他的難過，見到他，她控制不住，還是讓自己哭了。
真該死，不該把這樣的情緒也帶給東方錦。
“顏顏，如果我帶給你的只有哭泣，如果我的存在會讓你覺得痛苦，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東方錦喃喃地說，墨玉般的眸子了彌漫起濃濃的黑色大霧。
“不，不是的，東方錦。”展顏抓著東方錦的手，他怎麼可以這樣想。
她緊緊地抿著唇，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但她覺得她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東方錦，對不起。”她深吸一口氣開口。
“對不起什麼？”東方錦眼神迷茫。
“所有的所有都對不起，對不起讓你遇到我，對不起我傷害了，對不起你還愛著我，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補償我對你的傷害……對不起，所有餓一切都對不起。”
所有的話全部都梗在了喉嚨里，她卻只能說毫無分離的對不起。
東方錦的臉色瞬間慘白，“顏顏，你……是什麼意思？”
她跟他說這麼多的對不起，是在跟他道歉，她不能跟他一起逃走了嗎？
最後她選擇和二哥也許還有他們的孩子在一起。
然後，他又被她放棄了一次。
不……不要！
想到這種可能，東方錦感覺腦子里在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能思考，只覺得他好像置身于一片空白虛無的白色之中，什麼都沒有，只有空虛寂寞和冰冷伴隨在他的身邊，只有刻骨的思念在折磨著他。
不，他不要在失去她一次，他真的已經承受不起。
“顏顏，和我說這麼多的對不起，是……因為你已經決定要和二哥在一起了嗎？”東方錦艱難地開口，天知道說出這句話，他要付出多大的勇氣。
展顏看著東方錦突然慘白的面容，至于知道為什麼。
她緊緊地抓著東方錦的手，目光充滿了憐惜可愧疚，“東方錦，你真是個傻瓜。”
難道是因為我對你的傷害太重了，所以你已經不相信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了嗎？
我已經不能夠讓你信任了嗎？
“是，我是個傻瓜。”東方錦目光深邃看著展顏，“是一個非你不可的傻瓜。”他苦澀的笑，怎麼辦啊，只要想到他會再次被她放棄，他就覺得眼前是一片黑暗。
如果阻止他們在一起的是任何的人或者事情，他都可以想辦法解決。
可是，若是因為她不愛他，或者說她愛二哥更多一些，而不能和他在一起，那麼他要怎麼解決？
他沒有辦法強迫她，因為看到她難過傷心他已經快要受不了了，若是被他憎恨仇恨被她冷眼相待，他怕自己會瘋掉，會死掉，會傷害她。
他比誰都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
可是，如果她的幸福不是他可以給得起的，他要怎麼辦？
展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深深地注視著東方錦，抿著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東方錦，下面我要說的話，你要听清楚。”
“……”
“我確實懷孕了，是東方 的孩子，我不會打掉他，要把他生下來。”
“……”
東方錦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疼著，疼著疼著就好像沒有任何的感覺了，他失神地看著展顏，目光幾乎沒有焦距。
她真的打算要放棄他了吧。
“還有我的媽媽現在在東方 的手里，需要你的營救，會非常的麻煩，而且她是一個瘋子，需要有人時刻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展顏目光沉沉的，看著東方錦。
“……”
東方錦感覺全身都冰冷冰冷的，比四年前徹底分手的那個雨夜還要冷。
冷的他想要縮成一團，想要從這個世界消失。
展顏咬了一下唇，閉了閉眼楮問道，“這樣的我，你還要嗎，還會帶我一起離開嗎？”
時間靜默著，空氣好像都已經凝固。
周圍的一切聲音好像瞬間都不存在了。
“什麼？”東方錦失神地問，他不確定剛才自己听到了什麼。
展顏抬起頭，清澈的眸子迎著東方錦迷茫著大霧的眼楮，“東方錦，這樣的我，你還要嗎，還會帶我一起離開嗎？如果你願意的話，你願跟你去任何地方，天之涯，海之角，無論你去哪里，我都願意伴隨你身邊。”
東方錦倏地把展顏拉近懷里，“我願意，我願意，顏顏，只要是你，無論什麼樣的你我都要。”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好，那我們一起逃走吧，東方錦。”展顏把頭埋在東方錦的懷里說道。
她展顏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一個這樣男子這般深厚的愛戀，她想這一定連她下輩子下下輩子的好運都用了，但是沒有關系，有現在就夠了。
她曾傷害這個男人至深，所以她以後要用盡她全部的力氣來撫平他心中的傷痕。
用盡她全部的力氣來愛他。
這樣想的時候，展顏的腦中竟然出現了另為一張臉。
精致的面容，臉部的線條每一根都是冷硬而鋒利的，濃眉英挺，唇削薄嫣紅，目光墨黑墨黑，好像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把人吸進去一樣。身上有著特別的冷冽曼陀羅花的冷香……
不，不許在想他。
展顏閉上眼楮，屏住呼吸，不讓自己在想東方 的影子東方 的臉。
也許東方 是愛她的，但是那種愛夾雜著上一代的仇恨，他不能釋懷，她亦不能夠在完全的相信他。
所以，他們之間注定是沒有出路的。
就算東方 是愛她的，也只是一時的迷戀而已，他現在已經訂婚，很快就會結婚，然後就會忘記曾經有過她這麼一個人存在。而東方錦不一樣，他需要她，是那麼的需要她。
四年的時間，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你要彌補曾對他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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