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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对莘儿而言是那样冷,她与陆承寅一前一后行走在大街之上,路人不断向他们投来奇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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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儿走在前面,突然转过身对陆承寅道:“我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程念姿,大家都叫你阿姿。”
“那我以后就叫阿姿吧!”莘儿说。
陆承寅脸上一喜,道:“你想起来了?!”
“没有。”莘儿继续往前走。
“那你相信了我说的话?关于你的身世。”他又问。
“我想你没必要骗我。”
莘儿往四周看了看,指着一家制衣纺对他道:“给我买身衣服吧,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拐跑了别人家的新娘。你看他们都再看你呢!”
陆承寅看了看四周盯着他看的路人,不由的一笑,“可不是吗,我不正拐跑了你吗?”
说着,他们走进了衣纺。
“诶,两位客官,可是要买新衣呀?”店主热情招待他们。
阿姿还没开始挑选呢,陆承寅就已替她选好了。他指着橱柜里挂着的一件樱桃红的衣裙,问她:“这件怎么样?”
阿姿望了望那衣裙,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那身喜服,“看起来都一样啊!”
“你穿红色好看。”陆承寅对店主道,“就拿这件吧。”
店主乐开了花,笑呵呵道:“这位公子真是有眼光,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一般姑娘可是穿不出它的精华,这位姑娘生得这样标志,穿上一定好看。”
原来,那句话是陆承寅对她说过的,说她穿红衣好看。她认真的望着陆承寅,“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真的,你十岁那年我们就认识了……”
他们原来是青梅竹马。
换上了新衣,店主夸张赞道:“姑娘穿上这衣服真如天上下来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呀!”
阿姿走到陆承寅面前,问他道:“好看吗?”
“好看!”陆承寅由衷道。
北辰宫里,宫人们正忙着把红绸、喜字等各种红色物品一一撤下。沐清炀让他们收拾干净点,不许留下半点与婚宴相关的痕迹。
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少主的身影,便拦住一个丫鬟问道:“少主人呢?”
那丫鬟回道:“少主在莘儿姑娘的房间里,已经在里面待了一整天了。”
沐清炀叹了叹了气,情这个东西害人不浅。当初他眼睁睁看着夫人为了一个男子痛苦了一生,现如今他难道又要看着少主为了一个女子折磨自己吗?
他敲了敲房门,“少主,清炀进来了。”
他推门而进,屋里光线昏暗,他看见少主背对着他站在屋里,他在看那件阿姿让人退还回来的喜服。难道他就这样看了一天吗?
沐清炀走到他身后,“少主,既然舍不得放手,就不应该放他们走。据在下所知,他们还未出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久久他才听庄沛离道:“就算让她回到我身边,我们也回不去了,她一直就没爱过我,从始至终,她爱的都是陆承寅,哪怕她失忆了,哪怕这一年来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可是,就算如此,少主也不应该轻易放陆承寅走啊!这么多年来,我们为的不就是这些。”
“你错了,”庄沛离的双眼突然绽放寒光,“他一个人远不足以泄恨,我要的不止这些。”
沐清炀突然明白了什么,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现在……”沐清炀试探的问道。不知道少主下一步打算如何。
庄沛离道:“你让慕痕带人去拦住他们,不必将他们抓回来,只需让陆承寅受点伤即可。记住,切勿伤了阿姿。”
“在下明白!”
在客栈待了一晚,阿姿与陆承寅打点行装,买了一辆马车准备上路回子陵。
当他们的马车行到出雁云谷的出口时,慕痕带人将他们拦截了下来。
“慕痕,庄沛离已经答应放我们走了,你为何还要为难我们。”
慕痕道:“慕痕从来只听少主的命令,这次也不例外。”
阿姿冷笑道:“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不守信用之人!”
“慕痕不敢拿姑娘怎样,我们要的人是陆承要,所以请姑娘不要让慕痕为难。”慕痕指着陆承寅朗声道。
“他是我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们伤害他,如果你们执意如此,那我也顾不了你我的情面了,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陆承寅用胳膊肘戳了戳她,小声在她耳边道:“莫非你会武功?”
“不会。”阿姿干脆答道。
陆承寅跌倒,说得好像她功夫甚高的样子。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问。
阿姿拉着他的手,“跑!”这就是她所谓的不客气!
一行人在身后穷追不舍,陆承寅反抓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路狂奔。都怪平日只顾着吃喝玩乐,欠缺运动,才跑了一段路,阿姿就已气喘嘘嘘,支撑不住了。
“我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陆承寅对她回头一笑,突然加快了速度。耳边的风呼呼作响,阿姿感觉自己脚下生了风一般,跟随着陆承寅飞一般的跑,速度快了,却不像刚刚那样吃力了。
身后的人影越来越小,估计是追不上来了。
陆承寅忽然停了下来,“我们休息一会吧。”
阿姿不料他会忽然停下来,没刹住车,整个人向他身上撞了去。
“额,好痛……”
陆承寅身上的肌肉结实硬朗,撞在上面硬硬的。
“你没事吧?”
陆承寅低下头,看到有些狼狈的她正撅着嘴瞪着他,甚是可爱。
“你还是人,肉那么硬。”她埋怨道。
陆承寅笑了笑,拍拍胸脯道:“这样才能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嘛。”
“谁要你保护了。”阿姿不屑道,“也不知道谁方才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陆承寅道:“不是你让跑的吗?”
“我让你跑你就跑,也太没主见了吧。”
陆承寅捏了捏她的脸颊,“行啊,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庄沛离刚一到,就看到他俩打情骂俏的情景。
“好生热闹!”他坐在马背上,拍手叫道。
陆承寅挡在阿姿身前,看着他道:“庄沛离,这样做你觉得有意义吗?”
庄沛离道:“我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他看了看他身后的阿姿,“你就这么怕我?还要躲在他身后,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阿姿推开陆承寅,仰头看着马背上那个曾经熟悉,而今却无比陌生的人。“是的,现在我的确很怕你,有什么会比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还要可怕呢?”
庄沛离的身子在马背上微微一颤,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常态,从容不迫的笑了笑,“阿姿姑娘说得极是,我庄沛离的确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好无耻。”阿姿冷冷道。
沐清炀不允许别人这么辱骂他们的少主,呵斥道:“阿姿姑娘你切勿得寸进尺,我家少主之前待你不薄,你如今却恩将仇报,敢问你这不叫无耻?”
阿姿冷笑道:“一切事情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庄沛离仰头大笑,“你说的没错,是我将你从陆承寅手里抢来的,你的失忆也是我造成的,我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少主,毋需与他们费话,让我好生收拾他们!”沐清炀跳下马背,舞着剑向陆承寅刺了过去。
“小心!”阿姿叮嘱道。
“你很担心他?”庄沛离走到她身边。
“是的。”
“那要我放了他吗?”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阿姿看着他,“如果你不想我恨你,就立刻让沐清炀停手,然后放我们走。”
“比起放你们走,我更希望你恨我。”庄沛离紧紧箍着阿姿的手腕,“你若恨我,就会记住我,我要你一辈子记着我!”
陆承寅忽然一剑向他刺了过来,“放开阿姿!”
庄沛离躲闪开来,手却仍未松手,他挑衅的把阿姿箍在怀里,“你凭什么让我放手,你不要忘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不知道抱了她多少回,亲吻了她多少次……”
“我杀了你!”陆承寅血红了眼,一剑又刺了过去。
庄沛离再一次轻松躲开,阿姿感觉有些不对劲,只见陆承寅神色迥异,有些迷迷糊糊,接着他手一软,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陆承寅你怎么了?!”阿姿着急道。
她看见沐清炀向陆承寅走了过去,手中紧握着剑。
“不要啊!”她大叫。
沐清炀从背后一剑刺进了陆承寅的腹中,陆承寅却无力反抗,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流出。
“陆承寅!”
阿姿情急之下,抓起庄沛离的手掌就咬了下去,她很用力,庄沛离却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她。
“放开我!”
阿姿如寒冰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他心如刀绞,终归是放开了她,看着她扑到了陆承寅身边。
阿姿用手捂住他不断流出血水的伤口,哭泣着说:“你傻啊!你干嘛不躲?”
“他躲不掉的,”沐清炀说,“阿姿,你难道看不出他中了剧毒?亏你还在我大哥身边待了这这么长时间,竟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们给他下了毒?”阿姿想不清楚他们是何时何地下的手。
“客栈里,你们喝的茶水。”沐清炀提醒她道。
“你们收买了客栈小二?”
“不用收买,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恨夏央国的人,特别是姓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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