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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盛铎被封为关中大将军带领三十万大军再一次攻打潼关与楚皇于名为“云中”的地方交战,结果再次因为军粮不足而被困,他多次休书给朝廷,军粮却一直都不能送到,战士们已经到了斩杀战马充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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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阿岚腹中胎儿已经有六月光景,她深夜来到盛铎的军营,劝他道:“盛铎,此时的情景,你还不明白吗?可汗是不可能派人给你军粮的,听我一句劝,抛弃大军,与我一起走。”
阿岚好不容易才从胡国王宫里出来的,她不能忘记那天,她被囚禁在昭阳宫内,不是那几道宫墙能够困住他,而是她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行动也是越来越不便了,何况她在等,等到一个好的时机。
“岚儿,你怎能这样?你怎么能够跟盛铎在一起?”盛伊跟着魔一样地问她,他说:“当年让你留在楚国的时刻,我不是与你说过吗?我、我等你回来,你怎么能跟盛铎在一起呢?你可晓得你跟夕雾是多么像?因为你让我失去了妻儿,你该赔给我一个妻子跟一个孩子才对啊?”
盛伊喝醉了,他说了很多阿岚听不懂的话,但是这些话却让阿岚心中蒙了{一层雾霾。
她轻唤:“姐夫……”。
“你怎能这样叫我?我让你住在昭阳宫,莫非你不懂我的心意么?你是注定要嫁给帝王的女人,不是吗?兴炤国的公主都是神女,是只能由帝王才能享受的女人不是吗?”
盛伊似乎是阿岚当成了他亡故妻子的影子,难以自拔。
“晨风,你当真要拦着我吗?”那个时刻,她一心要离开胡国,但是师傅与晨光都上了战场,她虽然一身都是本领,但是她身怀六甲,她凭着自己的能力,哪里能够走出胡国王宫呢?她只能用计将盛伊灌醉,然而,挡住她去路的人却是晨风。
“小姐,您不能走啊,您要走了,可汗会发怒的。”晨风不忍地说道。
“我若是不走,我跟我的孩子都会死的,你知道,可汗如今不动我跟孩子,是因为他要用我来牵制师傅跟盛铎,等着战争的胜败一出,你认为我还能安然在这里度过吗?我让晨风跟着师傅上战场,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晨风跟随她那么多年,她自认为还是能够了解他的。
“可是,小姐,您这个样子,能走到哪里去?”晨风盯着她的肚子问道,虽然被宽松的衣袍遮掩了很多,但是依旧很是明显。
“我是习武之人,不会有大碍的,你在我身边多年,那么你就该知道,我这辈子过得如此凄苦,只不过是为了一件事情,此时,我若是不走,此生都无法完成夙愿了。”阿岚几乎在哀求,若是真与晨风交手,她虽然能够有胜算,但是能不交手还是不要交手的好。
最终晨风还是妥协了道:“那么我护送您吧!我这一生跟了三位主子,在您身边的时间最长。”
于是,晨风便一路护送她来到了盛铎的军营,此时盛铎的情况很是危机,外有楚皇围攻,内有盛伊忌讳,阿岚猜想他若是执意留在胡国,则只有死路一条。
“不、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此战必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士气与威信就如数付之东流了,这要打多少场仗才可以积累起来的?”盛铎坚决地拒绝道。
“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八哥就要是你死的,只要你一走,他立刻就会将军粮奉上,到时候胡军才能跟楚国决一死战的,你若是走,这一仗还能赢,你若是留下,必输无疑啊。”
看到盛铎对自己的心,阿岚实在不忍心就让他如此英年早逝,盛铎不信道:“你胡说,我八哥怎么想我死呢?他疼我还来不及呢?他跟王太后是最疼爱我的人。”
“你又不傻,他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难道你自己不能判断吗?事到如今,你应该看个明白才是的,这就是君王,你在军中屡建奇功,可是他嘉奖过你吗?”
“八哥,是担心我骄傲。”盛铎解释道,“我被楚军俘虏的时候,八哥不是极力地要救我吗?”
“你身处险境,他当然要救你,不然不就是背负置兄弟生死不顾的罪名吗?他就是一心想要让你战死在沙场上,让你的死退给楚军,然后他还会大肆地追封你,以此来成全他是明君的名声,你懂吗?”盛铎不是傻子,阿岚以为她微微一点拨,就可以说动他,但是他却有些执迷不悟。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是你想要背弃胡国对不对?我听闻宣冉召集兴炤旧部,在南边反攻楚军,此时要复兴兴炤国,你是要回兴炤对吗?你要回兴炤也可以,可是你也没必要背叛胡国啊,等着我们攻打下了楚国,我可以让八哥给予兴炤国土,你依旧可以回兴炤国当你的小公主,那时,我与你才可以与你一起去兴炤国。”
“帝王身畔,岂容他人酣睡?盛铎,等着你为可汗打下楚国的天下,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而他,必定是要一统天下的,到时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兴炤国,此时我要做的是,回兴炤振兴我的国家。”阿岚都有些急躁了,如果不是外面还有数之不尽的大军,她真想将盛铎打晕带走。
“岚儿,不必与豫王多说了,我们走吧!再不走,错过了时机,会被楚国胡国两国追杀,如今你的身体如此重,怕是没得性命回到兴炤国了。”国师一头白发手握禅杖出现在盛铎的营帐中。
“师傅,他、他……”阿岚真心不忍心让盛铎就这样执迷不悟下去。
“豫王,这些年可汗为何要等到现在才让你出征?你心中应该明白,多余的话便不必说了。”国师吩咐道:“晨光,扶小公主上马车吧!已有人接应。”
“国师,你、你们……”盛铎拦住道:“你们当真要走?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你们走?此时两国交战,国师你是军师,你若一走,岂不是军心大乱?你用兵如神,你若走了,胡国不是要失去一良才,你若回归兴炤,若是八哥将后当真要一同天下,岂不是多了一个难以战胜的对手?”
盛铎心中有着很多顾虑,阿岚道:“盛铎,我已经跟你说得明白,你八哥从未将你当成兄弟,处处防范你,连我都知道晨风是你八哥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当日将他送到师傅身边,是你真心关心我,还是你有所察觉?”
一句话问得盛铎无言以对,但是他依旧未让开:“不管怎样,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你们若是要走,除非踏着我的尸首走过。”
“真是没想到你如此执迷不悟?”阿岚摇了摇头,抬手朝盛铎身上的穴道一点道:“我真不忍心你死于你心中最为亲近的人之手。”又朝晨光道:“搜出他的令牌,我要带他一起走。”
“岚儿,我与晨光护送你离开这军营不成问题,可是若是再带一个人,怕是很困难的。”国师担忧道。
阿岚将目光投向了晨风道:“你也跟我们一起走。”
“小姐,我是胡人啊,您还是放下豫王吧!不然……”晨风有些不忍心,可是他依旧是下令了,他收一挥立刻便有无数士兵围住了。
阿岚惊慌道:“晨风,你要做什么?”
“对不起,小姐,可汗有令,若是豫王能够挽留住小姐,只杀豫王一个,若是小姐要带豫王走,便将一干人等,全部除去。”
顿时整个军营便是草木皆兵,晨风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领命道:“众将士听令,华瑶郡主与豫王密谋投靠楚国,罪恶滔天,奉可汗之令,将其捉拿归案。”
“是……”外面的将士附和道。
“小姐,现在与我回去还来得及,可汗不会伤害你的。”晨风劝慰道,又朝国师道:“师傅,你在胡国多年,难道胡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晨风,为师若是想走,你又怎么能拦住呢?今夜东风来袭,若是没猜错的话,半柱香后,楚皇必定是采取火攻,借着风势大举进攻,你若是要接替这三军,那么此时该做的便是带着众人转移阵地,不该在这凹陷之处,不然全军覆灭在所难免的,故此,还是让道吧!你虽然不算是我真正的徒弟,但是我好歹听你喊了多年的师傅。”
国师胸有成竹地说道,晨风道:“师傅,我很敬重您,可是你们就留在胡国不成吗?为何非要走呢?可汗怎么会放你们走呢?请不要让我为难。”
“狡兔死,走狗烹,晨风你可知道你的命运是怎样的?可汗会世人知道他谗害手足的罪名吗?你若是当真将我们都杀了,那么你肯定也是命不久矣了,何况两军交战在即,你若是再与我们纠缠怕是要误了大事儿的,不如爽快地放我们走,好歹欠你一个人情。”
正说着话,却听见不远处锣鼓喧天,四面八方都是将士们的惨叫声,有人喊道:“楚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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