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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呕血,湛卢眼疾手快用帕子给捂住了,前后不过短短一瞬间甚至连宫门口的禁军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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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觉得胸中气血翻涌,脑子居然有片刻空白,好在他的意志远强于常人,想想此刻身处的地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他锐利的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宫门里有小太监探头探脑,见他望过去那小太监一缩脑袋便不见了。他心下一阵冷笑,如今皇帝只怕是日夜不安吧。
“父亲。”
父子两对视一眼,定南王静静地看了这个儿子一会儿,开口到“去吧,多带些人。我让人一路给你们预备替换的马匹,如此日夜兼程则不用十日便能赶回去,或许。。。。。。”
“父亲”萧绍出言打断了定南王接下来的话,看向他目露坚毅之色“珍姐儿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望着立在那里如一座山的儿子,定南王心下觉得十分欣慰,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去吧。”
“我陪二哥一起回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萧绍正要翻身上马,一旁的萧行突然跳了出来,对众人说到。
“你跟着添什么乱,好好给我在京里呆着。”定南王瞪了小儿子一眼对他喝到。
萧行还要说什么,一旁的萧衍却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后,抬头冲马上的萧绍笑了笑“二哥,路上小心,想来二嫂和她腹中的小侄子定能转危为安的。”
萧绍带着人走了,父子三人目送一行人消失在长街之上,回身才发现两个立在宫门处面色尴尬的美人,
众人这才想起来,差点把这两个给忘了。
“如清,如许,给王爷和两位公子请安。”
到底是御前伺候过的人,两人很快忘记了尴尬,恭敬的上前给父子几人请安。
萧衍微笑着没有说话,倒是萧行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二人,定南王背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而对左右吩咐到“先送这两位姑娘回王府,交给沈姨娘照看吧。”
如清如许两个闻言心下松了口气,正主走了甚至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们一眼,虽说她们是皇帝御赐给定南王世子的,可到底也没有名分,如今好在王爷发话许她们进府,两人总算是暂时有了容身之处。
萧绍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湛卢和纯钧,崔缇带了亲卫跟在三人后头,一行人刚出城门,便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周氏兄弟。
“吁——”马速很快,萧绍一拉缰绳,身下的马儿嘶吼着前蹄高高抬起身体几呈直立状,身后跟着的人见状纷纷住马,一时人马嘶鸣。
马背之上的萧绍沉默的望着兄弟二人,周延清催马上前朝,有些急切的问到“珍姐儿到底如何了?”
萧绍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若是知道如今珍姐儿的情形,又何至于煎熬至此?“你们回去吧。”说着萧绍不再理会两人,他掉转马头拿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那马便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湛卢等人见状也忙催马跟上,周延清皱眉看了弟弟一眼“表哥这般做派,珍姐儿怕是有些不好。”
周延明望着远处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转头神色平静的同周延清说到“我不放心,必要亲自去看看才好,烦请大哥同公主说一声。”说着不待周延清答应,他一夹马腹“驾——”往萧绍等人的方向追去。
“哎——”周延清望着弟弟消失的方向,想说什么哪里还来得及,一时他有些惆怅的望着眼前的官道,只希望老天保佑定要让珍姐儿平安无事才好,过了半响他才悻悻的带着人回去了。
魏绾同三公主妯娌两个在府中等消息,自珍姐儿有孕,送来的消息都说她身子康健的很孩子也好,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怎么还不回来,真真是急死个人。”三公主在屋里坐了片刻便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去个人到门上看看,大伯和驸马怎么还不回来?”
伺候的人答应着出去了,魏绾被她转的头晕,开口劝到“公主不必着急,夫君同驸马出去也有些时辰了,想必也该回来了。”
三公主又在地上转了两圈,这才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有些气恼的说到“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要害咱们珍姐儿?”
魏绾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高门大户里谁家没有点说不得的事,然而真要说起来定南王府在这上头还真是少有的清白人家。
“大爷回来了。”
“大伯回来了。”三公主面上一喜,率先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外去了,魏绾见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周延清进来,脸上的神色算不得好,见了三公主就要行礼,却被她那话拦住了“大伯不必多礼。”说着她朝周延清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见我家驸马?还有珍姐儿到底如何了,可是要紧?”
魏绾迎出来,见三公主已经将要问的都问了,当下便不再说话,只关切的看着周延清。
“回公主,三弟不放心珍姐儿,已经跟着世子一同往封地上去了,三弟特意让我给公主转告一声,说实在抱歉是情势危急,容不得他同公主商量了。至于珍姐儿——”说到这儿周延清顿了顿“消息是用军中的鹰隼送的,上头只说珍姐儿的情形很不好,至于究竟如何不好却是不清楚。”
“驸马往封地上去了?”三公主脸上的表情倒不多惊讶,成婚几年她也算是把这个男人看明白了,家人在他心中自来是最要紧的,况且他又是那样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行,我知道了,不会怪他的。”她心里已经有主意,既然驸马去了封地,她与其在京城干等着不如也往封地上去的好,还能亲自去看看珍姐儿,没准还能看见孩子出生呢。
三公主从国公府出来,便吩咐长史备船,三日后启程往封地上去。
封地,残阳如血。
柳王妃扶了张妈妈的手,出远门往周宝珍新搬的院子行去“七星那小子把信送出去了?”
“是,前日就送出去了,如今世子该已经得了消息了吧。”
“只不知珍姐儿这孩子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柳王妃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若不是汪将军夫人和那位赵将军夫人,我的珍姐儿如今还不知道在不在呢。”
两日前太医让柳王妃早做决断,然而这样的事又怎么绕的过周宝珍.这世上任何一个做母亲的恐怕都不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周宝珍自然也不例外。
当时,因为伤了嗓子周宝珍几乎口不能言,她一手抚了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了柳王妃的手,嘴唇张合翻来覆去只四个字,字字泣血“姨妈,求你!姨妈,求你!”她身子本就弱的很,如今再一哭,冷汗加上眼泪,整个人直如水捞一般。她胸口起伏,仿佛一口气上不来,便要落下去,柳王妃不敢再刺激她,只安抚她说“好,咱们再试试,咱们再试试。”
周宝珍平静下来,示意一旁伺候的人给她端吃的来,可她的胃空乏太久,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一点东西又都吐了出来。这是她一声中从未有过的无助和狼狈,她懊恼极了只想大哭一场,然而她如今居然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此折腾一番,周宝珍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的境地,她嘴里反反复复无意识的念叨“表哥表哥”。
就在柳王妃几乎绝望之时,汪夫人带着曹氏来了,她对柳王妃说曹氏的父亲在时是个土郎中,曾经她们乡里有个妇人也如世子妃一般情形,就是曹氏的父亲给治好的。
柳王妃进门,里头坐着的汪夫人和曹氏站了起来,低声冲她行礼“王妃。”“坐吧,都不必多礼了。”柳王妃和蔼的冲两人摆了摆手,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谢王妃”汪夫人神色自若,倒是曹氏显得有些拘谨。
柳王妃看着床上睡的周宝珍,神色像是比前几日安宁许多,因对两人说到“这孩子,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说着将周宝珍露在被子外的手握在手中,原本质如美玉的葱白玉手,如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腕更是细的仿佛轻轻一折就要断了,看得人心里难受的紧。
汪夫人看柳王妃神色哀戚忙开口劝慰到“王妃,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今世子妃既已能吃得下些东西,想来这病也就该好了。”
“说起来,这是倒要多谢你和曹氏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哪里想得到说要给珍姐儿换个住处,若不是曹氏耐心仔细,珍姐儿又如何能吃得下东西去。”
柳王妃这话倒不是白说的,那日曹氏在周宝珍的房中看了看,过后便对柳王妃说既然世子妃原先都好好的,却是搬到这个屋子之后才得得症候,倒不如换个地方的好。当时柳王妃一想也有道理便说要将周宝珍移回她自己院子里去,不想却被汪夫人给拦住了,只说“还请王妃派两个妥当人,给世子妃重新收拾个住处,再派几个妥当人伺候着,原先的东西一律弃之不用。”
柳王妃何等精明,原先也不是没往这处想,只是珍姐儿房中太医和有经验的嬷嬷里里外外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如今得汪夫人提醒,自然是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萧绍同周延清一行十数人日夜兼程,一路换马不换人,每日里最多只歇息两个时辰,终于在累死了数十匹马后,于第六日傍晚赶到了王府门前。
由于骑马时间实在太长以至腿不能使劲,萧绍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是被人抬到周宝珍房里的,当时周宝珍正吃过一点东西,又昏昏然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给大家道早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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