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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好像都变得沉默了起来，聂小蛮抬起头定定的看向了高清，过了好久好久，她感觉自己心里的血终于流尽了的时候，终于绽开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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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会笑不出来的，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想到，心里的血流尽了，把眼泪也带走了，她的眼角竟然再也流不出一丝泪来，只是那样的看着高清。
晶莹洁白的雪色里，他的容颜看起来依然那么的俊美，可是他的眼睛里的晶光就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她的双眼，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想哭却哭不出来，根本就没有眼泪可流。
她不知道该怎样为形容这样的感觉。
聂小蛮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她转身走向了床榻：“我累了，想睡觉。”
高清没有出声。
聂小蛮走向了床榻，静静的躺了上去。
高清只感觉她的身形是那样的瘦小，他站在房里看着她缩将被窝里，就好像一个可怜的小猫一样，整个人缩得几乎看不到身形。
他用力的捏了捏拳，发觉自己刚才说得有些过份了。
可是一想到她要离开，他就有些焦躁，但是也不愿相信，自己对她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动心。
这个时候的高清还没有发觉，他对聂小蛮的动心，不止是一点点。
第二天天放晴了，聂小蛮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听到了院子里丫环们兴奋的叫喊声，她们大叫着要堆一个大大的雪人，所以各自早早的便把事情做完了，扫雪的人把雪便都扫到了一起，以便堆积起来可以做雪人。
聂小蛮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当中，玩得不乐亦乎起来，昨晚的不快很快就消散了，愁绪不那么的明显。
她快乐的欢笑着，许荣华站在不远处看着聂小蛮高兴的样子。对同样早起的年锦容说道：“母亲你看，不必再担心清弟了吧。”
“走吧，叫上她一起，咱们到屋子里用早饭。聂姑娘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和我们一起用饭呢。”说完以后便让人前去唤聂小蛮。
聂小蛮正玩得高兴，听说年锦容要和她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愣了一下，接下来还是依言来到了吃早饭的厅堂里。
屋子里暖暖的，一看起来就比她的那个客房要舒适。
聂小蛮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坐到哪里，就在原地站着。
就在这个时候，高清也阔步走了进来，看到聂小蛮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语气有些意外，也夹带了一些惊愕与不愉。
那就是说聂小蛮不应该和他的家人一起吃饭。她可以是他的客人，却绝对不能成为他母亲的座上宾，聂小蛮心想，就知道来了以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幸亏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来只想给王妃行一个礼。顺便向王妃道谢，还有拜别的，其实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说完以后也不管高清是什么样的表情，一脸欢笑的看向了年锦容：“之前我与世子爷约定好的，待到我伤好了以后就可以离开安南王府，现在我的伤全都好了，也该离去了。世子爷不必再对我感恩戴德了，我们之间的恩已经两清了。”
聂小蛮说得轻松，却没有看到高清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铁青。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高清呼吸有些困顿的看向聂小蛮。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可是她用不着在年锦容的面前提起。
还有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怎么那样的刺眼，好像一根根的利箭一下射进了他的心里。高清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微微的抬起了头正想说些什么。
许荣华却笑道：“清弟，坐下吃饭吧，聂姑娘，你也坐下，不管怎样。这是咱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不论如何，也要高高兴兴的吃完了再说其它的事呢。”
聂小蛮依言坐了下来，却没有选择高清旁边的座位。
这些天安南王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连早饭也是端进去的。
年锦容吃了一小会儿以后，感觉高清的面色有些不对，和聂小蛮聊了几句以后，便借故给安南王送早饭离开了。
许荣华也察觉到了高清的异样，也起身离开了。
那些下人们也离去了。
聂小蛮顿时有些慌了。
她现在有些害怕高清了。
害怕和高清两个人独处。
不管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举动，光是他的那种眼神就已经让人有些承受不住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简直要让她把头给埋到膝盖里了。
就在高清的眼神阴睛不定的看着聂小蛮的时候，聂小蛮终于开口了，她鼓起勇气抬起关向了高清，一看到他那闪烁的目光，立即低下了头去，盯着桌子上的一碟小菜：“那个，我是真的决定要离开了，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在洛水镇的时候，你说过，如果我不喜欢这里，你就会让我离开的。”
“为什么不喜欢。”高清道。
“因为这里的人对我太好了，让我有些不适应，我以为自己是喜欢人伺侯的，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并不习惯，也不太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然后自由自在的，不像现在，不管干什么身边总是有人跟着。”聂小蛮说完以后生怕高清不相信，再一次的重复了一遍。
高清夹着桌上的青脆腌萝卜丝，将碗里的清粥一饮而尽，这种吃相完全不似他往常。
聂小蛮看得目瞪口呆。
高清一言不发。
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又变得让人难以忍受了起来。
聂小蛮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惊惧的感觉，就好像她欠了他似的，可是她到底欠了他什么，什么也不欠啊。
思前想后，聂小蛮终于忍不住了。
这也太不像她从前的个性了。
她一下子大声叫住了想要转身而去的高清：“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决定要离去了，你不能阻拦我。”
说完以后大踏步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可是转身的瞬间，却还是犹如万箭穿心一样的疼。
脚步也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
或许是因为走得用力过猛，她一个踏步，重重的摔倒在了石板长廊上。
顿时，不远处的小丫环们发出了一声轻笑。
可是看到了高清的眼神以后，一个个的全都住了嘴，再也不敢欢笑出声。
高清走上前去，想要扶起聂小蛮，却被她狠狠的给推开了：“不用你帮忙，我真的想离开了，我真的受够了，我要走，现在就走，我什么也不要，你的东西我一样也不要，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可以自己扛大米，挣银子，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不当米虫，我也配不起你这样的男人，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渐渐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一把的推开了前面前来阻拦的人，不管不顾的奔出了王府。
可是她记得明明是往南方走就是出府的路，可是为什么绕着绕着，绕来绕去绕到了花园里，除了被扫干净的积雪以后，根本就看不到一点出府的迹象。
聂小蛮看着搭向了墙边的那棵歪脖子树，不管了，不管怎样出去的，只能出去就好，于是爬上了树……
聂小蛮爬树失败了以后，跌落下来，竟然发现了府上早年被人用柴草堆起来的一个狗洞，聂小蛮立即拿开了那些稻草，整个人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钻出去的那一瞬间，立即往李渔所在的那个客栈飞奔而去。
她相信李渔一定还会在那里等着她的。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她飞快的跑着，跑着跑着就跌倒了，爬起来再跑。
明明身后就没有什么人追赶，可是她好像被人追着一样，拼命的跑，跑得让自己热出了满身的大汗。
聂小蛮终于来到了客栈前。
她走了进去。
可是一眼看到的不是李渔，竟然是高清。
他手里举着一杯茶，闲闲的坐在厅堂里，看着跑得满脸通红的聂小蛮。
“他已经走了，是我让人把他送走的，这样的人不适合你。”
“高清。”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那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受。
聂小蛮立即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高清。
这一刻，她的呼吸是真的变得困顿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曾经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她定定的看着他。
咬牙。
直到快到唇咬出了血来。
终于明白了。
“你是在报复吗？你是在逗着我好玩吗？你对我好并不是因为所谓的报恩，而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好玩儿的小宠物，所以才这样对不对。”
聂小蛮一瞬间明白了以后，立即一把奔到了高清的面前。
她愤怒的看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在耍着我玩儿，因为我曾经纠缠过你，所以你才会如此的。”
说完以后，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流的眼泪终于流下了眼眶。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只感觉他就好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好起来的时候，让人倍感温柔，可是现在，多半的时候，他好像都处于一种非常自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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