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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喜欢宁宁老师!”
冲着这最后面的一句话,胡悦宁也不能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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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看了看自己那张窄窄的床,考虑了片刻后,“好吧,不过可能有点挤。”
“我不怕。”
胡悦宁把温柔抱上了床,嘱咐她不要乱跑后便出了门,跟今晚值班的管理员说了一声,然后去打了一盆洗脚水,回到宿舍时,温柔乖乖地坐在床边,拿着那张b超眉头深锁,宛如发现了一个恐怖的新世界。
胡悦宁把盆端过去,“温柔,来,先洗洗脚。”
温柔好奇地问:“宁宁老师,这是什么?”
胡悦宁坐到她旁边,指了指b超上的一点小胚芽,“这个,是宁宁老师肚子里的小宝宝。”
温柔觉得很神奇,以热烈的眼神看了胡悦宁的肚子一眼又一眼,“那这个小宝宝会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宁宁老师也不知道呢,”胡悦宁只觉得鼻子一热,“他才两个月大,就到天堂去了。”
“我爸爸也去天堂了。”温柔朝她靠近了些,摸了摸她的脸,“宁宁老师,你别哭。”
胡悦宁点点头,帮温柔洗好了脚,然后抱着她躺进了被窝里。
孩子过了困劲儿,十分精神抖擞,抓着胡悦宁问了很多难度堪比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胡悦宁半哄半骗地答着,最后睡着的竟然是自己。
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温柔问了一句:“宁宁老师,你有没有,后悔留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答:“没有哦……”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安静得只剩了平稳的呼吸声。
哪有什么为什么呢?
只是胡悦宁不知道,许多人说着不后悔,其实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真正的不悔是不用自我安慰的。
外交部办公厅。
时俊翻着白眼坐在小议事厅里,五六个人围在他旁边,嗡嗡嗡的声音吵得他脑袋都疼了。
“时特助,这是署长要的最近关于东亚多方会议的记录,你帮我送进去吧!”
“时特助,听人事那边说,署长把我调了直属归你管……我能不能主动申请调出啊?”
“时特助,署长最近的脾气我实在hold不住了,太凶残了啊!”
叽哩呱啦……
时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好了,嗯,你们的意见我都听到了!”他指了指手表,“到点了大家下班吧,今天我做主,你们不用加班了。”
大家顿了顿,瞬间一哄而散。
时俊见人一下子走完了,这才端着茶杯又补充了点水份,手机里杜娅茹问他吃没吃午饭的短信他还没来得及回,这是他这个月以来第三十六次不回她的短信了,估计她又要生气。
好吧,他现在实在没心情思考这些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
时俊望了虚掩的署长办公室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
对,没错,最大的问题是那间屋里的**oss,病愈后留了失读症这个后遗症的boss,因为他媳妇的不告而别一直处于暴走边缘的boss。
失读症,顾名思义,简单而言就是失去了阅读辩字的能力,科学点说,就是特定脑回部受了损伤后遗留下的对视觉符号的认识丧失,因此不识词句、图画的含义,但视觉并无障碍。因此,元卿这家伙若要阅读文献或是批示文件,就必须有人将内容录好给他呈送。
时俊整理好资料,录好音后,抱着一堆文件敲了敲门。
“进来。”
这淡漠的声音,无论听多少次都让人十分胆颤。唉,以前元卿虽然不算和煦温柔,但至少也不会这样盛气逼人啊。现在跟他说话,就连他这个从小就拜过把子的好兄弟都要时刻保持着“我欠他五百万”的戒备心态,太他妈的累心了。
把文件都放到他桌前,又把新的录音笔搁在了文件上,道:“已经按照顺序给你录好了。”
元卿还戴着耳机,见他进来将录音笔暂停,瞄了一眼层层叠叠的文件。上面的文字是他熟悉的东西,但他却无法理解他们拼凑在一起的意思。看着看着,他皱起了眉。
“其他人呢?”
时俊故作平静,“已经下班了。”
元卿眉头更深,“什么?”
“元大署长啊,现在已经六点多了。”
元卿沉默地盯了时俊很久,面无表情却时刻透着一股阴戾的样子吓得时俊几乎要跪地求饶了。谁知片刻后,他收回了视线,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让你留意荣紫衣的动向,结果怎么样了?”
时俊微怔,这是元卿一个月突然交代下来的任务,本以为他只是想通过紫衣那家伙找出胡悦宁的蛛丝马迹,如今看他凛然的神情,却又好像不是这样。
时俊答得保守小心:“紫衣那家伙昨天刚从英国回来,他前段时间参与的北区老商品楼改造计划已经完成了,这几天他好像在找广告商,连代言的明星也是他亲自去请的。看样子,应该很成功,后天下午五点开剪彩仪式以及新闻发布会。”
“北区的老商品楼?”
“嗯哼,听说是要改为小户型园区。”
元卿眼珠转了转,表情愈加耐人寻味。改造这东西,不是有钱有权的人那是玩不来的。在这两年宣扬我爱地球的环保精神时,建设原生态风景区可谓是人人眼红的一条门道。无数具有雄心壮志的青年企业家,曾大言不惭地要着手重新开发某些工业废地,殊不知后期可怕的资金消耗,把多少冤大头拍死在了发家致富的沙滩上。
而唯一没被拍死的,只有南郊外的明月海阁,但那可是帝都首富的产业。“老商品楼原来的开发商和负责公司是哪家?”
“雅都建设。”时俊颇有深意。
元卿低低地挑起眉,宛如早已料到,“翟家地下企业。”
“这一块的老商品楼建起来后,基本一直在亏本销售。前些年突然兴起了经济适用房,它低价环保理念对老商品楼造成了很大的冲击。相较而言,老商品楼性价比差得太多,所以没有市场竞争力。所以,紫衣把这一块收购了,雅都建设似乎如释重负。”
如释重负?他只能呵呵。
根据内线的消息,大概明年开春建设局和铁道部就会宣布,将在北郊那边新建高架,通上地铁。交通一旦发达,就不存在客流的顾虑,所以说,那一块地的未来,真是无限可能。没有一定的线报,紫衣那小子也不会下这个手。
近些年的买房压力越来越大,不少中低层收入的国民怨声载道,他建设的这个小户型园区,倒是合了不少人的胃口,比经济适用房高一些档次,价格必然不会太高。
话说回来,荣紫衣前年似乎就在忙关于经济适用房的项目。
也就是说,从很早开始,他就在暗地里与翟家抢生意。
啧啧,野心不小。
元卿想了想,“外界传,他一直有个地下情人,查查是谁。”
“你说,紫衣是不是一直在养精蓄锐想为荣家打翻身战?”时俊摸着下巴,“当初荣老爷子落马,翟家可没暗底里少出过力!”
元卿的回应只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
北区改造项目的剪彩仪式和庆功宴设在高尔夫会所的兰庭苑,场面很有情调,十分符合荣紫衣的风格。
元卿的突兀到场,让了解内情的内部人员都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中心理活动尽显:荣总给的邀请名单里,貌似没有这位重头人物啊!连军部外交总署署长都亲自来为荣总祝贺,他们荣总的面子居然那么大吗?!难道是荣总私下请的?
荣紫衣在大堂敬酒,看到元卿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探究。他走到元卿面前,十分官方地递过去一杯酒,“咱们天朝的中流砥柱元大署长能来,紫衣还真是不胜荣幸,看,您把我的员工们吓得不轻呢。”
元卿微微眯了眼,接过酒,“能参加未来商界大亨荣总的剪彩仪式,我也很荣幸。”
“不敢当,还得由您照拂着才是。”荣紫衣礼貌地笑了笑,把候在一侧的女人招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今天的女伴,乐姿。”
“原来是乐小姐。”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乐姿应该是目标这小子招募来的大股东家的千金,还真是个符合他择偶标准的选择。
那位乐姿小姐准备放下酒杯,大概想和他握手,可惜他不想,所以元卿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哟嚯,咱们的翟处长终于来了啊!”乐姿脸色难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荣紫衣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迎向内厅大门那边正走进来的那位,哈哈笑道。
是翟焯!
元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头,只有一旁的时俊有点紧张,细长的凤眼挑起,静观动向。
翟焯一进来就看到了荣紫衣和他对面的元卿,特别在元卿身上转了两圈,见荣紫衣笑着迎了上来,视线又调回到他的身上,“客气了,荣总的大项目,翟某怎么能不来道贺呢!”
乐姿在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跟了上去,“翟处长,您来了!”
翟焯看了一眼,开玩笑道:“这是双喜临门么,荣总藏了那么多年的情人,原来是乐小姐,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是密不透风。”
乐姿的表情一滞,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荣紫衣。
荣紫衣知道翟焯来者不善,却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善。他豁达地笑了笑,解释道:“不不不,翟处你还是误会了,那个被广为流传的红颜知己,另有其人。”
乐姿脸唰地黑了,瞪向荣紫衣。秀气的脸上大喇喇地写着几个字: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荣紫衣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又侧首看了一眼元卿,问:“你们想知道我的红颜知己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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